雪琴每日给虞歌看两次胎,每回看完,虞歌便打发了她出去。
这日虞歌同往常一样打发了雪琴。
雪琴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不知为何,虞歌总觉得她没有叶灵儿贴心。
如果叶灵儿果真是叶灵儿,那便好了。
人是高岚找来的,虞歌总不能把人赶走,留着也是为了顺高岚的意。
喜鹊看出虞歌心事“娘娘还是想念叶神医么?要说叶神医对娘娘真是尽心,只可惜……”喜鹊顿了片刻,咬了咬唇,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娘娘的肚子日复一日大了起来,这个时候最是大意不得,奴婢只怕……娘娘,不如把叶神医请回来吧,他也许还未走远,叶神医跟了咱们这么久都没被人看穿,只要咱们小心些,别人是不会发现他是男儿身的。”
虞歌凝着她“喜鹊,说什么傻话,本妃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需要他帮,人既然已经走了,便休要再提!”
喜鹊心知虞歌还在气叶神医欺骗了她,有叶神医在的时候,她什么时候都觉得安心,现在眼见着虞歌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她的心也越发不安了“江氏向来不安分,要是弄出什么幺蛾子,奴婢只怕咱们应对不及,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娘娘肚里的孩子周全。”
虞歌抚上自己的肚子,现在胎动很明显,她用手就能感觉得到。
虞歌目光很远“孩子会平安出世的。”
虞歌这么固执,喜鹊别无他法,只能用心照顾好她。
晚些时候,赵小姐求见。
虞歌久不出门,还从未见过赵小姐。
赵大人一心为百姓,教养出来的孩子,应当不会差在哪里。
虞歌让人请她进来。
见到赵小姐的人,果然是温柔有礼,标准的大家小姐。
赵小姐被土匪掳去,在山寨住了几年,想也知经历了不少坎坷。
赵小姐沉吟片刻,说道“二哥哥冒犯了王妃,我替他向王妃道歉。”
“二哥哥?”
赵小姐道“就是杜大主簿,王妃一定以为土匪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其实不然,我在山寨的几年,他们都拿我当妹妹看待,山寨里的土匪都是被逼无奈才走上土匪的路,他们做了土匪,也不时常打劫,我常见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王妃娘娘会相信土匪也会种田吗?”
赵小姐提起这个,眼里似是开了花,“他们便是这样一帮土匪,其实,一开始他们只是打劫几户人家,便收手了,只是山下的百姓被吓怕了,以为土匪一直会做恶。”
赵小姐该总不会是来替土匪说好话的。
果然,赵小姐接着说道“其实二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脾气急了些。”
虞歌挺无奈“本妃也不知为何,本妃与他素未谋面,他初见本妃便百般无礼。”
赵小姐愧疚道“我会劝二哥哥的,只求王妃别与他计较。”
“他只是言语上对本妃不敬,王爷也已经惩戒了他,本妃怎还会与他计较。”
赵小姐看着虞歌,心道王妃真是仁善之人。
虞歌奇道“赵小姐看我做什么?”
赵小姐一笑,腮边有两个小酒窝。
“我常听人说王妃平易近人,常常帮助百姓,现在算是信了。”
“赵小姐之前不信么?”
赵小姐连忙摆手“不不不!”
虞歌见她局促的样子,轻松一笑,赵小姐的表情被这一笑化解了“我一直都信,有缘见到王妃,便更信了,百姓能有娘娘这样的王妃,是百姓的福气。”
气氛一时轻松起来。
赵小姐说罢低下头去,似是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终于说道“其实臣女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赵小姐但说无妨。”
“其实我与杜长史在山寨时就已生情,他原本可以那时就娶了我,但他尊重我,想等我离开山寨后,得到爹爹的允许再上门求娶,我已到婚嫁的年龄,爹爹也在张罗婚事,可是爹爹是个文人,也希望我可以嫁个斯斯文文的男子,那样我与杜长史就……”赵小姐眉间蹙成一团。
虞歌疑道“杜长史为何不上门提亲?”
“我已经暗示过爹爹,爹爹对他没有好感,觉得他太过粗野,又曾经做过土匪,我只怕爹爹为我安排了婚事,那样我便只能顺从了。”
赵小姐是传统女子,她纵然喜欢着杜长史,也不会忤逆自己的父亲。
“男女之事,需要双方有意,本妃会为你探听杜长史的意思,若他还是对你痴心不改,本妃便成全你们。”
赵小姐一喜“多谢王妃!”
王妃突然召见杜长史,杜长史隐有担忧,以为还是为杜大主簿的事,王妃不肯释怀。
一路上他已下定决心,王妃若还要责怪,他就一力承担下来。
到了王妃寝殿,他先向虞歌行过礼,虞歌随和地命他起身。
虞歌没提半句关于杜大主簿的事,而是看着他“杜长史与那赵小姐,可有什么关系?”
杜长史担心赵小姐的名声因他受损,赶忙否认“没有,属下与赵小姐清清白白!”
虞歌又问了一遍“杜长史与赵小姐果真没有关系?”
杜长史道“的确没有。”
虞歌刚才是故意这么问的,倘若杜长史直接说出自己与赵小姐的关系,这样不顾对方处境的男子,便不值得托付终身,他与赵小姐的事,便作罢了。
杜长史否认,便是顾及着赵小姐的名声,是个有担当的男子。
虞歌再问“杜长史可喜欢赵小姐?”
“属下……”杜长史犹豫了片刻,脸颊微红,“不瞒王妃,赵小姐温柔可人,属下的确喜欢她。”
“本妃知道了,你下去吧!”
就这样?
杜长史也不质疑,恭敬退了下去。
喜鹊走了出来。
刚才杜长史的话她也听到了。
虞歌问她“喜鹊,你怎么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小姐沉迷于与杜长史的爱恋中,并不能看清,她们作为旁观者,才是最清楚的。
“杜长史先不肯承认与赵小姐的关系,是在保护她,后又承认了,敢做敢当,奴婢看杜长史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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