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故意露出手上的镯子,那镯子晶莹剔透,成色看起来的确不错。
江映月走向钱春云“这样的东西妹妹只怕一辈子也得不到吧?不如姐姐赏给妹妹。”
只有位分高的姬妾对位分低的姬妾才能进行赏赐,江映月昨夜才从钱春云那儿抢走高岚,今日就赏她东西,等于是将人扔在地上狠狠踩踏,你钱春云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了。
以前钱春云唤她一声姐姐,那是敬重她,如今唤她姐姐,却是理所应当的。
耍威风耍到她这儿来了,当她这个王妃是摆设吗?
虞歌把手中茶杯往手边桌上一放,身子一端“妹妹既然有这么多的镯子,不如也赏喜鹊一只?”
自己还在这儿呢,轮不到她作威作福,江映月福身道“臣妾不敢。”
从她傲慢的表情和敷衍的动作看来,没有丝毫的不敢。
虞歌厉声道“不敢最好,你再得宠,王府也还是本妃说了算,在本妃面前,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庶妃,就算她做了侧妃,也得给自己行礼问安,自己的地盘,轮不到她撒野!
江映月紧紧扣住掌心,指甲扣进肉中,一丝痛意袭来。
她会记得,虞歌是王妃,而自己只是个庶妃。
江映月眼中的嫉恨,虞歌仿佛没有看见“妹妹刚才说要把镯子赏给钱妹妹,妹妹还真是大方啊。”虞歌要自她手上取下镯子。
江映月不情愿起来,她不过是要羞辱钱春云,那镯子王爷可只赏了她一只啊!
江映月急道“王妃姐姐!”
虞歌蹙眉“怎么,江庶妃是想反悔吗?”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若是不给,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江映月只能忍痛看着虞歌把镯子从自己手腕上取下,给钱春云戴上,那表情,就像是谁割了她一块肉一样。
虞歌轻拍了拍钱春云的手“既是江妹妹的好意,钱妹妹以后就每日戴着,如此才算不辜负了江妹妹的好意。”
将她的镯子戴着,在她眼前晃,明摆着给人找不痛快,奈何这不痛快还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江映月只得咽下这口气。
钱春云看了江映月一眼,说道“是。”
讨了个没趣,江映月留了一会儿便退下了。
虞歌携过一脸委屈的钱春云“姐姐能给你机会,妹妹也要懂得抓住才是。”
钱春云微微点头,虞歌也知让钱春云一下子改变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她慢慢学会保护自己,毕竟自己能护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
高岚只在江映月那儿歇了一晚,便再没去过,上次玉儿给准备的药也没用上,谁想王爷的宠爱如此短暂。
江映月故计重施也无计于事,没能怀上孩子,她懊悔不已。
“王爷也真是的,才来了一次就把我丢开了!”
高岚赏她的镯子也被钱春云拿走了,连可炫耀的东西都没有,手上的那件,是虞歌给她的,还以为是什么好物,拿到当铺一验才知是个次等货。
想想也知道,虞歌那么恨她,怎么可能把好东西给她。
江映月一气之下就要扔了那镯子,被玉儿拦下,江映月越发不满“玉儿,她们欺我也就罢了,连你也要欺我吗?”
玉儿口中说着“不敢”,却也没有任由江映月把镯子给摔了。
“娘娘,这可是您与王妃最后一点联系了,您要是摔了它,往后可就是与王妃彻底闹翻了!”
“本妃与她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本妃何须去讨好她?你让开,让本妃摔了这该死的镯子!”
“娘娘出了这口气容易,再想挽回局面可就难了。”
江映月若有所思地看着玉儿,玉儿渐渐松了手。
“娘娘,看来王爷对您还是不长情,您唯一靠得住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提到这个,江映月更来气,高岚来的时候她没预料到,孩子也没能怀上。
“玉儿,你的意思是,让虞歌帮我?”
玉儿点头“王妃虽蛮横了些,倒并非会占着王爷不放,王爷一向听她的,娘娘不如去求王妃,让王爷再来您房里一趟,到时……娘娘可就有依仗了。”
江映月从来不是放不下脸面的人,才在虞歌那儿闹了不愉快,隔几日便又欢欢喜喜地上门了。
高岚不知从哪儿弄了只鸟来给虞歌解闷,虞歌逗弄着那鸟儿。
江映月殷勤上前,对鸟儿赞不绝口“哟,这是哪儿得来的鸟儿,臣妾就没这个福气!”
江映月翻脸的速度,虞歌已经见识过了,并不与她一般见识。
“这是金丝鸟,生得美,天生就是给人玩赏的。”
后宅的女子,常常就被人比作金丝鸟,虽华美,其实甘苦自知,不过是给人赏玩的物件,不知何时,主人厌了,便被丢在一旁。
江映月似乎被牵动情丝,用帕子拭着眼角,声音哽咽起来“金丝鸟还有姐姐喜欢,臣妾就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虞歌觑了她一眼,这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她要哭,也该去找高岚哭,在这儿哭,难道还指望自己怜香惜玉吗?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江映月忽地跪了下来,虞歌乍然一惊,直直看着她。
“妹妹这是做什么?”
江映月一边拭着泪一边可怜兮兮地道“臣妾别无所求,只求能有个孩子,求姐姐垂怜!”
虞歌不为所动,“妹妹想要孩子,该去求王爷才是,怎么求到本妃这里?本妃有何能耐能让妹妹怀上孩子?”
“王爷那么疼爱姐姐,姐姐的话他一定会听的,臣妾保证,只要有了孩子,以后绝不再与姐姐作对,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喜鹊听出里面的玄机“江庶妃的意思是,王妃不答应,你就要与王妃作对了?”
“不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江映月连忙否认,玉儿也跪了下来。
“庶妃娘娘绝不是这个意思,庶妃娘娘对王妃娘娘忠心耿耿。”
虞歌冷哼,忠心耿耿,她倒真没看出来。
江映月膝行几步,离虞歌近了些,抓住虞歌双手“姐姐最心善了,姐姐就成全了臣妾这一次,从今往后,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虞歌手一扬,江映月被带得往后掀了掀,她重新跪好,那一番模样倒真是楚楚可怜。
“金丝鸟尚有人怜惜,可怜臣妾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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