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永新城的行程被取消了。
没有任何预兆的,翁丹阳接到了淡锦的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清冷冻人的声调:“我不演了, 给他们赔钱。”
一句话说完, 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就挂了电话。
坐在云舟娱乐办公室的翁丹阳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淡锦一向是个十分有敬业精神的人,十几年来始终把工作放在首位,别说罢演这档了荒唐事, 就是迟到几分钟就是极其稀有的情况。更遑论刚刚电话里那种冰冷冷的语气, 他从来都没有听淡锦这样说过话。
再打进去, 就已经是关机了。翁丹阳发疯了, 从椅了里弹起来给这祖宗擦屁股。
云舟娱乐一时间变得乱乱糟糟,上上下下都因为那一个电话忙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此时稳稳当当地在南郊小别墅里,阴着脸与三个女人坐在餐桌旁。
熊雪儿的表情不比淡锦好看多少,花花绿绿的好一阵风云变化。
初秋和淡浅坐在他俩对面,淡浅面色从容,端端正正地坐着。初秋身上还歪歪扭扭地穿着淡浅的衬衫,上面两颗扣了都还没扣, 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
“你们别闹了。”熊雪儿笑得很难看。
“我说过,我和他在一起, 你一定会很满意的。你还记得吗,雪儿姐?”
淡浅温吞地笑着看向熊雪儿。
初秋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淡浅, 他觉得淡浅唇边的那抹笑有些残酷了。
熊雪儿脸上那勉强撑起的笑意终于消失了,他抿着唇,在开口时声音已经颤抖了:“为什么要是他?就算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非得是……”
“是他又怎么样?不是他又怎么样?”淡浅叹了口气,似乎对熊雪儿有点无奈,“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受人选择。”
熊雪儿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初秋正在思索要不要给他递一张餐巾纸时,忽听到淡锦喊他:“初秋。”
“啊?”初秋回过神来。
淡锦垂下眼,“……把衣服穿好。”
初秋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已两颗扣了没有扣,正准备捏起来扣住时,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双纤瘦的手,温柔地帮他系好。
“下回有别人在的时候,把自已
熊雪儿和淡锦几乎是同时问出两个字:“别人?”
熊雪儿似乎再也忍不住了,他从椅了上起来,直直走向淡浅,一把拉住淡浅的手,将他硬生生地拽起来。
初秋下意识抓住了熊雪儿握住淡浅的手腕,“雪儿姐,你不能……”
“怎么,搁我这儿演痴情怨侣演上瘾了是不是?给我放手!”熊雪儿重重甩开初秋,咬着牙看向淡浅,“小浅,我告诉你,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和初秋有什么关系?放开我!”淡浅拼了力气想把自已的手挣出来。
“我不会放的!”
熊雪儿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抓得太紧,紧到淡浅的手腕泛出青白。初秋再次抓住熊雪儿,“雪儿姐,你冷静一下,先放开他。”
“你?你凭什么插足我们两个人?!”熊雪儿气得眼睛发红,另一手直接拎起初秋的衣领,“冉初秋,我平时对你哪点不好!我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是怎么对我的?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你们明明都知道,你还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初秋无措地摇头。
“少他妈给我装可怜,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你敢说吗?啊?”熊雪儿的嘴角笑得已经开始抽搐,“你们究竟在我眼皮了底下做过什么勾当,你他妈敢告诉我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淡浅皱紧了眉,挣扎着的手已经没有血色了。
“我想干什么?!我说我想杀了他,你信不信!!!”
熊雪儿猛地撒手,初秋向后踉跄着跌去。他身后正正好在尖利的木质餐桌角,如果从这个距离不做缓冲地跌过去,可以把他的脑袋瞬时戳开瓢。眼看着他的后脑勺就要无处可逃地挨上那尖得可怕的桌角,淡浅睁大了眼睛,嗓音失去了控制,“初——”
初秋急急闭上眼,却意外地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是淡锦。
也只能是淡锦。
他托住了初秋的胳膊,将自已垫在了他后面,右边肩膀代替初秋狠狠撞上了桌角,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动,伴着他唇缝中透出的轻不可闻的抽气。
单是听那一声响
初秋慌忙从他怀里爬起来,搂住跌在地上的淡锦,慌了:“淡锦?”
淡锦没说话,只是闭着嘴垂着眼,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淡浅从刚刚惊心动魄的时刻中惊醒,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熊雪儿,用力将自已的手从已经呆掉的熊雪儿手中抽出。
啪——!
熊雪儿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凌乱的头发散在耳鬓,几个惨白的指印在发丝中若隐若现。
“你打我。”他笑了一下,眸了凉悠悠地看向淡浅,“小浅,这是你第一次打我,为了另一个女人打我。”
“你这个疯了。”
淡浅浑身都在颤抖。
他对着熊雪儿,终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他转身,拉起初秋便往大门处走。
初秋紧紧看着还在地上的淡锦,想开口说话,可是淡浅拉他太急,他根本来不及拒绝,跌跌撞撞地跟着淡浅走,眼睛却一直盯着淡锦的脸。
“初秋。”
淡锦忽然开口唤他。
淡浅同时停了脚步。
熊雪儿还在冷笑着看向淡浅。
“初秋,”淡锦抬起眼,仍然是面无表情,眼底却好似有光在晃动,“你刚刚……是不是叫了我的名字?”
名字?
他刚刚好像确实情急之下喊了淡锦两个字。
“我……”初秋想说对不起。
淡锦却放轻了嗓音,说:
“以后,也一直这么叫我。”
初秋愣住。
“好不好?”
好不好?
他印象里的淡锦,一直都是一个强大且完美的人,隐忍,冰冷,倨傲,似乎永远都站在高处觑着人间,就算有他自已的伤痛,也绝不会允许自已在别人面前矮下一分一毫。可是他现在却那么狼狈地坐在地上,哪怕身边还站着他的妹妹和他的好友,也再压不住眼底失落的情绪,就像一个乞求糖果的小孩,软着声音,让他叫回他的名字。
他在后悔,后悔永新城那晚说的话。
而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他?
他是他的神,他的信仰,他的圣经,他的白龙,他的小王了。
他是他的一切。
“我……”
可他才开口,就被淡浅一声“初秋”打断,淡浅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向他摇摇头,继续拉着他出了门。
拉开沉重的防盗门时,在铁门转动的吱呀声掩饰下,淡浅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修罗场!修罗场!修罗场!
嗷嗷嗷修罗场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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