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你这火气也太大了!我娘只是说夫君的家乡离京城远,所以家里下人谨慎,在没有弄清楚客人身份的情况下,不敢轻易放人进来,但她并没有说那些人就一定是假冒的啊!
你这样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就给人定罪……知道内情的,晓得你是焦急上火,失了分寸,才在别人家里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来。那不晓得内情的,只怕还以为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跋扈不讲道理呢!”
林萱音量不算高,但吐字清楚,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给人感觉涵养十分的好,关键是她全程没拉一下脸子,就笑语晏晏地指出了陶氏的错处。
而与之对比的陶氏,不弄清楚事实真相,就代俎越庖地指挥别人家里的下人,还喊打喊杀的行为,哪里像一个官夫人啊?简直比乡下那没见识的农妇还不如。
人们此时看她,已不只是鄙夷了。有挨她近的人,十分明显地退后几步,与拉开距离,仿佛挨她近了,就会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了一样。
人们这个鄙夷嫌弃,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的东西动作与眼神&bp;,刺得陶氏差点发狂。
自从这个继女来了京城后,她就处处不顺。她就是个祸害……
她狠狠地掐着指心,恨恨地想,她迟早有一天让她那贱嘴说不出话来!脸上却是努力地挤出一丝假笑道:“萱儿你体谅为娘,知道为娘是为你的事着急就好。那你赶紧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家亲戚?”
此时,不用陶氏说,林萱也已经看到了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的陈氏。
陈氏刚听到了要抓着她们送衙门的话,先是害怕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怕什么?她是傅家真正的亲戚啊,她又没有假冒。
于是,她气焰更高了,她一下子站起来,朝着林萱扑过去道:“侄媳妇,你们这一遭发达,就不认我这个穷大伯母了?我们不远万里,辛辛苦苦赶来恭贺侄子会试考了头名,你们就这样故意把我们拦在外头?”
沈氏赶到她扑到林萱身上之前,一把扶住了她,脸上笑容不变,但嘴里的话却并不太好听,“大嫂,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在屋里招待客人,家里下人又不认识你们,怎么就成了故意把你们拦在外头了?
再说了,你们来京城前也没有先给我们送一封信来,我们也根本不知道你们要来啊!不过专门赶来恭贺我儿中了会元的话,你们下次可千万别乱说,你们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我儿说不定还没进考场了,你们这样说,指不定让人生出什么误会来呢!”
陈氏看着面前说话的妇人,满眼的不敢置信。
这个她曾经看不上的寡妇,如今看起来年轻了,漂亮了,关键是说话时那通身的气质,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懦弱。
忌妒、震惊、怨恨……各种情绪撞在一起,陈氏好半响没说出来。沈氏也不是要跟她争个输赢,解释清楚将她们拦在外面的缘由后,立即吩咐下人将几人请进屋里去。
至于怎么解决,她并不担忧,早已分家了是叔伯,还能赖上他们不成?只要等这个热闹的当口过了,将一家子送走就成。
陶氏原本还想看这穷亲戚与傅家闹起来,趁机再黑傅家一把,不成想沈氏三两句话就压住了陈氏,然后将这事解决了。
她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蠢货。
陈氏与傅以桥几人跟着小厮进了院子,看着又大又气派的宅院,几人眼里都闪过震惊与贪念。
老三一家在京城竟然有这么大的宅院,他们这回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凭什么她们在京城享福,他们却只能住在乡下,在地里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