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前一刻,斯聿带上一部分黑盾军前往避暑地宫。
出发之前,宋昭把人拉到房间里,将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拿给了他,嘱咐说,“你去地宫危险,拿上这个有保障,我身份没有暴露,不会有人来对付我,身边又有狄孑跟将士护着,不必担心……”
斯聿认真的听着宋昭小嘴叭叭的指导他了几个使用银针的小技巧,原本发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他看着少女唇红齿白的模样,忽然心神摇曳。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按在她粉嫩饱满的嘴唇,缓缓摩挲。
“……怎么了。”宋昭顿了顿,疑惑的抬起了眸子。
女孩那双干净如水洗过的眼眸,仿佛一束琉璃光芒,任何时候都能穿透到斯聿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斯聿压根发痒。
他很想不顾一切的吻下去,咬着她的唇舌来回辗转。
他记得这上面的滋味很美妙,可他已经许久未曾细细品尝了。
斯聿最终压制住了那股冲动,慢慢将手收回来,不经意的从自己唇间扫过。
因为碰过宋家阿昭的唇瓣,所以格外甜的很。
宋昭被这极具**意味的举动弄的一懵,第一反应是警惕,“外面是不是又有人偷听了?”
斯聿,“……”
眼皮动了一下,慢悠悠的啊了一声。
“可能吧。”
宋昭蹙起黛眉,十分熟练的把斯聿拉着往床榻上一坐,想着一回生,二回熟,与其让权臣大人占据主动权,不如自己来,也能把握点分寸。
斯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过来的宋昭反摁在床头。
她整个人跨坐在斯聿腰腹,十分认真,“这个角度还行吧?”
斯聿抿起唇角,眼眸里隐着似有似无的笑,低低嗯了一声。
宋昭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道,“那我开始叫了?”
少女极力调整着面部表情,努力尝试着想叫出来几声,却在发出第一个音后就忍不住涨红了脸庞。
那种声音实在是太羞耻了,昨夜都是情不自禁被权臣大人勾着喊出来的,现在让她直接叫,还真不行。
就在宋昭左右为难时,斯聿实在是忍不住闷笑出声。
笑音清泠,带着胸腔震动的磁性,直冲她耳底。
宋昭愣了愣,低眸对上男人笑不自抑的黑眸,他被她压在下边,墨发凌乱的铺陈在洁白的被褥上,将他那张惊为天人的俊庞衬托的浓墨重彩的惊艳。
斯聿笑的不行了。
他直起上半身,手臂横过来,搂着宋昭的腰大笑。
宋昭脸莫名其妙的更加热了,“你笑什么啊?”
“阿昭昭怎么这么可爱?”他附在她耳边低语轻喃般,周遭都是他的温度与气息
宋昭忽然反应过来了。
触电般的从男人身上跳下去,哒哒哒跑去把房门打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你又哄我!?”宋昭气鼓鼓的回头瞪斯聿,想起自个刚刚的愚蠢行为,恨不得挠花斯聿的脸。
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
斯聿站在床边,身体后仰,仍然在笑,“阿昭现在这么会叫……”
他一手按住宋昭的脑顶,不让她挠到他,同时俯首,贴着她半边脸,低声说,“待到洞房花烛,一定会更棒,更优秀……哥哥可等着了啊。”
宋昭,“……”你等个屁啊!
你死了你没了!
俩人正笑闹着,狄孑过来催促斯聿,该出发了。
宋昭瞬间瘪起眉头,看着斯聿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
斯聿敛容,转而对狄孑再一次吩咐,“切记保护好阿昭,要像保护本都督那样保护她,一旦有危险,她才是最重要的。”
狄孑应是,第一次心虚的不敢跟斯聿对视。
情况紧张,也没人注意到狄孑的不对劲。
斯聿整装出发。
宋昭看着他出了客栈,骑在高头大马上,郎艳独绝。
斯聿已经走出一截了,忽然又调转方向,骑马飞驰至宋昭身边。
他笔直坐在马上,手拿缰绳,眉眼深刻,衣袂飞扬,极具少年意气。
“不用担心。”
他开口。
声音被风缱绻着带到宋昭耳边,清沉好听,“等哥哥回来娶你。”
他如以往那般说完就走,也没想得到什么回应。
然而这一次,在他转身那一瞬间。
身后少女清晰而又坚定的温声落下。
“我等你回来,嫁给你。”
*
斯聿前脚走了没一会,狄孑便带上剩下的人马跟行礼装上马车,然后去屋里对站在书案上写写画画的宋昭不耐烦道,“半个时辰已经到了,敢问昭阳郡主可找到被关押百姓的密室了?”
宋昭盯着书案上的地图。
这上面显示着南浔所有地标位置。
她在分析哪个地标有可能存在密室,却一无所获。
狄孑看着宋昭认真沉思的模样,嗤之以鼻。
他实在是忍不住道,“昭阳郡主,请您不要耽误时间了好么?如果您真是为了主子好,现在就马上跟我离开,我还得尽快回来保护主子呢。”
宋昭烦不胜烦的丢了笔,“闭嘴。”
毛笔滚落在地图上,蘸墨的那头重重的划过一条淮河的地标。
“淮河。”宋昭低声念叨了起来,越念越觉得这名字十分的耳熟。
她忽然目中涌出亮光,终于记起来了。
前世,她对农民起义关注不多,因此并不清楚那会县令是将百姓关押在哪里的。
可她却记得,若干年后,南浔遭遇过旱灾,百姓们将淮河里的水抽走后,发现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古墓。
古墓是几百年前就修建好的,大约是给哪位皇帝修的。
后来这古墓就成了南浔的代表性景观,吸引全国各地人们去参观。
她也是听圈里哪位贵女提过,
里头还有不少进出暗道。
宋昭以为,南浔上下这么多百姓被关押的神不知鬼不觉,百分百就是在这古墓里。
“带上队伍,跟我去淮河一趟。”宋昭肃声开口,阔步就往外走。
狄孑立即追过去拦住她,冷声开口,“还有半个时辰城门的人就会增多,那时想送你出去难于登天。
你这时候去淮河做什么,你是不是巴不得被百姓发现你就是昭阳郡主,连累主子暴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