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内,范其余为楚仲飞倒了一杯茶,说道:“知道此事为什么这么顺利吗几乎你走个过场事情便已经定下了。”
“大概是携了师尊之威吧!”楚仲飞略一思索说道。
“看来你还算清醒,没有因此洋洋得意,原本还有一些峰主对此事有些微词,他们有着自己的看法,但今日师兄展露一掌之威之后,这一切的看法便都消失了,元圣...”范其余说着眼中露出羡慕之意,楚仲飞也不说话,如同乖宝宝一样坐在位置上,半响,范其余继续道。
“好了,这样也好,少了些口舌之争,今日之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京都,届时各方势力必然会被惊动,你稍晚些出发,也好让这事发酵发酵,到时候你到了京城也会安全不少。”范其余说完从桌下拿出一个锦盒推倒楚仲飞面前。
“我也是这样想的,有我师尊撑腰,这样我入京之后,将军府再动手就要好好想想了,只要我不留下把柄,明面上他便对我没什么办法。”楚仲飞笑道。
“甚是,他能做的便是循着规矩来,师兄身处大唐,便要循序各国的法律,如果你真的正面被击破,就连你师父也不能做什么,这是规矩,帝国之间的约定成俗,除非你师父实力能够凌驾帝国之上,但元圣不够,元尊或许有可能,也仅仅是有可能。”范其余喝了口茶说道。
楚仲飞点了点头,打开手边锦盒,疑惑道:“这是”
“学院在京都置办的一些产业和宅院,你去京都路途遥远,不论是路上还是京都各项花费不会少的,学院又不可能实时将心思放在你身上,所以届时会把京都方面的产业移交给你,作为你日常的开销用度,你也可以放手去做,这些产业都是正规途径,每年都会按时交商税,做的是书店、笔墨纸砚等文人生意,何志忠也不会傻到拿此事做文章。”范其余笑道。
“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楚仲飞连忙将锦盒推回,这里面不算现银,就算那些产业怕也是百万级的。
楚仲飞粗看了一眼,书店少说十家,专门做笔墨纸砚店的也有三家,还有一
家做名人字画古董生意的,价值更高,更何况里面还有不少银票。
范其余将锦盒再度推回,笑着说道:“你虽是拜在启明书院之下,却也是我寻鹿之人就如我刚刚所说,二者此时已经荣辱与共了,你此去京都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些金银琐碎操心的,结交各路朋友同样少不了银钱,东西收下,你就当做是我们书院对你的投资,我书院还未势弱到如此地步需要你白手起家。”
楚仲飞脑中各种念头百转千回,终是收下锦盒,说道:“虽然仲飞来学院时间较短,同样拜师启明,但仲飞也将自己看做是寻鹿的人,吃穿用度皆在于此。”
范其余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正好借此机会有些事我需要和你说明。”
“师叔请说。”楚仲飞连忙恭敬道。
“虽然没有证据,但过去曾有迹象表明,学院之中是有将军府和世家的线人,所以后面学院不会给你定下目标,但同样我也会尽力用学院的关系网帮助你,但你同样需要关注,如果察觉到有任何不对的苗头,及时中断并告知与我。”范其余提醒道。
“是!”楚仲飞并不对此事感到意外,恐怕门内还有虎云门和明画舫的人,如果没有他们的眼线,楚仲飞反倒觉得他们不过尔尔,除了明画舫特殊,说不清楚,之前一直身在暗处,楚仲飞相信,虎云门或者其他像样点的势力同样有寻鹿书院的暗线。
“好了,你云涧峰没人,到时候我找几位你的师兄护送你过去,放心,他们靠得住,家世清白且是从小在我书院长大的。”范其余说道。
“是,对了师叔,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楚仲飞说道。
范其余一愣,问道:“还有什么事”
“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晚辈年幼蛟马车架太过晃眼,还请师叔替我还给李峰主。”楚仲飞道。
“你啊,鬼精鬼精的,我明白了,不要就不要吧,回头我去说。”范其余笑着挥手赶人。
楚仲飞临近门口,就听范其余说道:“这两天好好休息,回头我将你举孝廉用的荐书送与你。”
是的,大唐为官只有两条路,要不举孝廉,要不科考,只不过如今科举时间太久,且并不如举孝廉来的直接,以寻鹿书院在大唐的士林的影响力,唐皇特许每年一个举孝廉的名额,这是其他势力所不具备的。
三日之后,楚仲飞跪在周寻礼的身前,垂首道。
“此去京都,路途遥远,不知何时可归,弟子此一别,与师尊再见不知何年,年关将至,弟子不能陪您守岁,特在此给师尊拜早年,愿师尊年年身体健康。”
楚仲飞说完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
“好好好啊,你有心了,我本有意随你同往,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些年我就在这山峰之上养老了,你也不用担心,但凡京都还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老夫定让他们知道老夫的剑还锋利否”周寻礼一连三个好,脸上满是慈祥之色将楚仲飞扶起。
“好啊,那我就当个纨绔子弟,天天逗你遛狗,看谁敢惹我。”楚仲飞笑道。
原本周寻礼不放心楚仲飞独自一人入京,想要陪同,但楚仲飞深思熟虑之后否决了。
京都就是一个大染缸,里面住着各色各样牛马鬼神,而且那里还是对方的主场,周寻礼即使是元圣级强者也不能保证自身安危,反倒是周寻礼人在祁连城,辐射京都效果可能更好,毕竟对方随时随地都要顾及一名元圣级强者的态度。
周寻礼自然明白楚仲飞的心思,笑骂道:“你要真敢如此,就不要怪为师提着棍子打你屁股了,这里是为师一辈子的心血,包含着武道和丹道上所有的感悟,此去京城,千万别疏忽了修炼,舍本逐末了,要知道自身强大才是一切的根本。”周寻礼从枕边摸出一个包袱,半尺厚,里面放着十几本册子,里面记录了周寻礼这一辈子的感悟。
“师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楚仲飞见后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连忙拒绝,这是一位元圣级强者一生的感悟,放到外面都可以成为立宗之本,若是流传到江湖之上必将引起江湖中的血雨腥风。
“本来你一直在我身边,这些给与不给区别
不大,毕竟我都会交给你,但入京雏鹰的翅膀已经硬了,该到自由飞翔的时候,我这个入土半截的不能阻挡你的起飞,而且这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与其按部就班的在我身边成长,极限最多成为下一个我,不如放手让你自由的发挥,或许你的未来会大有作为!”周寻礼语重心长的道。
“师父,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懒”楚仲飞小心谨慎的看着周寻礼。
周寻礼神情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被拆穿的慌张,怒道:“爱要不要,不要我拿去烧火。”
周寻礼说完就要上手去拿,楚仲飞一把抱住,飞一般的跑出去,就听人在院中喊道:“要,谁不要谁是傻瓜,小追走了。”
是的,沈追跟着楚仲飞一起前往京都。
“明明离别是伤感的,这小子非要闹的这么欢快。”周寻礼摇头苦笑道。
“我看你倒也是乐在其中。”楚仲飞刚走不久,范其余抚摸着白须,从屋外走进。
“是啊,一辈子时间不长,临到老了,终于收了个好徒弟,这一辈也算是知足了,现在倒好,反倒是欠了楚天风一个人情。”周寻礼露出一副老怀欣慰的表情。
但是范其余脸色却是一板,声音凝重,严肃道:“你想好了为何不和他说你要走了的事,这一去,路上可是危险冲冲,留在大唐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以前心中有郁结,有些事想不通,现在倒是想通了不少,或许启明还有前辈活在世上,和某些人不想启明断绝,也正是因此我或许才能活到现在。
原本我想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启明到我这一辈断绝也好,身死恩怨了,但老了老了,却没控制住自己那颗悸动的心,仲飞天赋很好,比我好,大唐不过是他的,世界很大,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成为大陆顶尖强者的那一天,但我知道有些人绝不会允许他成为顶尖强者,趁着我现在还能打得动,有些麻烦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了,对于无能为力的,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这些就不用和他说了,虽然算不上童年,但没必要再给他平添悲伤了。”周寻礼有些感慨
的说道,目光深远,似乎透过那白玉石台阶,看到了正在蹬车的楚仲飞。
“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离开,被外界知道了,仲飞势必受到影响,仅凭我师叔一人之力,恐护之不住。”范其余说的也是实话,潘煜明终究年纪大了,而且身后还有寻鹿书院,顾及颇多。
“无妨,届时我会寻个合适理由先去一趟京都,接着我会对外宣布闭关,这事我也不会告知仲飞,届时不出一年,你师叔不出意外便会晋升到元祖境,虽然初入,但在大唐却也够了,到那时谁想动手都要好好想一想了。”周寻礼想到。
范其余闻言脸色大变,声音有些颤抖亦有些兴奋的道:“师兄,你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这事可说不得假。”
“你自问去便好,他现在应该在偷偷准备些材料,不过你也放心我也不会这么快离去,大概过了年左右再走,四年了,今年仲飞不在身边过年还真有些不习惯。”周寻礼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块鸡腿放在嘴边下意识的吃了起来。
原本周寻礼对鸡腿并不是多么的钟爱,但前几年穷,主要是周寻礼没有弄钱的欲望,一直都是得过且过,楚仲飞也从未抱怨过,早就过惯了穷苦的生活,一月不见得吃一次鸡,每次吃鸡还要细细分上几顿,楚仲飞都是将鸡腿和大肉藏在周寻礼的饭下,却嘴硬自己只喜欢吃鸡屁股。
周寻礼也未拆穿,因为楚仲飞从始至终就没吃过一块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