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人之危。
念头在赵锦华的心中一闪而过,对于人心又多了一层了解。
即便是铭传天下的剑宗,为了某些理由,也是能够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而所谓的常理,也就是江湖人口中常说的道义。
虽然没多少人真的全部遵守。
旁人说的再多,书上也有很多这种记述,可都不如自己的亲身经历。
就是他自己,也有时候不是很明了下一刻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赵锦华瞧着看起来一身洒脱的裴正仁。
既然裴正仁说要比剑,自己也想知道对方的深浅。
还不是一拍而和的事情,至于最后是输是赢,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只要不被人围着,他自信自己的轻功还是很厉害的。
“要看我剑法,行,我接下了。”
被废了武功的江州五义,顾不得身上的无力和疼痛,连滚带爬狼狈的离两人的距离远了很多。
裴正仁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不是很地道,可话以说出口,需要以剑法高低,来为自己行为判断对错的时候。
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童年时,练剑的记忆,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正当两人跃跃欲试的时候,一亮马车吱呀吱呀的醒了过来。
马车只有平板,上面坐着一老道,一少年。
“忘川,咱们赶上的正是时候,还没有开始呢。”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了了赵锦华他们,回头道。
老道摸着胡子,苦恼的道“我说来得及,你偏要急着赶路,一身老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少年撇撇嘴,知道这老道可不像他的模样那么淡定。
只要听到哪里有出名剑客比武,就一定要前去看热闹。
就是坐马车前来看赵锦华他们比武,也是老道催促的最急,然而到了目的地,说起场面话,却又开始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你们打你们的,我们就看个热闹,做个见证。”
李有才提起马车上的酒坛子,遥遥的干了一杯就酒,笑眯眯的停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就不再走了。
酒坛子是老道准备的,然而喝得最多的却是李有才。
他本来想要看到的是公良孤鸿的剑法,然而最先遇到的却是赵锦华。
无论是赵锦华还是裴正仁,他都认识。
李有才出现在此地,让裴正仁心下一惊,不由的多看了一眼,这说明自己的师兄,已经被甩下了。
不管是在剑法上胜出,还是通过了其他手段走到了这里,都只说明一件事,他师兄在这方面输了人家一筹。
而赵锦华却是有些佩服李有才,能够凭借一本秘籍自学成才,可是比他们一直生活在灵鹫宫的人强多了。
也是王予给灵鹫宫门下的教育抓的好,没有什么傲视与人,自我感觉高人一等的那种心思。
比自己强,那就去追逐。
嫉妒,羡慕都是最软弱的情绪。
正因为如此,灵鹫宫的人可以武功不高,但在离州的江湖上来说,人品却是最为出众的。
一个不需要为银钱所困,被奢华迷眼的宗门弟子,总是能够在江湖上受欢迎的。
裴正仁知道要是没有其他人给自己掠阵,今日的比武试剑已经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四海镖局的人,跟着穆鹏飞一退几十里。
走带一处凉亭,才停了下来。
亭内有人,还备着一桌酒菜。
穆鹏飞一点也不惊奇的走了进来,坐在了那人对面。
“你让我般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来找我。”
对于面前摆着的酒菜,看都没有看一眼。
那人转过身子,才能够看清正是曾经在四海楼一起喝酒吃肉的谢一韶。
只是此时的谢一韶,少了谢家的风仪,多了一些阴沉。
“你自己若是不愿意,我就是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让你放水去消耗赵锦华的实力。”
穆鹏飞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当时他没有尽全力,不是不能再战,而是没有必要。
剑宗的人,迟早会到来,可不能把自家的人马,为了争风吃醋折在那种地方。
重要的是,他对于提起这个建议的好友,谢一韶不是很放心。
借刀杀人是个简单的计谋,可以让别人去做这件事情,却不能让他自己给整个家族带来祸乱。
“哼,江州五义是不是你们弄出来的暗子?能够舍得让这些人去死,真够心狠手辣的。”
名声需要去经营,若是这五人身后没有人给四处传播,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混了诺大的名声。
“没办法,这一次我哥会亲自出手,谢家的《清风剑法》也是时候需要向外人证明一下了。”
谢一韶能够调动家族的力量,也是他哥哥想要试剑。
现在江湖上名声上升最快的就是灵鹫宫的人,丰县太远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可不像别的世家宗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麻烦事忒多。
若是往日,穆鹏飞知道谢家已经派出了谢一韶的哥哥,一定会兴奋地睡不着觉。
那都是在世家之中流传的最有天赋的一群人,早就是他羡慕的对象。
可见识过了王予的妖孽,似乎那些人在他眼中,也就是那样,再也提不起多少兴趣去羡慕。
最多见面之后恭维一番,然后各干各的,最好互不干涉。
“听说王予干掉了‘百鬼宴’的鬼王,到底是不是真的。”
穆鹏飞尽管把王予当成了情敌,一直不想提起,可人家的优秀,很多时候,就算不说也都在往自己的耳朵里钻。
谢一韶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就被王予这个名字破坏了一干二净。
王予是很多人的情敌,却也让很多人都无可奈何,又不知多少待字闺中的侠女,希望能够见到他一面。
当然这些多数都处在最上层的那些人之中。
而底层的江湖人,可没有多少知道王予是谁。
最多近来因为灵鹫宫的人行走江湖,流传出了一些名声。
多数是“哦,开中立派啊,好厉害。”
又或者是“丰县?那地方地图上都找不到,也是他运气好。”
至于王予长相如何,年龄多少,没多少人关心。
能开宗立派的人物,怎么说都不会很年轻才对。
谢一韶不想说起这个人,却因为穆鹏飞不得不说起。
而且传出来的消息是流星剑客,在剑法之上有着自己独特见解的高手。
无论声望还是人品,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验证了的。
所以其真实性不容置疑。
“你的听说是真的,不过还有一个说法就是,王予自己本身体内就有隐患,只要隐患不除,就没有办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谢一韶还是说出了最隐秘的一些消息。
穆鹏飞一呆,最后这种绝密的消息,可是他没有听过的。
不由得脸上多了一些怜悯和可惜。
“我就说能手杀的了中年剑客,多少人都受伤了,怎么可能他自己毫发无损。”
穆鹏飞喃喃自语道。
心中则还在想着,要是没有中年剑客去往丰县的话,是不是王予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而只要王予的体内没有任何的隐患,是不是整个江湖的那些人,对灵鹫宫的算计会少一些?
这些都是猜测,可穆鹏飞认为,应该是这样的。
明月高悬。
一处山岗,古松凸出悬崖。
四周一片寂静,寒风侵袭,月光如霜。
古松下一张棋坪,对坐两人,旁边已经丢下了一圈的酒坛。
一派风流雅士的模样,却被醉醺醺的两滩烂泥破坏的干干净净。
细微的寒风吹过,酒香飘荡在风中,融入进了山林里。
醉声醉语,也凌乱在风中,混着酒气也不知是被古松听了去,还是被寒风自己给流了下来。
一中年手边放着剑。
一老人端着一只破碗。
“你用的办法似乎已经奏效了,其实你也可以对着他正大光明的说,没必要这么算计。”
中年人正是之前王予在“百鬼宴”总部见过的流星剑客。
只是此时的流星剑客看起来很精神,要是有人掀开他的衣角,绝对能够看到两条巨大的伤口。
“那小子怂的很,没有人逼着他,他绝对不会沾染任何麻烦,我要是当着面提出来的话,你觉得而他能够答应?”
拿着破碗的金无用,打了个饱嗝,无奈的说道。
“你真打算把自己的破碗借出去?”
流星剑客眉头一挑,破碗对于金无用的重要,不言自明,要是没了上面的武道意志的压制,金无用每天就得躺在床上,药材不断了。
“你也知道,我就算没有伤势,武功也没有人家厉害,打鬼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还没有到合鼎境之上,就已经把那个境界的人给杀掉了,虽然鬼王当时并不在巅峰时期。”
金无用每一次见到王予都是很惊艳,很难想象一个少年,是如何从一个穷乡僻壤之中,成为绝顶高手的。
有天赋的人不是没有,可有些坎并不是说过就能过去的。
“话是这么是哦,你就不怕人家最后发毛了,要和你决斗?”
流星剑客也看得出王予是个什么心性,不过有一点很确定,王予并不是一个对权谋很有天赋的人。
只要他自己看不出来,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决斗?你小看他了,他是会提着剑杀人的,不过剑宗也要好好地借着这个机会梳理一遍了。
那么多的天才少年,竟然被几个蠢货几乎教成了废物,看看人家王予教教徒方法,那是随便教一个就成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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