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打听还在抓耳挠腮的想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对面坐着的一个很少说话的少年人突然道:“他说的是真的。”
一个桌子上的人都被少年的话吸引了过来,都知道这少年家中有些浮财,在离州府也是有点产业的。
其父亲一手三十六路开山斧,神鬼莫挡,很是了得。
“什么真的,假的,你可不要被这小子给骗了,要不是他每次消息中九假一真,还有那一真,早被赶出百花楼了,还能在此骗吃骗喝。”
另一个少年好心的提醒道。
“我说他说的是真的。”
这少年似乎不知该怎样表达,只能提高声音,肯定道。
一个桌子上的人,都对各自朋友的习性脾气了如指掌,见同伴再次斩定叠铁的强调,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傅百工,你说的清楚点,外间的传闻,大家都当时玩笑,毕竟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骗子横行。”
坐在傅百工身边的同伴,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家父今天去见了那人,那人评价家父的三十六路开山斧,灵巧有余,刚猛不足,要是能够扬长补短,做到大巧若拙,武功还能再上一层楼。”
傅百工在人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有点小害羞。
“然后呢?你能不能一口气,全说出来?这断句能急死人。”
有心急的同伴,嘟囔的道。
“然后,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家父回来之后,随便说了一句,就匆匆忙忙的去闭关了。”
傅百工颇为不好意思的,抬头环顾一眼周围,又迅速的底下了头,他还没有这么在朋友们面前露脸过。
他聚在一起,只因父辈们的名望,和一些利益纠葛,又一位自己性格等原因,都是多听少说,都快要成了边缘人士了。
“不会吧,我老爹今天还说,现在的骗子,下的本钱够大的,这得要多少人,陪着他一个人演戏,现在你告诉我是真的?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一名同伴,不自觉的大声喊了出来。
却没想到立刻就引爆了全场。
由于下午王予指点的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收获,急着回来闭关。
闭关的人,对于下面的交代短暂而直接,所造成的影响就是,神秘。
越是神秘的事,就会有越多的人去探究,也就会有越多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楼,茶馆,青楼,就是最好,最快的消息交流之处。
很自然的,王予的很多事,都被这些人一件件的翻了出来,哪怕传说中的小道消息,那也是消息不是。
先别管真假,能找到多少就是多少。
有吹捧王予的,当然也就有对他不屑一顾的。
其中最多的就是冷眼旁观,只要第二天去一趟城外的破庙,什么都会清楚。
酒八两和肉半斤,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酒肉它不香了,听着互相讨论的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他们两忽然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本着将信将疑的心态,决定明天去一趟破庙。
牡丹阁。
是百花楼里最豪华的一个包间。
不是你光有银子就能进的去的,还得有名望,很大的名望。
当然你的名望如果够大,不但牡丹阁可以给你免费,就是百花楼里的姑娘们那也是随便挑。
还是不花银子的那种,白票。
今天阁楼里就在招待一位还没有多大名望,却早晚都会疯传天下的少年。
“小环敬二郎一杯。”
一位二八年华,长得清丽脱俗,媚眼如丝,个头不高,却娇小动人,披着月白色的薄纱,里面的身段若隐若现。
抬手扬袖之间,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
如今这时节可没有梅花,能用的上的,那都是用黄金来算的。
叫二郎的少年还没什么,坐在下首处的钱开来,却被撩拨的都快要坐不住了。
不时的挪动屁股,又不时的偷偷看向小环,然后再摸了一把陪他喝酒的姑娘过过手瘾。
这时楼下吵闹的声浪传到了楼上。
钱开来自告奋勇的道:“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怕把持不住,当众出丑,找了个由头。
坐在对面的严持,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不大一会,钱开来一脸兴奋的跑进来。
“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钱开来没有卖关子,不等旁人问起,就噼里啪啦的一通好说。
“你是说王予在城外破庙给人指点武功?”
“蹭”的一下,严持就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他明天还在不在那里?”
“听下面的人说,在的。”
“那就好,今天天已经黑了,不好去打扰他,我明天去总能赶上吧。”
严持边说,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其他在丰县待过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能的名师指点,可遇不可求啊,怎么能不激动。
“你们说的就是那个王予?”
被小环伺候着的二郎,内力深厚,稍一凝神倾听,就明白钱开来说的是谁。
“对,对,就是他。”
“他能杀了乌鸦,我相信他的武功不错,但能指点别人的武功,却是言过其实。”
二郎对这种宣传名声的行为,本身就看不顺眼,武功是练出来的,不了解人家的功法体系,哪能随便指点。
都是些没见识的江湖底层人在瞎吹牛。
“可我们四个都受过人家的指点,受益匪浅,况且人家也没说错。”
钱开来辩解道。
“哼!沽名钓誉之徒,哪里都有,你们武功境界还低,根本就不知道,不同功法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他能指点你们四位,肯定是他之前就见过类似的武功。”
二郎就是苏州李家的人,叫做李二郎。
他来离州,就是为了求名。
离州近来没有多少年轻的成名高手,很符合他的需求。
遇到严持,钱开来他们是个意外。
“你,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其他三人没来得及表现不满,钱开来却抢先跳了起来。
李二郎本就不爽王予出风头的作风,本以为杀人之后会收敛一点,没成想又搞出了大事件。
站在风口上的应该是他李二郎,不能是别人。
“我明天就去揭穿他,看你们有什么还要说的,算了,乏了,休息去了。”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没人出声挽留,就连陪在身边的小环,都开始不知所措。
“世家子弟都很自大。”
严持盯着还未关紧的门,缓缓地说道。
“何止自大,分明是连咱们都没放在眼里。”
卫呈更是不爽,他们放下身段去奉承李家人,可不是真的一副贱样。
江湖上的任何纷争,都是为了有所求。
“早知道就不离开防线了,脸皮再厚点,咱们是不是可以多点机会?”
钱开来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他几人都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长夜漫漫。
有人无心睡眠,有人不知月挂树尖。
翌日。
王予按时醒来。
刚推开破旧的庙门,就见到门口摆着木盆,毛巾。
盆里是烧的刚好的热水,毛巾还是崭新的没谁用过。
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开始洗漱。
王钊则拿着一些王予自制的香皂,牙刷,牙膏供他使用。
淡淡的香气,奇怪的用具,让每一个等着王予开讲的江湖人都大开眼界。
这些人从没想过,简单的洗漱还能有这么多玩法。
“这个是香皂,我自己做的,能洗掉各种油腻,这个是牙膏,和牙刷配套,就是刷牙用的,柳条和布条用的不方便。”
王予给这些人介绍着个中物件的用法和作用,最后还龇起牙齿道:“你看是不是刷的白了许多。”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
有见识的一些江湖人,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这样的东西做出来,能卖到什么价位,成本多少,产量多少,等等等。
“说的再多,还不是沽名钓誉之徒,这种东西,世家用不上,穷人买不起,有个屁用。”
一个陌生的年轻话语从远处传来,话音刚落,人已在眼前。
“这位兄台,有何见教?”
王予在人多的时候,涵养还是很好的,毕竟他的人设就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