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模样,城里头的大多数人都还未从睡梦中醒来,这些天风刮得大了些,而雨水倒是今天才想起来要下一下,街道上窜过辆马车,哐哐当当的吵闹得很。
赶车人大声地叫喊着,马儿被鞭绳抽打得很是烦燥发出悲鸣的啼叫。雨水渐渐地由滴滴答答的散落演变成哗啦哗啦地齐刷刷落下。这丝丝缕缕的雨水交织在一起看似关系甚密其实却是毫无关联。
马车内坐着的是温致书那小子,他整日里游手好闲地连课堂私塾也不读,不过即便如此他的父亲还是每日都要亲自教他些圣贤的文章。
他着急忙慌地一大清早出门是为了去找于承,昨天夜里于承答应自己要陪他去那西域女子的所在之处。不过这时候于承还在城南的老宅子里刚刚准备出门回府,而温致书则在于府的大门口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公子要不小的去敲门?”赶车的小厮对温致书说道。
“不了,就在车内等吧,你也进车里面来坐着等吧。”
温致书知道于承还未回府也不好意思这么一大早的去打搅人家便情愿在外听雨也显得自己有些情趣。
雨水淅淅沥沥地扑打着大地,扑打着屋檐,车顶,雨伞。
秦妈妈小心翼翼地撑着伞,而于老太太拄着拐杖踩着雨水慢悠悠地走着,一旁跟着她的是陈芯陈沐,杨嬷嬷也是看这老太太甚是思念这俩丫头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让她们都回去歇息几天。
“老夫人慢点,我扶着您上去。”杨嬷嬷将手搭着于老太太一使力便上了车去。
“不送了,回吧,回吧。”于老太太朝着杨嬷嬷挥手说道。
“雨大还是慢些走。”
于老太太将车帘放下慢慢地说道“回吧,改些天再过来。”
这陈芯和陈沐则一同坐在老太太的车马内。
“让祖母好生看看你们。”于老太太双手贴住陈芯陈沐的脸蛋说道“瘦了些,比之前瘦了些,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陈芯握住老太太的手说道“承蒙祖母挂念,我们姐妹俩在这宅子里过得还好,只是……”
“只是?”于老太太不解地看着她。
陈芯将头低下小声地说道“只是芯儿想父亲母亲了。”
陈芯也没有哭出声来,只是任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于老太太将她那双温暖且布满皱纹的手抚在陈芯的泪角旁轻轻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她温和地说道“好孙女不哭,祖母在身边呢,不哭了。”
这陈沐见陈芯哭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落下泪,于老太太一把将俩人抱入怀中,用手拍着她两人的肩膀细声地说着“不哭,不哭,祖母在呢。”
“真是老天弄人,这么好的俩个丫头。”秦妈妈在一旁感叹地说道。
“只要我们于家在一日便有你们俩丫头的落脚之地,谁也抢不走我这俩孙女。”于老太太用她那年老沧桑的声音吃力地说着。
其实也是如此,若不是于府庇佑着这俩个姑娘不然她们早就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了。这姐妹俩身处明处那些个坏人也不好直接下手,或许也是因为这俩个丫头也没有什么威胁了也懒得动手了省得再出什么事端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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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看后面有车马来了,定是那于承回来了。”赶马车的那小厮木头指着远处的车马兴奋地说着。
“大呼小叫地干什么,这是人家的底盘,成何体统。”温致书有模有样地批评着他,惹得那看守于家大门的两人怪不好意思的扰了扰头。
“温公子,你不进府里歇着等下我家老爷知道了还得怪罪我们。”
温致书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只是来找于承,无需打扰你们家老爷。”
“那行吧,等下我家公子过来你可得给我们做证。”
温致书点了点头,也不再和他搭话。
渐渐地远处的车马驶到了于府的跟前来,秦妈妈率先从马车内走了下来,她把撑子撑好以免老太太被雨水给打湿了。而于承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他也不怕雨水,直接便毛手毛脚地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还没等他脚底落稳,温致书便迎了上来,这温致书突如其来的出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这厮跟鬼似的,走路怎么没个声音。”于承责备他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快随我出去。”
于承松开了温致书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先随我进府,我换身行头。”
“来不及了就这身够用了。”
“你好歹给我祖母和父亲问个好走也不迟吧。”
温致书犹豫了几秒钟后才爽快地说道“行吧,不过午饭得出去吃,你就不必带银子了,我请你下馆子。”
待到温致书在于府里面和众人寒暄完了后他便拉着于承迫不及待地上了街,他吩咐木头将马车赶慢一些,这样一来他便有时间给于承说说他是如何寻到那西域女人的了。
“这人可真是不好找,我派人四处打听那些个旅店酒楼就是没有找到这姑娘的身影,最后你猜我在哪里找到的她?”温致书洋洋得意地对于承说着。
于承也不敢兴趣只是淡淡地回答道“不知道。”
“在赌馆!你说奇不奇怪,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喜欢去赌馆。”
“好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想不想听。”
“想。”
“你别这么沮丧嘛,要有点活力,人家一个姑娘在赌馆输了钱都没有你这般丧气。”温致书一脸正经地望着于承,他也是难得有这么正经的模样。
于承用手托着下巴疑惑地问道“你说她一个西域的女人不远千里跑来这泉州城做什么?难道专门跑过来赌钱?你觉得现实吗?”
“我才不管她到这做什么呢,难道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还能是杀手不成?”
“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于承赞赏似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
“你可拉倒吧,人家就是在西域待着烦闷了出来走一走散散心然后遇到了我这般英俊潇洒的好男人便萌生了爱意从此告别家乡和我比翼双飞做一对快乐的活神仙。”
于承白了他一眼也不想理会他。
“哎,你别这样,兄弟我的幸福可就要靠你来帮忙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于承不解地问道。
“能的,能的,等下你就知道了。”
这马车在雨水的扑打中缓缓地前行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木头驾停了车子,温致书兴奋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而于承则慢慢地掀开车帘只见眼前不远处的牌匾上写着“三财赌馆”大大的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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