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公孙白所赠送的云梯车和井阑,曹操一开始是拒绝使用的,因为他要试一下,他根本就不相信公孙白有那么好心,能Duang的一下给他送来三四十架云梯。然而试出来的结果是出乎曹操的意料之外的,那些攻城云梯的牢固性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并未出现被坑的现象。
不仅是曹操,所有收到公孙白的大礼的诸侯开始都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的,但是事实证明,公孙白就是那只给黄鼠狼拜年的大公鸡。
于是接下来的数日,寿春城西、南、北三门沸反盈天,喊杀声不绝。
此时正值枯水季节,护城河内的河水原本就不深,寿春城三面的攻城军队几乎将除东面以外的护城河填塞住,壕沟成了通途。
呜呜呜
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中,无数的曹军兵士推着云梯和井阑朝城墙汹涌而去。
随着激昂而信心爆棚的呼声,曹军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拼命的朝城墙之下涌来。
曹军的弩箭还在继续,城头上的陈军依旧抬不起头来,只能听任曹军的攻城云梯轰隆隆的朝寿春城墙推进。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城墙下的曹军一波接一波的号了声中,原本折叠压在固定梯上的上半截活动梯便以顶部的机括为轴心而缓缓升起,然后整个活梯完全竖起而缓缓向寿春城头倾斜,最后轰的一声重重的压上了城头之上,惊得箭垛前的陈军急忙连连后退。
强弩发出的箭雨已经停歇,数十架云梯在城头上连成数十道倾斜的联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数以千计的曹军锐士便如蚂蚁般涌上云梯,哇哇大叫着疯狂的直奔城头而来。
陈军大将张勋率先站起,手中长刀一举,原本匍匐在城楼之下的陈军便呼啦啦的站起身来,纷纷拔刀而出,涌到了垛堞之前。
曹操望着这攻城云梯,不禁暗自惊叹,这端的是攻城神器,有了这种云梯,高耸的城墙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
激烈的攻城战终于正式开始。
轰轰轰!
一块块巨石和擂木滚滚而下,将云
然而这一切丝毫不能阻止曹军涌上城头的势头,这只横扫中原的悍军,早已看惯了生死,依旧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往城楼上奔涌。
开战之前,曹操已发布过重赏:第一个登上寿春城头的士兵,军职升两级,赏钱一万;捉拿或斩杀袁术者,封百户侯,赏钱十万,这对那些平民士兵来说,是无可阻挡的致命的诱惑,也成了他们悍不畏死的动力。
而那些陈军虽然不及曹军悍勇,但是后退者斩,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死战,毕竟守城对攻城还是有着巨大的优势的。
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滚石砸地声夹杂在一起,响彻云霄。
这里是战场,是屠场,是人间的鬼域。
同样惨烈的情景在其他两门也同时在上演,九江和庐江两郡,面积宽广,土地肥沃,各路诸侯谁不觊觎?所以刘表、吕布、孙策等人同样许诺下重赏,激励着部曲拼命死战。
四五日过后,双方死伤已达数万人,虽然攻城军的伤亡高于守城军,但是比例也不过二比一,联合军依旧攻势如潮,而守城军却士气日益低迷。
……
寿春城,德阳殿。
袁术的皇宫完全按照雒阳的故大汉皇宫而建造,连宫殿名字都是。
德阳殿,自然是大陈皇帝袁术的寝居。
一个身着上玄下朱的冕服,头戴黑色珠玉冕冠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一具绣着金龙的卧榻之上,正是袁术。
不过半年之间,袁术已然憔悴了许多,全无半年之前神采飞扬的模样,头上的发丝已然灰白了大半,仿佛苍老了十岁一般。
在他的身旁,分别站立着张勋、乐就、阎象和杨弘等人,个个脸色阴沉。
“外面伤亡如何?”袁术声音略带嘶哑,沉声问道。
“敌军已攻城三日,我军伤亡一万八千人,敌军共计伤亡约四万人。”张勋答道。
袁术脸色变得更为阴郁了:“贼军来势汹汹啊,居然伤亡为一比二……”
事实上,对于冷兵器时代来说,守城的优势是巨大的,想想梁山好汉在主动攻打墙高寨厚的方腊的情况下,几乎被方腊八大天王拼掉了三分之二的好汉,就知
阎象叹道:“三面的敌军不计伤亡代价的拼死进攻,而我军则士气低迷,故此虽有守城之优势,却终究只能杀二损一。据暗探探知,诸路贼军已达成一致意见,先破寿春者,得陛下之地,皆以高官厚禄悬赏,故此贼军个个奋勇上前……”
袁术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高官厚禄,他也可许诺给他的士兵,可是在这四面楚歌的境况下,未必能有什么效果。
杨弘神色淡然的说道:“如今敌军已然折损四万余人,尤其是曹操和刘表军均折损万人,微臣觉得再坚持数日,敌军攻势必缓。须知曹操终究地处四面皆敌,若是长此下去,即便攻下寿春,他也会元气大伤,这样一来,恐怕在日后与吕布、公孙白等人的角逐之中,恐怕难以讨好,我想以曹操之聪明不会做此傻事的。”
袁术眼中神色大亮,问道:“以司空(袁术以杨弘为司空)之见,则当如何?”
杨弘淡淡笑道:“寿春城四面,北面曹操攻势最强,东面几乎毫无动静,只需调东门守军以增强北门守备,再坚持个两三日,则曹操攻势必缓。曹操攻势一缓,余者自然也不愿意血拼,则寿春城无虞也,待得风雪一起,联合军自退,陛下之围可解也。”
袁术神色一动,问道:“东门之敌为公孙白,朕闻其狡诈如狐,智计百出,如今其按兵不动,是否有诈?”
杨弘笑道:“据探马所查,公孙白每日只率部曲在淝水岸边垂钓为乐,根本毫无进取之心,连攻城器械都不曾准备。而微臣分析来看,公孙白之部曲为威震北地无敌的白马义从,野战无双,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百战精兵,他岂会舍得用来攻城?就算白马义从再勇,攻城之伤亡能做到杀二损一,他也决计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的。更何况,曹操、刘表、吕布、孙策和刘繇等人,攻下寿春城或许能得
袁术“龙”颜大悦:“就依司空之计,调北门守军,增守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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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东门,淝水河畔。
公孙白躺在一张令人特制的竹躺椅上,沐浴着深秋时节暖烘烘的阳光,眯缝着眼睛,怡然自得的抖着腿,身后则有两名白马义从打着一把油纸大伞替他遮住脸上的阳光,完全一副地主家恶少的模样。
在他的脚下,架着一根长长的竹制钓竿,伸向河面,一根丝绳系着的浮标轻轻的漂在水面上。
这货一边抖着腿,一边嘴里哼哼的:“蓟侯钓鱼,愿者上钩,慕本侯风采者,尽可……”
突然,他蓦地腾身而起,长臂暴起,伸手一抖,只听哗啦啦的水声大响,一尾大鲤鱼破水而出,在空中尚在不停的挣扎着,然后落入了公孙白身旁不远的一处水缸之中。
公孙白将鱼竿甩给身旁的侍卫处理,嘿嘿笑道:“鱼儿啊鱼儿,本侯虽然风华绝代,但是你舍得一身剐,宁做盘中餐,也要一睹本侯风采,是不是太花痴了点?”
一旁钓了半天却没钓到一条鱼的郭嘉终于忍不住了,一脸鄙夷的说道:“昔日太公钓鱼,以直鱼钩不加饵钓之,那才叫愿者上钩。主公以香喷喷的鱼饵引诱之,再以弯鱼钩相害,算什么愿者上钩?”
公孙白脸色一变:“今晚你休想吃本侯的鱼汤了,娘的这几日那次不是你吃的最多?”
正说话间,突然数骑疾奔而来,为首者正是燕八,奔到公孙白近前立即翻身下马,向前见礼。
“启禀蓟侯,东门的守军已然撤去大半,如今已不足三四千人,末将料到夜晚值守者更少。”
公孙白点了点头,问道:“本侯嘱咐你们打制的神剪如何了?”
燕八急声道:“蓟侯所供的精钢料,过于坚韧,不易打造,末将附近村镇的铁匠全部召集,打了三天才勉强打制出五十余把神剪。”
说完,朝身后一招手,一名侍卫急忙递上一把大剪钳,没
公孙白接过那大剪钳,又有侍卫递过一根拇指粗的铁棍,看那质地很显然是这个时代常用的劣质铁料。
公孙白张开大钢钳的刃口,对着那根铁棍用力一剪,只听咯的一声,那铁棍便应声而断,而那大钢钳已微微卷了点刃,还有一处小小的崩口,但是再换个位置剪上几次是没问题的。
身旁众将士轰然叫好,就连郭嘉也忍不住赞叹:“蓟侯以仙术所锻造出的钢料,果然坚韧!”
公孙白微微点了点头道:“虽然卷了点刃,美中不足,但是对付排水管道那几道铁栅却是足够了。”
凡大城必有排水出口,寿春城的排水口自然是在东门,通往淝水。但是像寿春这样的大城,排水口自然是十分坚固的,袁术为防止敌军自排水口潜入,足足设置了十道大铁栅阻挡,而且排水口自然也设置了士兵把守。
公孙白虽然有破天剑削铁如泥,但削铁如泥只是一个形容词,这世界上还真没有能将铁器像削泥巴一样的宝剑,只是勉强能劈断铁器而已。而且破天剑本身的剑身较薄,若是这样一路用破天剑劈砍过去,还真不敢确保那铬钢宝剑是否会在劈砍那些粗重的铁栅栏的时候崩口或者受力过猛而断裂。
但是这些大钢钳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能与铬钢宝剑相比,但是相对造价低廉,作为一次性用品即可,不用心疼。
公孙白一改刚才那副悠闲而装逼的模样,腾身而起,沉声喝道:“文丑何在?”
“末将在!”
“本侯命你率两百精兵,于三更时分,自寿春城排水道突入,夺下城门!”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