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漫天的剑气挥霍得桃林幽暗不明,萧慕衍惯于兵戈,出剑毫不留情,剑气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逼得黑袍人无处可逃。
很快,黑袍男人胳膊被剑划伤,大腿也被割伤,他浑身一颤,却很快又平静下来。
萧慕衍冷冷看向他,眼中只剩下冥黑的残酷,“敢动本王的人,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你也只有死路一条!”
黑袍男看了苏樱一眼,眼珠一转,耸动了一下肩骨,随后转动脖子,出手如电,手掌直向苏樱劈去,苏樱怔在原地,从他快如闪电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恐惧。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刀刃相接的摩擦声,一阵火花中,黑袍人的弯刀被萧慕衍的内力震碎!刀片四溅,纷纷落地,黑袍男余光一瞥,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仍旧朝着苏樱出掌,势头不变。
下一瞬,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黑袍男愕然回头,便看到自己身后的袍子被萧慕衍哗啦一声斩断了!差点砍到他的背脊,黑袍男大意不得,旋身闪开。
萧慕衍缠得太紧,他无法得手,只好退了好几步,幽幽笑了几声后,他不慌不忙的丢下一个瘴气丸,两人都以为他要逃走,一时赶紧掩住口鼻,放松了警惕,不料这黑袍男,直接穿过浓雾瘴气,一掌向苏樱打去,那一掌的力度,几乎是要毁掉所有!掌风至面门时,苏樱已经躲闪不及。
掌心在她眼前急速扩大。
“啊!”
萧慕衍心下一沉,电光火石间——他带着狂怒到极点的气压,几乎是在瞬间逼近黑袍男人,抢在他之前将苏樱护在怀里,苏樱只觉浑身一暖,一阵龙涎香夹杂的香草袭来,她还来不及眨眼,就被萧慕衍抱着踉跄了一步,黑袍男人没想到萧慕衍会替苏樱硬生生接下一掌,一时有些惊诧,趁着萧慕衍迟钝之际,他再次打出一掌,掌风挥过来的瞬间,不料萧慕衍早有准备,痛喝一声,反手一掌,内力从黑袍人的肩周贯身而过,雄浑凌厉的气势,一掌之下竟穿透躯体,直直将黑袍人推到了树干上,撞得桃树叶子掉落一地。
“怎……怎么可能?你的内力……怎么会如此雄厚?”
黑袍人惊怒交加,起身的瞬间,“哇……”的吐出一口老血。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的武功已经算是上乘,而这个男人,竟然能在护着一个女人的情况下,重伤于他,若他不是投机取巧先给了他一掌,怕是这会儿他已经心脉尽断,死得尸体都凉了。
不等他细想,远处便赶来了一大批云川阁的护卫,黑袍人深受重创,浑身的筋脉都在萧慕衍的内力下灼烧,他痛得浑身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忍住非人的疼痛,双目凝光,“好强的内力,今日算是领教了!”
眼看援兵将至,黑袍男满脸不甘,却也顾不得取人性命,匆匆离去。
黑袍男一走,萧慕衍便口吐鲜血,支撑不住的倒在苏樱身上。
苏樱支撑不住他庞大的身形,两人一起摔向地面,“萧慕衍……萧慕衍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倒她身上的男人一动不动,苏樱吓得脸色发白,方才他替她受下那一掌时,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感觉,恐惧,感动,震惊……
震惊他出自本能的想要保护她!
他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的吧?
不,她不能乱想,许多女人就是根据男人模棱两可的举止,胡思乱想才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回神后,她去试探他呼吸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
忽然,萧慕衍的眼动了。
他动了动身子,指腹碰触到她的下巴,他手指带着汗又夹杂着几分热力,摸在她脸上,让她清晰的感觉到了他指腹上的薄茧。
“萧慕衍……”
苏樱僵着身子,紧张万分,不敢动弹,她不知道萧慕衍伤到哪里了,看到他脸色苍白,口吐鲜血那一刻,她心跳都停止了。
她纹丝不动的任由他微微摩挲她柔嫩的肌肤。
“你有没有事?”
他也怕他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让那些银针钻了空子,那些银针都有剧毒,只要被射中,很快就会毒发身亡。他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只是看到黑袍人猛然袭击苏樱的瞬间,他呼吸都停止了。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受过重伤了,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受伤,好在刺客已经离开了。
“我没事,你……你不要紧吧?”
她语气透着惶恐担心,让他薄唇微勾。
他从她身上支起身子,白着一张脸强势的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
查验后,他赫然松了口气。
她垂眸,避开他太过深邃的视线。
是她太过龌龊,还是他太过妖孽,为什么她会觉得他随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像在跟她暗示着什么似的……
心忽然不受控制的跳跃起来,她紧咬着下唇,有一种,不想和他对视不敢和他对视的错觉。
忽然有凉凉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
一滴。
两滴……
是下雨了么?
她抬手一抹,看到整个手背都是鲜红一片时,她霍然睁大眸子,接着她就看到萧慕衍朝着地面又呕了一口血,血溅到她袖摆上看着触目惊心。
“萧慕衍……喂,你别吓我!”
她慌乱抬手给他擦掉唇角的血,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就在她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双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喂,萧慕衍,你醒醒……”
苏樱吓得全身冰凉,赶紧推开他给他检查伤势。
将苏玉娇送回苏府后,风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云川阁,一来便看到苏樱慌忙脚乱的翻看萧慕衍,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王妃别急,让属下看看。”
不知为什么风雷每次叫她都要叫错,她明明已经不是慕王妃了。
苏樱拿帕子擦着他嘴边的血,一脸焦急的问,“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