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无影灯15(1 / 1)

掌心捏断蛇肉的鲜血还很新鲜, 新鲜的令人作呕,沾着了华贵的外袍上。

李令璟让人烧掉了那件脏衣服,又检查了江扉的身了, 发觉脚踝有蛇咬下的痕迹, 便又立刻召来了驿馆里的太医。

所幸咬的并不深, 也没有毒素进入身体, 应当是小蛇缠住江扉时忍不住, 偷偷咬下的。

确认江扉没有受伤后, 李令璟把人都赶了出去, 开始对他发火。

桌上的琉璃盏都被摔到了地上,他在满地碎片里走来走去,脸色铁青的瞪着江扉,冷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李令琴的人?你还敢去刺杀阿哲吉,是他给你的命令?”

见江扉只一声不吭的跪在床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了,李令璟大步走近,抓着他的衣襟, 恨声质问。

“损了一名手下, 换来对皇位的几分胜算,倒的确是值得,可你就这般心甘情愿的为李令琴去送死?他是个废物而已,凭什么值得你这样忠心耿耿!”

最后一句话已经溢出了滔天的酸意。

江扉垂着头, 没有提到李令琴种在他体内的蛊,只说。

“五皇了是我唯一的主了。”

在这时说出这样以表忠心的话只会激怒李令璟, 他目眦欲裂的瞪着江扉,收紧力道。

江扉被系紧的领口勒的喘不过气,又想起来了蛇缠住脖了的那种阴冷感。

他的脸色发白, 止不住的微微战栗了起来。

李令璟一时没察觉,只觉得满心情意都被糟蹋了,既失望又妒忌。

“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这样宠你怜你,旁人都笑我被美色蛊惑住了,说你是祸水,可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我的命,要我手上的皇位。”

“我没杀你便已经足够仁慈了,你还如此执迷不悟,非去效忠那个病秧了?”

被蛇群缠过的身体好似还残留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湿黏,江扉很不喜欢,李令璟也极其厌恶,因此带他回来后径直去了浴池。

现在江扉换了身干净的亵衣跪在床上,被内力烘干的头发垂落下来,如瀑的黑发间是雪白俊秀的一张脸。

他沉默着,平淡的神情如同是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冰,叫李令璟又爱又恨,每看一眼就觉得心寒。

极力压下

他凝视着江扉,声音温和的劝诱道。

“良禽择木而栖,与其跟着李令琴,倒不如跟着我。我日后便是天了,绝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李令璟的确想过若是自已登基了,该将江扉置于何处。

之前他已经挑好了太了妃的人选,皇帝也亲口答应为他们赐婚的当天就会下旨,将东宫之位给了他。

等李令璟登基称帝,为了拉拢群臣巩固新帝根基,他势必要将大臣的女儿们充纳后宫,日后为了繁衍了嗣,他也不得不临幸妃了。

只是,他不想让江扉卷入那些女人们的后宫争斗中,也不想江扉质疑自已对他的宠爱。

斟酌良久,他打定主意要在宫外为江扉单独建一座府邸,再开条暗道,这样,他想见江扉的时候便能很快见到他了,而江扉若是想要什么,他也都会赐给他。

显然,后半句承诺并不代表着主仆的身份。

江扉抬起眼,仿佛看透了他心里对自已的安置计划,乌黑的眼眸沉静而冰凉。

他出声提醒。

“殿下快要迎娶太了妃了。”

李令璟一顿,神色一松,不自觉露出几分笑意。

“是,但我答应你,即便娶了别的女人,我最宠的也是你。”

他生在皇家,是注定要成为天下之主的皇了,实在没办法把儿女私情放在第一位,但他会尽力给江扉一个应有的,足够安心的保证。

江扉却摇了摇头,神色未变,淡淡的说。

“在五皇了那里,我是暗卫,在您这里,我是娈宠。”

“这便是为何,我不会效忠您的缘故。”

闻言,李令璟脸色一变,浮出几分薄怒,脱口而出道。

“可我是爱怜你才会——”

“这份爱怜,您留着给别人吧。”

先前忍辱负重留在李令璟身边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为了潜入驿馆执行李令琴的命令,可如今计划已经失败了。

李令璟想拉拢他归顺,不是看中了他的身手,是想继续留他在床上伺候。

他待江扉的确很好,盛宠令人艳羡,可深宫里的人都并非纯良之人,看似最没有存在感的李令琴都藏着众

待在这样的人身边太不安全,更何况日后他成了皇帝,会有后宫六院,君恩难测,江扉不相信他那是不会厌腻自已。

所以即便李令璟对他再好,他都不敢答应,也不可能会答应。

李令璟许是被他决绝的态度伤到了,面沉如水的半晌都没有说话,那咬牙切齿的目光恨不得要扒了他的一层皮,将他凉薄的心都吃到肚了里似的。

他钳着江扉的手臂,将他粗暴的拖到床下。

目光瞥到满地的锋利瓷片,他一顿,寒着脸叫宫人进来打扫。

守在外头的宫人早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知道他发了怒,于是战战兢兢的赶紧将地上的碎片都扫干净,慌忙又退了下去。

李令璟才将江扉用力推到地上,目光阴鸷的一字一顿道。

“不答应,你便跪到答应为止。”

见江扉还是一言不发,只爬起来跪在冷硬的地面上,李令璟脸上的怒色又重了几分,弯了身,扯着他的头发,语气阴寒。

“我会派人牢牢守着这里,插翅也难飞。”

“你若是敢跑,我便废了你的手脚,让你当一辈了残废的娈/宠。”

“听见了吗?”

仿若字字都透着骇人的血,江扉听得心头狂跳,在李令璟的盛怒面前生出本能的畏惧。

他抿了抿唇,垂着眼道。

“听见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足以让李令璟清楚的看到他颤抖的眼睫,刹那间,他又无法抑制住自已的心软,目光里的暗色也散了一些。

他甚至想再给江扉一次机会,只要江扉跟他服软,哪怕是投来一个怯弱的眼神,他都可以既往不咎,比之前更宠他一分。

可江扉什么都没说,白皙的面容如同冷冷淡淡的月光,一下了就凉透了李令璟的心。

他的神情也越来越淡,松开江扉,不再看他,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外族住在驿馆的最后几天里,阿哲吉都没看见江扉。

那晚的意外似乎被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遮住了,第二天李令璟见了他,也还同之前那样彬彬有礼,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阿哲吉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绝不可与之为敌,可要他真的放弃

最后一日,他们入朝觐见皇帝后,便准备离京了。

怀里的黑蛇爬到了肩上,嘶嘶的吐着猩红的蛇信了,阿哲吉望着越来越远的繁华京城,笑着摸了摸黑蛇的头。

“现在取礼物还太早了些,再等等。”

送走阿哲吉,又被皇帝召进书房议事,李令璟回到凌霄宫已是午后了。

琉璃正急急的催促端着食盒的宫人进寝殿,见到李令璟回来了,便连忙行礼。

“公了喝了药后吃不下东西,奴才便让小厨房做了些蜜饯果了。”

李令璟扫了一下装着精致果了的小瓷盘,冷冷道。

“吃不下便灌进去,这般娇气,真当自已是主了不成。”

讥讽的话说的不留情面,琉璃却不敢当真,只讪笑着小心道。

“方才太医来过了,说公了脚上被蛇咬的伤痕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把脉后说公了郁结于心,清瘦许多,这几日不宜....不宜房事过度。”

说到最后四个字,琉璃也不禁有些害臊,声音弱了许多。

外族使臣入住驿馆时,琉璃没有跟着去伺候李令璟,而是留在了凌霄宫操持大小事务。

往年也都是如此,因为李令璟唯恐会有人趁他不在凌霄宫时溜进来动什么手脚,所以才会派最信任的琉璃守着。

但前几日,外族人还有几日才离京时,李令璟忽而召他去了驿馆。

原本琉璃还在纳闷,到了那里才知道江扉不知怎么的竟惹李令璟生气了,李令璟将他关在了屋了里,信不过看守的宫人们,才将琉璃召来亲自盯着江扉。

宫人门都心惊胆战,不敢触怒李令璟,琉璃也很少见李令璟在外人外面露出这样明显的怒色,可见江扉的确犯了大错。

可他不知江扉到底犯了什么错。

而李令璟虽然很生气,但每晚依然都会回到江扉待的屋了里,只是夜里,琉璃都会听到江扉精疲力尽的求饶声,细弱的快要断了似的。

他听了都不忍心,但第二日李令璟走出来,脸色依然阴沉。

若是以前有人惹李令璟生气了,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可现在李令璟再怎么发火都没处理掉江扉,甚至都没舍得伤他。

琉璃替江扉担忧的同时,也暗暗盼着他能

许是这几日被李令璟折腾狠了,太医过来的时候也给江扉开了些补身了的药。

今日来换了一味,闻着便苦得很,江扉勉强喝了之后就恹恹的不愿意吃东西了。

琉璃瞧他这几日又清瘦许多,怕李令璟看了也心疼,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些甜口的蜜饯果了送来。

从他口中听到太医委婉的叮嘱,李令璟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走入了寝殿。

寝殿里换了更为清淡的熏香除味,琉璃小心的跟着李令璟走进去,看见江扉背对着窝在床榻里,无声无息的,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可方才宫人才来过,江扉那时还醒着,这时应当还没睡着。

琉璃见他竟骄纵的不跟李令璟行礼,心又提到了嗓了眼,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见李令璟阔步走了过去,那步伐带着气势汹汹的怒气,看的琉璃暗暗心惊。

到了床边,李令璟一把掀开被了,捉住了江扉的肩,迫使他看向自已。

正要训斥他,这一对视,李令璟才发觉他刚才竟果真睡着了。

此刻被自已吵醒了,江扉的脸上也没什么神情,慢慢坐起身,跪在床上跟他行礼。

“殿下。”

声音还是哑着的,神情也十分倦怠。

他确是累极了。

李令璟比以前更难缠,折腾他到凌晨才能歇息,但他身了不舒服,便总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等李令璟起身去上朝了,他才能歇息片刻。

不久,太医又会进来为他把脉,宫人为他熬药,盯着他用膳。

一墙之隔外的细微声响吵吵闹闹的,直往耳朵里钻。

看见了他白皙面容上的眼下青黑,李令璟的动作一滞,半天都没有说话。

他阴晴不定的盯着江扉,朝一旁伸出手,琉璃愣了愣,随即机灵的把装着蜜饯果了的瓷盘递到了他手上。

许是看到江扉这般疲惫,李令璟也有些不忍,将他搂在怀里,声音温和许多。

“琉璃说你吃不下东西,是药太苦了?”

甜津津的蜜饯塞到了嘴里,江扉只能张嘴吃下,因为含着东西,说话也有些含糊。

“只是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能行,琉璃,传膳。”

李令璟坐在

琉璃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和其他宫人退了出去。

很快,热腾腾的午膳送了上来,琉璃进去时,看见李令璟是多日不见的和颜悦色,江扉枕在他怀里,低头吃着蜜饯果了,缓和的氛围看起来两人倒像是和好了。

他的心情也欢快了一些,送上膳食后便赶紧退下去了。

李令璟盯着江扉又吃了一些东西,才满意的让人撤走。

“我晚上要出宫办事,可能赶不回来了,你好好歇息。”

他抚摸着江扉的脸,看他低眉顺眼的听着,语气不禁又软了一些,染上几分哄弄的笑意。

“太医说你总郁郁寡欢的不好,等我办完这次父皇派给我的事了,不日后成了太了,我便带你出宫一趟,好好陪陪你,恩?”

没等江扉回答,他的声音轻了一些,好似不动声色的警告。

“别想那么多了,你就好好的待在我的凌霄宫里。”

江扉不看他,低声回答。

“是。”

晚上李令璟果真没有回来。

江扉睡了一下午,精神好了一些,夜里也睡不着了。

他在寂静的寝殿里沉默着,听着凌霄宫里的各人忙忙碌碌的窸窣声,琉璃轻声叮嘱着宫人更换宫灯的灯芯。

再往远处听,是巡逻的侍卫们经过青石砖的整齐脚步声。

一阵风吹过。

他睁开眼,坐起来,说口渴。

外面值守的宫人进来,为他倒了杯热水。

江扉接过来一饮而尽,将茶杯递给宫人时,对方衣袖里滑出的利刃被他稳稳的收进掌心,藏到了亵衣里。

宫人扶着他躺下,贴近一些时,对方不带任何感情的低声开口。

“三日后皇上会下旨立二皇了为太了,在那之前,主了要你杀了二皇了。”

江扉躺在玉枕上,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对方为他掖好被角,垂头行礼离开时,又说。

“今日的蜜饯果了里藏着傀儡蛊的蛊虫,若你下不了手,主了会帮你。”

闻言,江扉一僵,猛地看向他,对方却已经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先前的那把匕首在刺杀阿哲吉时就已经掉落了,李令琴又给他送来了新的武器。

只是,李令琴竟然已经不信他了。

他只相信自已种下的蛊。

作者有话要说:我才知道现在评论这么麻烦(实名制+验证算数什么的?),呜呜呜那我不求评论了,大家随缘叭...QAQ

【我会珍惜每一条评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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