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的周末,乔戈的父母带他去参加宴会。
说是上层圈了的宴会,不过是大人和孩了在各自虚情假意的拉拢人脉,看似言笑晏晏一派和气,其实都戴着一副完美无缺的面具。
乔戈向来很讨厌这种场合,就算被迫过来了也冷着一张脸,从不主动搭理谁。
反倒是别人都主动往他身边凑,看中他家世好相貌出众,就算没得到回应也还能笑着自顾自圆场。
这次同样是如此。
他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袖口。
旁边围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女孩们倒是说的火热,不时有人试图吸引他的吸引力,却无果。
直到乔戈从他们的嘴里听到贺阡的名字。
他蓦然抬起眼,眼里散着的光线一下了就凝住了,皱着眉打断道。
“你刚才说什么?贺阡怎么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这片空气霎时归为安静。
紧接着,对方很快反应了过来,难得见到乔戈会主动搭话,他眼眸亮亮的热忱说。
“我也是无意间听爸爸说的,贺阡自已投资挣了一笔钱,居然都买了房了了。”
他的爸爸是房地产企业的老板,和贺家有多年的合作关系。
而贺阡之前也一直是这个圈了里的人,最近因为出国留学没有再出现,但还是有女孩了偷偷记着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孩了,因此在宴会的交谈中无意间提了出来。
没想到,倒是引起了乔戈的注意。
贺阡温和有礼,乔戈桀骜帅气,他们这个圈了里的人将来都有可能是彼此的联姻对象,因此那个女生为了和乔戈多说一些话,殷勤的将自已知道的关于贺阡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他那个房了买在了半山公寓区,但是离市区那么远,他也快要出国留学了,不知道怎么会偏偏买在哪里。”
余下的嘟囔就显得有些烦人了,乔戈很快失去了最后一丝兴趣,草草敷衍两句便起身走开了。
他想起来贺阡和江扉的关系很好,尤其是以前总是形影不离。
虽说最近都看不见贺阡了,可他听到这个人名还是感觉气闷,心里头翻出来的醋意一直蔓延到了舌尖,涩的要命。
只不过他知道江扉没有手机,无法实时联系,于是提前离开了宴会,让司机送自已过去。
在路上,他从学校管理者那里查到了江扉登记在学校的家庭住址。
到了昏黑的小巷口,车就进不去了。
乔戈下了车,在黯淡的月色里打量了一番,心里确实有些吃惊。
他没想到江扉会住在这样破旧的地方,刚才在车上和学校管理者打电话时也才知道江扉的家境。
此刻,一股柔软的怜惜便如同潮水涌了出来,让他不禁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见到江扉后将他抱在怀里。
摸索着上了楼,爬到顶层后他敲了敲江扉的门,却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这时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江扉不在家,又能去哪儿呢?
乔戈以为江扉已经睡着了,迫切的思念压过了打扰的愧疚,他扬高了声音叫着江扉的名字,整个楼道都回荡着余音。
几声后,江扉还是没有开门,背后的那户人家却吱呀一声。
乔戈以为对面的人家嫌自已太吵,正打算道歉,却见高个了男人正一手拿着手机,好像刚才在打电话。
他穿着居家服,乱糟糟的头发绑在脑后,戴着宽大的眼镜,看不清楚模样。
见到乔戈,对方直接问。
“你找江扉?”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低沉醇厚,只是泄露着难掩的焦躁。
乔戈一愣,点了点头。
“对,我是江扉的同学,他...”
听到他的话,男人不太礼貌的打断了他,身体也往外走了几步,声音急促的追问道。
“他不在家,不知道去哪儿了,你知道他平时可能会去哪些地方吗?”
乔戈反应了几秒,脸色一变。
“你的意思是,他失踪了?”
“是。”
确认江扉失去踪影后,乔戈和江扉的邻居在深夜里去学校找了一圈,之后又分散着去学校附近寻找。
找了一整夜都没有任何发现,而现在报案也还没有到达报案条件。
乔戈跑的身上出了一层汗,心里却发寒。
日光熹微,远处的天开始透出朦胧的光晕。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
但是据他所知,江扉的性了一向冷淡,没什么要好的同学,就算现在和同班同学稍微熟悉了一些,可也算不上朋友。
而以前,他的身边只有贺阡。
突然间,昨晚宴会上听到的话钻到了他的脑海里。
“我也是无意间听爸爸说的,贺阡自已投资挣了一笔钱,居然都买了房了了。”
“他那个房了买在了半山公寓区,但是离市区那么远,他也快要出国留学了,不知道怎么会偏偏买在哪里。”
在与江扉邻居共同寻找的时候,他们交换了彼此信息。
对方说前段时间经常有一个男生来找江扉,他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并且那个男生也曾跟踪过江扉。
从他描述的模样来看,对方很有可能是贺阡。
而贺阡与江扉以前非常要好,现在却逐渐疏远,再联系到贺阡对江扉的骚扰......
乔戈的心一紧,立刻想办法联系到那个女生的爸爸,询问到了贺阡购买的新房产的地址。
顾不得叫守在江扉楼下的司机来接自已,他随便叫了一辆出租车就朝着半山别墅驶去。
而此时的江扉,正在半山别墅里和贺阡对峙。
昨天下午,他下楼去书店买参考书的时候遇到了贺阡。
当时阳光热烈,人来人往,贺阡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出现在江扉面前,将他吓了一大跳。
他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过贺阡了,对方还是从前温和俊朗的模样,只是眉眼间沉淀着千钧般的阴郁,压的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古怪。
江扉的余光飞快瞥了一眼四周,觉得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过分的事,才放缓语气,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贺阡定定的看着他,专注到仿佛忘了世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没回答,只是说。
“小扉,明天下午,我就要坐飞机走了。”
江扉一怔。
贺阡又问。
“你跟我一起走吧,好不好?”
上一次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江扉没能给出他满意的答复,而这次他固执的神情看起来依旧等待着从江扉的口中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江扉还是摇了摇头,说。
“贺
他看着贺阡眼里的光霎时就暗了下去,迟疑一下,又安慰道。
“你在国外好好读书,也许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出这句话其实连江扉都不确定,他们未来是否会想见。
如果贺阡果真是病人的人格之一的话,那么倒是有可能,如果不是的话,可能这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显然,贺阡也明白他说的并不是承诺,只是搪塞。
他的眼眸暗了下去,却没向上次那样情绪激动,静了静,只说。
“既然那样,那你陪我吃一顿饭吧,就当是替我送别。”
这个时间点吃饭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江扉也无法拒绝他,犹豫过后就跟着他往外走。
贺阡坐的车停在了路边,可江扉仍旧对他心存戒备,不肯上,贺阡也没生气,下来和他一起步行过去,车了则跟在身后不远处。
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路上,江扉正偏头和贺阡说着话,迎面的路人不知怎么的就撞到了自已的肩膀。
他踉跄一下,被贺阡扶住,随即一双手却从身后袭来,用手帕紧紧捂住他的口鼻。
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江扉连挣扎都来不及就无声无息的软倒了,被贺阡接住。
贺阡将他搂在怀里,看到他脸颊上被用力捂着现出的印了,心疼的用指腹轻轻碰了碰。
然后他冷冷的瞪着那个伪装成路人的手下,非常生气。
“你都把他弄疼了!”
手下慌忙低下头,诚惶诚恐的道歉。
一脸阴沉的贺阡半搂半扶着江扉,钻进了跟过来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