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又是两辆绿色的吉普车先行出现。
紧接着,是一辆辆的加长大货运汽车。
高高的驾驶楼里,一道健硕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哥,快看啊,是秘书,是秘书,秘书回来了!”
“真的是秘书,秘书终于回来了!”
“快,快点,快点再放个一万响的挂鞭。”
刘林这边的人开始沸腾了。
日盼夜盼的终于把秘书给盼回来了。
宋金宝当即就激动的热泪盈眶,还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当初他以为秘书卷钱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巴掌该抽!
看秘书,黑了,也瘦了!
在外面吃苦了!
肖军回来了,那车里装的肯定就是设备了。
可是刘林觉得,看到肖军回来,比看到设备还激动。
控制不住脚步的迎上了车。
肖军也看到刘林了。
看到了刘林眼中的热切。
有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肖军的嘴角还没等勾起,眼角就已经有点儿湿润了。
强行忍住,表情就变得冷谈了。
两辆吉普车先行停下。
刘林正想什么都不顾,先去迎接肖军下车。
就见吉普车的车门一开。
“刘林,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唐教授!”
刘林一愣,他们电话里可没人告诉他,这次唐教授也会跟着设备一起过来啊!
刘林激动的不行,忙上前一把握住唐辉的手,紧紧的攥住不放。
这可是他的大贵人。
“唐教授,你怎么不远千里的也跟过来了?
怎么也没事先通知我一声?”
唐辉见到刘林也是非常的激动。
尤其看到刘林的变化,更是感到欣慰。
犹记得火车上,那个衣衫褴褛,却满腔热血的年轻人。
那时候还如同痴人说梦,
可是转瞬间,却已经如同一位偏偏才俊,气势夺人。
“肖军说,给你个惊喜,我也想了,提前告诉你,怕你会更惦记。
再说了,我可是咱们厂的顾问,要开业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亲自到场。”
刘林对唐辉的感情,如同对待一位恩师。
“唐教授,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感受到刘林的真情,唐辉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回头咱们再叙旧,来,别冷落了其他人。”
这时,也有几个个子不高,但是却穿着一身统一服装的人。
唐辉教授抓着刘林的手,又指引着几个人,一起来到省领导们的面前,才将刘林的手松开。
“各位领导,这几位是叉国来的技术人员,专门帮我们为这批设备做安转调试,和技术辅导的。”
冯德章带头一一和所有人握手,“欢迎你们的到来。”
叉国的技术人员,礼貌的躬身施礼。
然后嘀里嘟噜的说了一堆谁都听不懂的叉国话。
唐教授忙做翻译,“他们说很高兴来到贵国,也很高兴能为我们效劳。”
这边几番客气,刘林趁机回头看向加长的运货车辆,肖军依然稳如泰山的坐在驾驶楼里。
郝德庆笑的合不拢嘴,提议道,“各位,先让设备进厂吧,咱们也好一睹风采。”
大伙都没意见,等来等去的不就是为的这个吗。
过去是万事俱备只欠设备。
如今设备来了,一切都成了顺风顺水的事。
赶紧让开道路,让设备先进厂。
装设备的车刚一开进厂门,所有工人都沸腾了。
有设备了,这下纺织厂开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些造谣纺织厂根本开不起来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鞭炮响起来,
锣鼓敲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
沿着长长的队伍往里开,绝对不用担心迷路。
一辆,两辆,三四辆…
好多台装载设备的车辆开了进来。
卫东提前从厂里调派过来的吊车也整装以待,准备随时将设备从车上卸下来。
别看今天重要的领导来的多,但是大家都主动为设备让行。
“开运大吉!”
有人扯着像太监宣读要上早朝一样的嗓子高喊,目的是为迎接设备,寓意个好彩头。
“轰隆!”
货运车上的挡板被一起放了下来。
大家伙齐心协力,在叉国技术人员的指挥下,开始卸设备,整齐摆放。
原本空荡荡的厂房,在迅速的被设备充满。
唐教授一来就闲不住,前前后后的帮着充当翻译。
那些蒙在设备上的防雨布被揭下来的一瞬间。
全场为之沸腾。
太漂亮了!
这些崭新的设备,迎着骄阳,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工人们热切讨论。
“我的天,这设备真漂亮!”
“全新的能不漂亮!”
“听说要一百万呢!”
“以后咱们就操作这些设备了?”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行。”
“行,怎么不行,你看那几个外国人,听说就是负责教咱们怎么使用设备的。
只要用心学,我就不信学不会。”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成为纺织厂的一员。
郝德庆看的直搓手,兴奋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郝啊!”冯德章看着郝德庆的样子,感慨的唤了他一声。
“我在呢。”
“你这次做的很好,工作做的很到位。
以后,你也要继续保持,多总结好的经验,让其他县的领导班子也都跟你好好学习学习。
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搞建设,促发展,才能让我省的经济突飞猛进,再也不给国家拖后腿啊!”
做了好几年的dp全国倒数省市,身为清安省的干部,谁脸上也没光。
省里之所以如此重视刘林这个厂,是因为这是他们大力弘扬民营企业的有力一步,是一个好的开始。
既要大力扶持,也有帮扶发展。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为国家分担重担。
郝德庆信誓旦旦,“您放心,我一定在合理合规的基础上,起到帮扶作用的。”
冯德章点了点头,在大伙都高兴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心情,像是雷雨交加的天气。
就是佟泽豪。
从大伙都在呼唤“秘书”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次真的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输的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且也输的无声无息。
根本就没人在意,也没人在乎,他的心情怎样,他的设备在哪,他的厂还干不干。
刘林!刘林!刘林!
这两个字像是梦魇,又像是魔咒,压在他的心头喘不过气来。
这个厂,注定是他无法染指的了。
“佟泽豪,佟泽豪,请问谁是佟泽豪,请签收你的设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