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将房间的们推开,让屋子里的浓烟向外飘了飘,免得小阿林受不了的一个劲的咳嗽。
刘林让他受不了就出去玩一会儿去,可是小阿林却依偎在肖军的怀中,死活不肯走。
秦祖德没有立刻继续将故事,而是看起了自己手中的烟袋锅,“你抽烟吗?”
“抽,但是不抽你这种。”
“你是说洋烟吧,那东西是方便,但是我当年也就有这个抽,这个旱烟够劲,味道浓烈,不像洋烟那么柔和,我自从得了这个烟袋锅,就一直抽旱烟了,有多少年了,哎,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吧。
习惯了,改不掉了,不过,为什么这烟还是这个烟,但是味儿却不是以前的味儿了呢?”
秦祖德看着自己手中的烟袋锅,喃喃自语的说着。
秦祖德提完烟袋锅,又开始讲道“然后那个火就不断的烧啊,越烧越旺,你祖父眼看着女人要被烧着了,就给我们村的人都跪下了,求我们放过女人。
可谁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精怪啊,而且米婆提醒大伙儿,如果我们一旦心软,将来被烧死的就只会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
所以没有人会心软,也不会心软。
然后你的祖父就说,他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他可以都给村民,别说是补偿他们的鸡鸭鹅,即便是让大伙买上个成千上万只也不是问题,只要我们答应放了女人,而且让他继续留在村子里,他就将钱都给大伙儿,并且保证,不会让黄皮子再伤村里的动物,更不会伤人。
如果村里再有类似的事件,他愿意负责,他愿意代替黄皮子去被烧死。”
秦祖德突然冷笑一下,“听听,你的祖父是一个多么舍己为人的人啊,多么大义凛然的人啊,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啊。”
秦祖德说着轻哼了一声,然后手紧紧的攥了攥烟袋锅,“而且他很会扇动人们,就像他刚来村里的时候,他说如果烧死黄皮子,对村民们也没有多少好处,损失的鸡鸭鹅也不会回来了,但是如果他们愿意放了黄皮子,那他立刻补偿给大伙,谁家死了多少,按一只一百块大洋算。
这个价钱太诱人了,诱人到没有人舍得拒绝,而且你祖父就连米婆也不忘记贿赂,说让她想个大伙儿都安心的办法,然后就也给她一千块大洋。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钱的诱惑,尤其是在山沟沟里生活,家里很多连一块大洋都没有的人家了。
所以你祖父成功了,大伙儿集体灭的火,恭恭敬敬的将那个女人从柱子上放了下来,然后每家每户果真像你祖父说的那样,都得到了补偿。
米婆也只会给每家留了一道护身符纸,然后和黄皮子约法三章后便拿着一千大洋屁颠屁颠的走了。
之前的那些言论都成了放屁,每个人都忙着在家数钱,算计着能买多少只鸡鸭鹅回来,而且还能再抓几头猪,几匹马,再养两头牛的,还有村民商量着搭伴儿进城的事情。”
“而且为了让黄皮子恢复的快一点儿,早点离开村里面,有些人家,还特意把家中仅存的禽类也都送进了你祖父的家中,供那个黄皮子食用。”
“这事也就是又过去了三天吧,那个黄皮子就好了,而且不知道在什么时辰,离开了村子里。”
“其实这时候原本一切都还算平静,黄皮子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村里也并没有人们担心的怪事发生,而且期间有隔壁村的瘟死了牲畜,而秦家坳却是人畜平安。
那时候还有人跳出来说一定是黄皮子在保佑我们村,谢但是村里的不杀之恩,你们听听,都多把自己当回事啊。”
秦祖德说着,又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这样的平静也就是到了年定吧,我记得那时候正好要过年了,有一家的鹅突然死了,死状和之前一模一样的。
村民们就又开始慌了,还说黄皮子根本就不守承诺,冬天没吃的了,就又来祸害人。
而且受害人还拿着死鹅去找你祖父讨赔偿,因为这是他当时在求村民的时候就答应过的。
那时候你祖父什么都没有说,给了他十块大洋。”
秦祖德又是哼笑了一声,“要我说你祖父这个人,我已经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其实他心里明知道那是人为,而非黄皮子干的,但为了息事宁人还是赔了。
其实那人,是秦家坳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户,好吃懒做,又想得一些钱罢了,死了的鹅,其实是被他提前放了血,血他做了吃了。
然后鹅肉又再要到钱以后,拿回家炖大鹅吃了,结果有了好吃好喝不说,还白闹了十块大洋。
其实村里人又不都是傻子,谁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没有一个人说,一个人指责,反而是纷纷效仿,生怕只吃了亏,少得了钱。
渐渐的,黄皮子成了我们那的坏名声,就连别的村不知情的,也以为是你祖父当年惹的祸,可是秦家坳的人,没人说,因为他们忙着跟你祖父换钱。
你祖父一次的放纵,就成了他的负担,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因为人们都已经见钱红了眼,只要你祖父敢不兑换,他们就扬言要将他赶出村子。
那时候正是战乱最激烈的时候,只要离开秦家坳这个世外桃源,出去就是兵荒马乱的日子,你祖父不想离开,但结果就是被村里人榨干了所有的钱。
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穷光蛋,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拿不出一块大洋,本身在秦家坳就没有田地的他,起生活的艰难就可想而知。
人们习惯了拿他当摇钱树,而一旦这个摇钱树再也不能开花结果了,后果也便可想而知了。”
秦祖德垂着眸子,静静的又抽起了旱烟,直到好几分钟过去,秦祖德才将抽的只剩下烟灰的烟袋锅在床头敲打了几下,将里面的烟灰都敲打了出去,然后又把玩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烟袋锅,“我记得,他后来随身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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