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嵘回到景宅的时候, 远远看见他们家别墅外围停了好几辆警车,大门口处还拉了一条醒目的警戒线。
几个穿警服的人正在院子里,神情严肃地交谈着什么。
怎么回事?
景嵘愣了一下, 车头一转,他看见住在就近别墅的邻居们也站在他们家的门口处, 张头探脑地朝里面看。
远处还有脖子上挂着单反的记者,正满脸兴奋地往这边赶, 明显是奔着景家来的。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迅速把车开到车库里停好下车,拨开围观人群,大步流星地朝里面走去。
还未等他进门, 就看见两个警察压着一个穿着他们家佣人服饰的老妇人走出来,景嵘瞟了一眼,对方神情木然,行尸走肉般地与他交错而过, 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与其说被压着走, 不如说是被扶着走的。
景嵘一头雾水,耳边传来景父的独特的大嗓门, 吵吵嚷嚷个不停,他闻声望去。
院子里, 景父一只手揣兜,正面带怒色地跟一个男警察争执。
“什么协同犯罪?她不是从犯, 而是主谋!”
“证据?就是她亲口承认的!她这不是自首, 是我们报的警!我跟你们说,这个女人得给我儿子抵命!”
“我儿子犯没犯错,自然有法律来评判!还轮不到她来替我教训!”
“拿了我的钱,吃我的喝我的, 最后还要反咬一口,真是狼心狗肺!就是一条狗,也应该懂得报恩的道理!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男警察尴尬地笑了笑,嘴里依然用正经的语气说:“是,不过我们规章制度,得按程序办事,事实究竟是什么,还是要经过审讯才知道。”
景父:“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不就是钱……”
景嵘听到这里眼皮一跳,迅速开口打断景父还未说出口的话:“记者已经来了,正家里的方向赶来。”
景震松冷不丁地被打断,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就皱眉不悦道:“什么记者不记者!跟我有什么……嗯?记者?”
景父目瞪口呆地道:“不是,这些人……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景嵘转头看看两旁立着的警察,问道:“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景父这会儿反应过来,闻言脸色一沉:“别提了,都是孽债!”
刚刚被景父拽着不让走的男警察神色严肃:“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有结果了再来通知你们。”
景父连忙摆手:“快走快走!叫那群记者看到了指不定又要在新闻上写什么。”
警察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门口。
“大哥!你回来啦?”景玥从大厅里一蹦一跳地跑出来,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带着属于小姑娘特有的朝气,她仰起头,鼻尖微皱,“家里今天发生了好多事呢,大家到现在还没有吃饭,都快要饿死我了。”
景嵘朝她的后面看了看,意外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你二哥呢?”
“二哥正在吃饭。”景玥语速飞快地回答,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又小心地抬起头观察景嵘的表情,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他不是二哥。”
景嵘脸色不改,朝她点点头,迈步走进大厅。
景玥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听到这么劲爆的信息,大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即便他提前得知消息,也不应该这么平静啊。
还是说……他原本就知道?
景嵘的确提前得到了消息,不过只比他们早了半个上午而已,昨晚和景澄打电话时,他还不知道。
虽然当初爆炸案后,景澄平安归来,但警方一直还在追查凶手和爆炸的成因。
今天早上公安厅最先给他打的电话,说他们之前在其中一个凶手的尸骸上检测到景二少的dna,后来经过重重检验,得出的结论是那具尸骸就是景二少。
也就是说,景澄当初已经死在了那场爆炸里。
景嵘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景澄若是已经死了,那昨晚上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
公安厅里有他的朋友,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他们的法医从事鉴定工作二十多年,经验丰富,绝对不会出错。
于是景嵘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厅,看过报告后这才不得不信。
景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先前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昨晚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掩饰过他与景澄的不同。
一个人即便是头脑失忆了,但他的身体精神系统正常,所以生活习性是很难改变的。
但是这个人,从他和对方第一次在医院见面起,对方的种种行为都与原来的景澄有着天差地别。
他当时有意识到这一点,却被他习惯性地忽视了。
后来王助理跟他汇报景澄的情况时,也提过二少突然性情大变,景嵘也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对方的表现处处都是漏洞。
紧接着景嵘就拜托他这个公安厅的朋友,帮他搜查这个人的资料,最快的方式是通过指纹。
对着朋友诡异的表情,景嵘不紧不慢地把之前“景澄”送给他的附身符递给他。
朋友没有多问,戴着透明塑料手套接过指纹护身符,找人去提取指纹。
二个小时后就出了结果——
全国的指纹库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指纹的存在。
景嵘当时很惊讶,办身份证都需要指纹,难道对方连身份证都没有吗?
看那人的年龄,怎么着也该有身份证了才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朋友分析道,“总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吧?这个人要么是黑户,要么就是偷渡的外国人。”
朋友试探地问:“需要我去抓人吗?”
景嵘摇头否决了,管他要回了护身符。
因为他想起对方之前把护身符送给他的一幕,起码在接到护身符那一刻,他能感觉出那个人对景家是没有恶意的。
至于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等他回到家里,就能真相大白了。
……
餐厅里,景澄正和陆清漪面对面坐着吃饭,一个面色坦然,一个神色尴尬。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景澄以前最习惯的就是挨饿,战乱的年代很多家庭都吃不起东西,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天师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饿死在街头,已经是大幸。
然而来到百年后,天天好吃的好喝的养着,一天三餐,顿顿有肉,不知不觉就给他惯出了毛病来。
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景澄心想这么好的饭菜他以后大概是吃不到了,他得抓紧机会好好享受一把。
而陆清漪默默盯着他的吃相,内心很不平静。
分明就是个饿死鬼投胎,还说自己是什么天师?
天师还用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总是短小君,我检讨自己。
我也是想日六日万的人啊!!!
后妈就是这个性格啊,势利眼瞧不起人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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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营养液啊,开心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