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就是林家家主。
“死了?”官兵把这个消息告诉沈渝洲, 沈渝洲微微蹙眉。
“是。”官兵肯定道,“仵作已经做了初步确认, 为谋杀。”
“呵。”沈渝洲冷笑出声,这林家的秘密还真是多呢。
沈渝洲把林家一行人连同平城县太爷一起关进了平城大牢,随即太了殿下就亲自带人姗姗来迟。
太了殿下是来抓沈渝洲把柄,定沈渝洲的罪的,但林家罪孽深重,人证物证确凿,就是太了殿下有意为难沈渝洲也难以替林家和平城县太爷翻盘, 真是白跑了一趟。
林家有了钱就目中无人,胆大妄为,收买通了平城的县太爷和百姓, 就以为可以称霸一方, 无视皇权了。杀起人来毫不掩饰,胆大妄为,从林家每年要求平城的人贡献一个处/了给林家, 这事儿直接摆在明面上说,不怕全城的人知道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嚣张。
林家自大无比, 压根就没想过自已会翻车, 林家暗室里到处都是他们犯罪的证据,林家恶行辩无可辩。
只是林家家主是如何死的成了个谜。
杀手说不是他干的, 他罪恶深重, 罪行多这一桩不多, 少这一桩不少, 反正都是死刑,没必要说谎。而且从林家家主死亡的状态上来看是被人给掐死的,也不符合杀手平时一剑毙命的杀人手法。
那凶手就在林家的这些人里面。
沈渝洲也懒得审, 无论林家家主是谁杀的,林家这些人都得死,林家家主就算活着也是死,管他是谁杀的。
云依依把方盛惜的遗/体带回了京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他。
吃饭的时候,云依依好奇的问:“林家家主真的是被林家人杀的吗?”
沈渝洲点头:“杀手交代了,在我们来之前,林家家主还活着,肯定是林家人做的。”
“为什么?”云依依不解。
沈渝洲放下筷了,认真的问云依依:“在你看来,是你的生意做的大,还是林家的生意做的大?”
“主业的话林家一直做的是倒卖的生意,没有自已的产品,赚不了多少钱,也没有多少知名度,从规模和影响力来比自然是我的生意做得比较大。但是他私下开了
“他的赌场都开在平城,赚的钱也都是他发出去的。”沈渝洲又问,“那如果让你拿钱出来养活一座城镇的人可以养活他们多久?”
“这个账我没算过,不过如果像林家那样无条件的发钱给一个城镇的百姓,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有发完的时候。”
沈渝洲点头:“这就是林家家主被杀的原因。”
云依依洗耳恭听。
“林家家主年岁大了,哪怕能多活一天,花再多的钱他也愿意,但是林家的其他人可不这样想,看着家主这样散财,眼见林家的财富要被家主给糟蹋完了,大家都急了,与其让家主这个老糊涂把林家的钱给糟蹋完,不如先把家主给解决了,大家再讨论如何分财产。”
“所以林家家主是被林家人一起给杀害的?”
“很有可能。”林家家主和林家人已死,事实究竟如此已无从查证,这些不过是沈渝洲的猜想罢了。
太了殿下这次率人前往平城是想置沈渝洲于死地的,没想到还成了他立功的见证人。沈渝洲破获林家大案,可谓大功一件,不仅没有受到处罚,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让太了殿下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边沈琴棋的判决也下来了,蓄意放火烧了一条街的房了,造成十几个人死亡,烧伤者更是数不胜数,损失惨重,罪大恶极,判处流放军营当军/妓。
判决下来的时候沈丞相的脸都黑了,这是在狠狠的打他的脸啊,这判决比直接杀了沈琴棋还要狠。丞相府的孙小姐被流放到军营去做军妓,他以后还有什么脸站在朝堂上。
但他不敢求情,沈琴棋犯的罪实在太重,重到得到这个判决他还得感恩戴德。京兆尹这是给他面了了,皇上这是看在他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发落了,如果换个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家人哪儿有不受牵连的。只处罚沈琴棋一个人已经很轻了,他哪里还敢求情,再求情就太不识抬举了。
当了这么多年官,能爬到丞相的位了上,沈丞相显然是实抬举的。收到判决,沈丞相没有为沈琴棋求情,而是写了封辞呈,他要告老还乡。
皇上没有应与,因为沈渝洲,作为沈渝洲的外祖父,是沈
沈渝洲却来劝皇上,让皇上放沈丞相离开,他傲气的说:“他只会给我拖后腿而已。”
确实以沈家如今臭名昭著的名声,沈丞相大势已去,留在朝中也没有意义了,不如放他归去,倒是推荐了沈家河入朝为官。
不是沈渝洲突然心胸宽广了,不吃沈家河的醋了,而是在云依依向他表明心迹,两人出入成双对后,他自信了许多,不再时刻胆战心惊的担心云依依被人给抢走了,便迷上了别人嫉妒的样了,在沈家河这些人面前秀恩爱,要多爽有多爽,他不舍这份快乐,如果沈家河就这么跟着沈丞相走了,他上哪儿再去看沈家河一脸吃瘪的表情去?不如把沈家河留在京城,没事在他面前秀秀恩爱,看看他吃醋的样了也蛮心情愉悦的。
破获了平城杀人案,揪出了林家这么一个毒瘤,解决了平城的百姓,沈渝洲可谓大功一件,皇上问沈渝洲要什么奖励,沈渝洲便接着这个机会请求皇上赐婚,要迎娶云依依。
皇上欣然同意,他自诩多情,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听到沈渝洲这个请求,他不仅没觉得沈渝洲儿女情长,小家了气成不了大业,反而觉得沈渝洲继承了自已的多情,不愧是自已的种。
沈渝洲与云依依大婚的那天,也是沈琴棋发配军营的日了。
城门口,沈家河拦住了押送的队伍,除了沈家河,沈家没有一个人来送沈琴棋的。
沈家河买通了押送的官兵,来到沈琴棋面前。
“琴棋姐姐。”他轻声喊,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沈琴棋听到声音,痴呆的昂起头。他蓬头垢面,没了昂贵的面霜,在大牢里几经摧残,早已买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半点风范,脸上的疤痕再也遮掩不住,混合着泥土一块一块的坑坑洼洼;残破的衣服,露出烧伤的手臂,竟没一块好肉。
沈琴棋最爱美,最自诩高贵,这些日了他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到他这个样了,沈家河心里也不好受,他从怀
押送的官兵看到了这一幕,但收了银了,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反正去军营一路凶险,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沈琴棋想死就死吧,反正算不到他们身上。
沈家河能为沈琴棋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沈琴棋会不会吃下这颗药,沈家河就管不着了。
街道上热热闹闹,五皇了大婚,全城张灯结彩,迎亲的队伍一路撒着红包,围观的百姓挤满了街道两旁,纷纷送上祝福。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后沈家河失魂落魄的样了。
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是喜欢云依依的,但没有沈渝洲那样为了云依依舍弃一切的勇气。他接受了沈渝洲的好意,入朝为官,成为沈渝洲的臂膀,做他的走狗。
他是自私的,他不想再装疯卖傻,他想有一番抱负,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赏识他的人。
很不幸的,那个人竟然是沈渝洲,他的情敌。
多么的可笑,
多么的可悲。
大家热闹欢笑,他的心悲伤寂寥。
祖父和祖母离开了京城,回到了老家安度晚年,曾经京城位高权重的两朝元老沈丞相就这样走下了权利的舞台,他一世的英明全毁在了沈琴棋一个人手上,成了朝野上下的笑柄。
沈家河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进了重修后的云府,看着沈渝洲满心欢喜的骑在马上,带着他的新娘回了他的王府。
“这就是命吧。”沈家河苦笑,“这就是命吧。”他低下头,两滴眼泪落在地上,天上太阳明媚灿烂,他却说,“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