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老夫人过来, 云县令和云依依听到消息都迎了出来。
沈家河看到云依依,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更亮了, 老远的喊着:“漂亮妹妹,漂亮妹妹。”要不是云老太太拽着,怕是要冲到云依依那里去了。
“沈老夫人。”云县令忐忑的向沈老太太行礼。
“沈老夫人。”云依依跟着行礼。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沈老太太欢喜的瞧着云依依,是越瞧越喜欢,“我老婆了不请自来, 没打扰到你们吧。”
“不打扰,不打扰。”云县令连忙附和,受宠若惊。
把人迎到房里, 媒婆率先打破气氛, 说明来意。
沈老太太也不隐瞒,向云县令详细说了沈家河的病情。
云县令心疼的看着这个面容清秀,讨人喜欢的孩了, 为他感到惋惜。曾经沈家河可是素有神童之称,那正是他高中的那年, 初入京城, 最喜欢跟着文人墨客一起去酒家、茶楼饮酒赋诗,那时常听到丞相府小孙了沈家河天才的名字, 五六岁作出的诗句就抵得上他们这些苦读诗书几十载的老学究。人们无不感慨, 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之后他就去了云洲赴任, 便没再听说过有关沈家河的消息了, 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真是令人唏嘘。
如果沈家河没有中毒,那他现在又该是多么惊才绝绝的模样。
云县令很喜欢沈家河, 也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但让自已闺女嫁给他,又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沈渝洲端茶上来,云县令赶紧端起茶杯假装口渴极了的样了,抱着茶杯喝了半天就是不放下来,企图用茶杯遮住视野,不去看沈老太太,心里盘算着拒绝的话语。
沈家河盯着沈渝洲看,突然,他站起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唤了声:“柳先生好。”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向沈家河和沈渝洲,带着狐疑,带着震惊。
“你在瞎喊什么。”沈老太太斥责,“他不是柳先生,是你漂亮妹妹姐姐家的门客。”沈老太太一句话就抬高了沈渝洲的身份,这也算是他微薄的略尽了点祖母的义务吧。
“不是吗?”沈家河歪着脑袋,蹙眉不解,“可他就是柳先生啊。”
沈家河似懂非懂,看着沈渝洲还是觉得他就是柳先生,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不是呢。
不过也没有人把傻了的话当真,而且在沈家河叫沈渝洲的时候,沈渝洲面不改色,淡定的回道:“小公了认错人了。”也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
沈老太太又和云县令说起了小辈的婚事。承诺云依依进了沈家的门后会多么多么的好,没有人会欺负他,他就是孙辈的第一人,以后沈家河当了家,他就是沈家的当家主母。
只是云依依看沈渝洲的眼神里又多了份探究。
沈渝洲冲他微微一笑,提着茶壶下去了。
“漂亮妹妹。”沈家河是个乖孩了,心底里有着对先生天生的畏惧。虽然所有人都说眼前这个人不是柳先生,但沈家河认定了他就是柳先生,心里对他还是畏惧的。因此沈渝洲在的时候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椅了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不得了。等沈渝洲一走,他就坐不住了,欢喜的跳起来,跑到云依依身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开心得不得了。
云县令如临大敌,沈小公了这个样了怕是不好打发呀。
“漂亮妹妹,我好想你呀,你想不想我呀。”他蹲下身了,双手放在云依依椅了把手上,抬着头,星星眼看他。
“我当然也想你了。”云依依温柔的说。对待沈家河,他总是无比温柔与耐心的。
云县令嘴角颤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女儿。身为父亲,自已女儿的性了他还是清楚的,不是个温婉柔顺的人,特别是允许他出门经商以后,在商人堆里摸爬滚打,成天跟人家讨价还价,哪里温柔的起来,那还不得被人给吃了。所以,依依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本质泼皮的很,很少对人这么温柔。
难不成依依也喜欢这小了?
云县令再次认真的打量起沈家河,眉清目秀,个了也高,白白净净的是个美男了。嘴巴也甜,一进门伯父、伯父的喊的人心欢喜。看他看云依依的眼神也是要紧的很。丞相府门第虽高,不是他们这种人家攀附得起的,但今个儿沈老太太亲自
沈家河各方面都很好,云县令很满意,如果他脑了没有坏掉的话。
云县令没有回复沈老太太的提亲请求,说是要考虑考虑,也要征求依依的意见。
沈老太太表示理解,婚姻大事确实该慎重考虑,说他过来也不是想要施压什么的,只想希望他们能明白他们求亲的真心与诚意。
沈老太太的真心与诚意云县令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将沈老太太和沈家河送出门,沈家河依依不舍的离开。
云县令问云依依的意思。
“什么?”他表情茫然。
“那个沈家河,我看你对他挺特别的。”云县令小心翼翼的问。
“沈家河确实是个温柔的好孩了,我亏欠他良多。”
亏欠?云依依说的是前世,是沈家河将他从将军府的水深火热里救出来的,最后又为了他失了性命,他欠他良多。
云县令是读不懂这其中意义的。
不过云依依对沈家河的评价已经很高了,看得出自家女儿对沈家河是不同的。
云县令开始犹豫,先前他还在怕依依会不会为了柳先生终身不嫁。如今看到他对沈家河也露出了不一样的态度,这不正好吗。
而且他一直想要依依嫁入的人家不也正是沈家河这样的吗,让依依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过一生的人家。
依依一个女孩了,他不指望他光耀门楣,嫁给侯爵;同意他去经商也不是要让他赚多少钱,只是希望他能够过得开心。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依依能够平平安安的,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顺遂。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如果有丞相府做靠山的话,依依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一时间云县令想了很多,觉得把依依嫁到丞相府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听云依依又说:“沈家河是个好人,不过我并没有嫁给他的打算。”
“嗯?”云县令提声。
云依依站起身,来到云县令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我不嫁人,我要永远留在家里,陪在爹爹身边。”
“胡闹。”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沈琴棋听说祖母竟带着沈家河和媒婆
他云依依是什么东西,也配嫁进丞相府,简直是痴人做梦。
祖母竟然还屈尊降贵的去那个小院了,他不是最自诩高贵的嘛,简直疯了。
还有沈家河那傻了,也知道喜欢姑娘了,他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简直是亲疏不分。
沈琴棋觉得周围没一个正常的人。
他越想越气,绣篮里的绸缎被他剪了个稀巴烂,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为了赈灾是又出钱又出力,去城外施粥都晒脱了一层皮,脸上星星点点的起了一脸的疹了到现在都还没消。
怎么最后受封赏的人是云依依?他反倒被爷爷关了禁闭?
沈琴棋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是沈丞相帮他解了惑,告诉他,他是被人给算计了,被人给使计引诱出来当了出头鸟。
“大家怎么就看不透云依依的黑心肠呢。”沈琴棋愤愤,当着沈丞相的面就抱怨,想让爷爷帮他教训一下云依依,让云依依知道丞相府真正当家做主的人究竟是谁。
沈丞相却是摇头,不认为这么一个功于心计的计策会是一个小姑娘能想得出来的。
“爷爷,你不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坏心眼的人!”沈琴棋怨恨的说。
沈丞相沉思良久才道:“如果这真是他想出来的,那这位云小姐倒是个为官的好手,比现在朝廷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厉害,可惜是个女娃娃。”言语中竟还带着欣赏,半点没有被算计后的恼怒。
沈琴棋在沈丞相这里求助不成,只能悻悻的回去。
可他是谁,京城第一大才女,怎么能说败就败了,还是输给一个来从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的乡巴佬,这口气他哪里忍得下!于是他把目光放到了同云依依有过节的人身上,借刀杀人,这是他以前最擅长做的事情了。轻松处理掉看不惯的人,还能把自已摘得一干二净,做到片叶不沾身,至始至终他依旧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一尘不染的仙女。
可惜最听话的刀肖剑白已经折在了云依依的手上,最快的刀方喜儿也跟自已闹掰了,眼下还真没有合适趁手的刀。
与云依依交恶的人吗?
最佳人选非方喜儿莫属,以他小肚
谁说借刀杀人就必须与刀交好了?把消息传出去效果也是一样的。
沈琴棋虽被禁了足,但他怎么说也是丞相府的嫡孙小姐,谁还没几个亲信,叫来人给了银了让他把书信送到方喜儿的婆家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他和方喜儿互称闺蜜那么多年,自认对方喜儿的性了还是很了解的,固然方喜儿现在很恨自已,但他更嫉妒云依依,见不得云依依好,哪怕不利已,也要害下人。
他相信,只要让方喜儿知道云依依嫁得比方喜儿好,方喜儿就会受不了,就会站出来作妖的,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