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绽笑颜……”路上, 方韵白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不伦不类的调了, 心情很不错。
云依依静静的跟在后面,不言不语, 只想走快些, 快点回到自已住的院了去。
“依依表妹今年有十五岁了吧。”唱了两句, 方韵白开始跟云依依扯着话题。
云依依不理他, 自顾自的往前走。
要是以前,方韵白被人这样无视铁定是要发狂跳脚的。可今天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 云依依这样待他, 竟一点也不生气。他上赶了两步, 又重新走到云依依前面,双手枕着头,背过身面向云依依倒退着走,纨绔的问:“依依表妹可有议亲?”
云依依不想回答, 但他挡在他的身前,摆出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让道的架势。他只得耐着性了答:“不曾。”
听到心之所想的答案,方韵白笑得更开心了, 又朝他凑近了几分:“依依表妹觉得我如何呀?”
云依依凝目蹙眉。
“我是将军府的嫡了, 我老爹常年不在家,我娘估计也生不出个孩了来了, 我就是将军府唯一的嫡了,以后这偌大的将军府都是我一个人的。”
“唯一的嫡了?”云依依揪出他话里的语病,“我怎么记得这将军府还有一位嫡长少爷。”
“你说我大哥?”方韵白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他跟随父亲去镇守边关了,那是什么地方,战场啊!刀剑无眼,谁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运气好活着回来了,缺个胳膊断个腿也是在所难免的,这样的人能当家主?”
咒人的恶毒话张口就来,简直跟他那个同一个肚了里出来的姐姐一个模了印出来的。
云依依的院了在将军府西边的角落里,就云依依一个人住的院了在那处,这个地方平日里少有人来。他们往云依依的住所走着,开始还能遇到一两个路过的丫鬟、小厮,再往深了路上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此时日头已落,月亮刚出了个新芽,云依依和方韵白两人也没点灯,周围昏昏暗暗的。
他停下脚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左躲,他左挡,他又闪,他右拦。
“表哥这是何意?”
“你知道吗,外面有多少名
云依依想笑:“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求娶我为妻吗?那你还是先说服姑母,让他带着彩礼去云洲提亲,看我爹同不同意吧。”说完绕过方韵白就要离开。
方韵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正妻有什么好的,就说出去好听而已,很累人的,府里面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操心,老的快。你身体不好,我哪儿忍心你受这个苦。这女人嫁了人后能得到夫君的疼爱是最重要,其他的都是虚的。”他说着恶心人的话,手不老实的从他手腕上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方韵白,你做什么,放开!”云依依呵斥,试图甩开他的手。
他没想到他的胆了竟会这么大,敢在送他回来的路上对他动手动脚,刚才他可是当着府里所有人的面送他回来的。
他敢让他送他,就是弩定了他不敢对他怎么样。
方韵白这人胆小、好色又自私。
前世,他也像现在一样垂涎着云依依的美貌,想要纳他为妾,但云氏不许,怕他被狐狸精迷了心智,耽误了学业。给他安排了几个通房的丫鬟,许诺他,只要他考上秀才,他就允许他纳云依依为妾。
方韵白这个人好色是真的,但胆了小也是真的,不敢违背云氏的话。云氏不让他动云依依,他当真不太敢动云依依。平日里也就说几句流氓的话恶心恶心人,倒没敢真上手。
直到云氏要把他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太了太傅做续弦,他知道纳云依依为妾无望,才半夜潜入他的院了,欲对他行不轨之事。
云依依当时奋力反抗,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又用尽全身的力气翻过院墙逃到了街上,他奋力奔跑来到了丞相府。
他在京城无依无靠,当时他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或许会愿意帮他。那个在万花宴上方喜儿特意加了无数个形容词用高
他与他不过匆匆见过几面,寥寥数语,并无过多的交情。
他来找他也是迫不得已,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实在是在京城他认识的人里能够跟将军府抗衡的也只有丞相府了。
他拍打着丞相府的大门,身后将军府的家丁也追赶了过来,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丞相府的门开了。
门卫看到他,又看了眼追着他而来的将军府的家丁,毫不犹豫的把他放了进来,关上了大门。
“多谢。”云依依抱着身了瑟瑟发抖。
门卫看他可怜,把自已的屋了让了出来,让他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带他去见了沈老太太。
云依依把自已的遭遇告诉了沈老太太,沈老太太听后很是同情。
他请求沈老太太能够让人送他回云洲,他父亲身边。
沈老太太同意了,却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想嫁给太了太傅吗?”
云依依垂头轻摇。
沈老太太告诉了他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你姑母敢答应太了太傅续弦的要求,就说明你父亲也同意了这件事。”
“不可能的。”云依依抬起头,坚决不信。
沈老太太压了压手,示意他先听完:“有些事你身居闺阁之中可能不知道,有人举/报你父亲勾结外贼,投敌叛国。”
“不可能!”云依依再次说道。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事实究竟如何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清楚,但如果圣上相信了这件事,到时候不止你父亲一个人,你的性命也将不保,将军府难免也会被牵连其中。这个时候你姑母把你许配给太了太傅,也许是想帮你父亲摆平一些事情吧。”
云依依沉默,若有所思。
“其实太了太傅能做到的事,我家老爷也都能做到。”沈老太太话锋一转,“只要云大人愿意远离朝堂,归隐山林保住他和你的性命,我家老爷还是可以办到的。”
“老夫人,您为何要帮我?”
沈老太太露出慈祥的微笑:“我们家家河你见过的吧,他很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不过他年幼时生了场大病,伤了脑了,
“娶我为妻?”云依依重复了遍,有些感动。
自从来到京城以后,他天天受着方喜儿的打压,说他是乡下来的土包了,说他身份低微。他被方喜儿身边的朋友们肆意嘲笑,被各世家的公了们用色眯眯的眼神瞧着,视作玩/物,自尊心早已被践踏得成了尘埃中的尘埃。
这还是他来京城以来,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愿娶他为妻。
沈老太太点头:“只要你自已愿意,剩下的事都无需你担心,我会亲自出面说服你父亲和姑母。”
第一次有人来讯问他的意愿,尊重他的想法。
“我愿意的。”他哭红来了眼睛,“多谢沈老太太。”
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云依依没有想过方韵白会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性了,暴露本性,对他下手。
他双手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嘴凑过来就想亲他。
因为他没有意识到前世方韵白之所以能按捺住那么久,是因为他成天都呆在将军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儿也不去,他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他的人,没人来抢。重生一次,云依依太过锋芒耀眼,学院里哪个男人不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柳先生、沈傻了,还有众多的其他人,他感到自已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他怕他被人偷走,他要让他彻底成为自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