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早已在药材铺门口等候, 看到将军府的马车过来快步上前, 立在车前恭敬的候着云依依下车。
“小姐, 百草行的老板已经到了,在二楼等您。奴才已经为表小姐在对面茶楼里开了一间厢房, 表小姐可以过去稍作歇息。”
云依依了然, 对方盛惜说:“二表姐, 我有些事情要做, 你可以在茶楼里等我一下吗?”
方盛惜点了点头。
刘伯冲方盛惜鞠了一躬,领着云依依进了百草行。
方盛惜转身走向对面的茶楼。
刘伯早在茶楼里订好了间包厢, 因为给的银了多, 伙计一直守在门口候着。他看着刘伯接的两位小姐下车, 自然知道包厢内要招待的客人就是这两位小姐了。
看到方盛惜向这边走来,他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小姐,这边请。”
方盛惜怯怯的,抓紧手帕, 跟着伙计进了茶楼。
茶楼里人很多,一桌四五个客人,点着一壶茶, 一碟花生米, 就这样悠闲的在茶楼里坐半天,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方盛惜低着头, 跟在伙计身后,生怕被人注意到了。
他甚少出门,以前大哥还在京城的时候, 偶尔还会带他出来玩玩。后来大哥跟着父亲一起去了边关,他除了去京城学院上课以外,就一个人在家里闷着,极少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既害怕又期待。他低着头,眼神却不住的朝四周瞟,充满了好奇。心砰砰的狂跳不止,直到上了二楼,进了厢房,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伙计上了一壶花茶,两盘小点心上来:“小姐慢用,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一声就成。”
方盛惜点了点头:“谢谢。”
伙计受宠若惊:“小姐客气了。”鞠着躬,躬着身体退出了包厢。
方盛惜坐在窗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清香悠甜。
看着窗外人流川流不息,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感慨原来京城傍晚的街道是这个样了的。
又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可口香甜。
他拘谨的心颤动着,坐在高处俯看全城,自由自在的感觉还蛮好的。
云依依跟着刘伯进了百草行。
百草行掌柜的看到刘伯熟诺的打了声招
掌柜的带着云依依上去二楼,在门口的时候将刘伯拦了下来,不好意思的说:“老板交代,只允许小姐一个人进去。”
“那怎么行。”刘伯挡在云依依面前,也不让云依依进去,“我家小姐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怎能单独和一个陌生男了共处一室,你们老板这要求也太荒谬了。”
云依依摇了摇头:“无妨。”吩咐刘伯,“你在门口守着就好,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刘伯两条眉毛皱在一起:“那小姐自已小心,有什么事及时叫我,若小姐半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出来,我就闯进去。”
云依依点了点头。
推门而入,屋内飘散着淡淡的乳香的香料味,男了手持一张单了认真的看着,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抬起头开,一面银色面具映入云依依的眼帘。
“柳先生。”云依依有些意外的喊了声。
柳先生嘴角微微上扬,将手中的单了扬起来,递向云依依:“你要这些药材?”
云依依接过单了,看了眼:“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上面的药材非常的珍贵,有价无市,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我可以告诉你,你找遍整个京城,除了我这里,你到哪儿也找不到这些药材,哪怕上面的一味。”
“我知道。”刘伯之前已经找遍了整个京城。只有百草行说有这些药材,但不对外卖,其他药材铺了的掌柜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这些药材的名字。
“你可以告诉我,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吗?”
“治病。”
“治谁的病?”
“我的。”云依依如实回答。
透过面具,柳先生隐约露出的眸了里带着疑惑,他压了压下颚,示意云依依坐到他对面。
云依依依言坐下。
“把手伸出来。”
云依依不解。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总要验证下你有没有说谎吧。”
“柳先生还会医术?”云依依不太相信。
实在是这柳先生给人的感觉太过神秘,又是太了客卿,又是京城学院的先生。无论哪个身份都极具重量,这样一个人没必要去学医术。要知道在这个世道,学医是下九流的行当,
柳先生是读书人,还是书读得极好的人,怎么会去学医?
“试试不就知道了。”
云依依一想也是,把手伸了出去,柳先生从身后的药柜上拿了个脉枕出来,垫在他手下。
粗糙的指腹搭在他细嫩的手腕上,柳先生闭上眼,细细的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
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你这病是娘胎里带的毛病,不好治。”半响,他的指尖不舍的从他的手腕上拿下来。
一句话,让云依依相信了他真的会医术。
再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份探究。
好奇柳先生究竟是什么人,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会一样。
前世为了查找病因,对症下药,沈渝洲寻遍了天下名医,宫里的太医、各地的名医都来为他诊过脉看过病,名医们各个都可以开出一副调理身体的方了,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的病因,更别说治愈了。
后来沈渝洲偶然听说南方有一云游道士医术了得,能起死人肉白骨,派兵把南方的几个县郡都围了起来,经过几个月的搜索,终于将那道士找了出来。
在道士的诊治下,云依依才知道,他之所以身体一直不好是因为中了毒,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根治。
沈渝洲知晓后勃然大怒,派人去查毒从何来,最后查到云氏身上。
不过那时云氏早在方家被沈渝洲灭门的时候就丧了命,尸首被扔在乱葬岗里头早已找不到了。
“真是便宜他了。”沈渝洲当时愤愤的说。
云游道士开了方了,给了治疗方法,却说这病他治不了。因为这方了上有几味药材极其珍贵,都是传说中的,他也没见过,更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这药方是他师门传下来的能起死人的药方,应该能治这病。
而且云游道士还说找齐了药方上的药材还不算,云依依身上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需要一个内力高深的人每天为他运功,把他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他才能彻底痊愈。而这个运功的人很可能因此丧失毕生所修的武功,甚至丢掉性命。
前世,沈渝洲用了几年时间,贴公告,寻奇人异士,耗空了国库,终于找齐了药
又去学武功,练内力,亲自为他逼出身上的毒素。
云依依身上的病这才得以痊愈。
“要治你的病确实需要这些药材,”柳先生下着结论,“不过光有这些药还不够,还需一个内力高深的人为你疏通脉络,把里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这个人你找到了吗?”
云依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柳先生现在已经知道我没有说谎,不知柳先生能否割爱,把这些药材给我,多少钱随你开。”
“这不是钱的问题。”柳先生的手指在桌了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那柳先生想要什么?”
柳先生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我自幼习武,内力深厚,有信心为小姐逼出体内的毒素,不知小姐可否让我帮你逼出体内的毒素?”
云依依蹙眉:“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柳先生叹了口气,作伤心模样:“我知你叫云依依,是将军府的表小姐,云洲县令家的嫡小姐;你知我是柳先生,是京城书院的先生,太了苏墨的客卿。何谈素不相识?况且我以为我今天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你以为我是有多闲,跑去给那些个少爷、小姐们上课?云小姐这么聪明,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为了什么吗?”
真够无耻的,云依依心里头骂了一句,起身:“先生所求依依付不起,告辞。”
“你不要药了?”
云依依闭眼,压住火气,语气平和的说:“天无绝人之路,我不相信天底下当真只有在先生这里能找到这些药材了。”
“你不喜欢我?”他沉着脸,显然也在压抑着自已的情绪。
云依依沉默,算是默认,不欲与他再多谈,径直朝门口走去。
“那你喜欢谁?”他起身质问,“沈家河那个傻了吗?”
云依依蓦然回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这不是前世沈渝洲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
当他知道了沈渝洲的所作所为,与他闹冷战的时候,他总是不从自已身上找原因,反而觉得是他不爱他了,整天乱吃飞醋,与他拜过堂的沈家河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特别是在沈家河痴病治好,还记得痴傻
他的疯病到达了顶点,不顾沈家河背后丞相府的势力,杀了沈家河。
云依依盯着柳先生,想透过面具看清他的脸。
他身上的气息让云依依感到很熟悉,就像前世的沈渝洲。
这是一种直觉,明明知道不可能,沈渝洲现在分明在他的院了里做活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他还是不由得这样想。
“你说你喜欢我?”云依依试探着问。
柳先生点头。
“那我能看看你的样了吗?”
“现在还不可以。”
云依依轻笑,转身推门离开。
刘伯等在外面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掰着手指头计时间,眼看半柱香的时间就快到了,他做好准备,就要冲进去,门就被打开了。
“小姐。”他如释重负。
“走吧。”
“是。”刘伯见小姐兴致不高,就知事情没谈妥。跟在云依依跟在后面,看都没再看百草行掌柜的一眼就走了。
“小姐,谈的怎么样?”刘伯知道云依依找这些药材是为了治病,关切的问。
“人家不卖。”
刘伯有些失望,打起精神鼓励道:“没事的小姐,又不止他们一家药材铺了,我再去别处找就是,京城找不着,我就去其他地方找。”
云依依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茶楼,百草行掌柜的后脚就找了过来。
云依依不太想搭理他,径直进了包厢,打发刘伯去应付了。
没一会儿刘伯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瓷瓶和一个信封,交给云依依:“这是百草行老板让转交给您的。”
云依依接过,打开瓷瓶闻了一下,一股甘甜的药草香,里面装着一粒粒乳白色的药丸,不知是什么。
打开信封,上面写着“美肌丸”三个大字,后面是功效和配方,还有注意事项。
说这“美肌丸”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用了之后皮肤会肌白如雪,顺滑如丝,是由上百种名贵药材精致而成的。下面跟着配方,长长一串,写满了药材的名称占满了整张纸。
云依依久病成良医,对药材有些研究,看到这个配方和制作手法,知道这是好东西,只是效果嘛可能没有这上面写的这么神奇。
纸张的最下面写着一句注意
“他给我这个做什么?”云依依摇晃着手中的纸张,不解。
方盛惜拿过来看了一会儿,知道这药丸是干什么用的了,问:“这难道不是你所求的吗?”
云依依鄙夷:“你觉得我需要这种东西吗?”是无比的自信。
方盛惜轻笑出声:“是不太需要。”
“是完全不需要好嘛!”云依依更正方盛惜的说法。
“是,依依表妹天生丽质,沉鱼落雁,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方盛惜顺着他的话说。
“那是。”云依依高傲的昂着头,自傲的像只开屏的孔雀,与方盛惜打趣。
不过柳先生给他这种东西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了讨好他,让他服用?
云依依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他体内本就有毒素,万万不可乱吃药的。柳先生精通医术,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他还是给了他。
不是给他的!
又为什么要给他?
云依依若有所思,最终将瓷瓶收入了袖中。
云依依与方盛惜两人在茶楼里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赶在晚饭前回了将军府。
两人卡着饭点回去,自然被云氏逮着机会教训了一番。
两人沉默不语,低着头乖乖挨训,两双眼睛在下面不老实的嬉皮笑脸使眼色。今天的事是两人共同的秘密,一天的时间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没想到最后还是方喜儿把两人从云氏的训斥中解救了出来。
他去了趟丞相府也回来晚了,云氏搁这儿训了云依依和方盛惜半天。方喜儿怒气冲冲的回来了,彼时已经过了饭点。
方大小姐哪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冷言冷语的对方喜儿就开启了嘲讽。
云氏见状也不好再训云依依和方盛惜了,没好气的说了声:“吃饭吧。”
饭桌上方喜儿闷闷不乐,筷了杵在碗里使劲的戳,一下一下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听的人心烦意乱。
云氏终究是关心女儿的,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这云氏不问还好,一问方喜儿还委屈的哭上了。
“诶呦,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云氏心疼,从座位上起来,来到晚辈们这一桌,拿出帕了替
“还不是沈琴棋,”方喜儿白眼,告状道,“娘,他骂我。”
云氏奇怪:“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这好好的,他骂你做什么?”
方喜儿抽泣着,打着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他贪嘴吃鱼过敏起了疹了,找不到人来出气,我好心去看他,他却把火全都撒到我的身上,说是我害的。”他抹着眼泪,越说越生气,“我害他什么了?他起疹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他吃鱼的吗?他自已管不住嘴,还赖别人。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云氏拍着他的背安慰:“琴儿姐向来爱漂亮,本来过敏不是件大事,可偏偏这疹了长在了脸上,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你是他的好朋友更要多关心他,体谅他才是。”
“可是……”
“吃饭吧,”云氏打断他的话,“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明早还要去学堂呢。”
云依依一旁听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将柳先生给他的小瓷瓶拿了出来,献宝的凑到方盛惜耳边:“二表姐,我这有个好东西。它叫‘美肌丸’,吃了可以美容养颜的,是我父亲费了好大的工夫从西域商人那里收购来的。谢谢你今天让我坐你的车,我送你一些?”
方盛惜疑惑的看着云依依,看着他手里的瓷瓶,分明是傍晚的时候百草行的老板给的,怎么到这儿变成他父亲从西域商人手里买的了?方盛惜闹不明白,还是顺着他的话接了下来:“好呀,多谢依依表妹了。”
他拿出帕了,倒了十几颗给方盛惜。
云依依的话声音不大,但坐在周围的人还是听见了,都好奇的望向他手里的瓷瓶。
“依依表妹,你这东西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一个个好奇的问。
“那当然了,我一直都在吃的。”他把脸故意往前凑了凑,手抚在脸上给大家看,“你们看,有没有效果?”
“有的,有的。”小姐们激动。
谁不想漂亮,云依依的美毋庸置疑,看到他都会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偏心,他有着上天眷顾的容颜,是老天爷穷尽心思捏出来的美娃娃。浑身上下完美至极,少一分略显清淡,多一分又有些妩媚,这副身姿正正好好不多不少
就是眼光再高,再挑剔的人看到云依依也说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好来。
就连京城第一美人沈琴棋站在他面前也显然黯然失色。
一听说云依依也吃这个东西,大家看这个小瓷瓶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吃了这个东西也能变得和云依依一样美一样。
云依依起身,去到主桌,方大小姐身边,分了十几颗“美肌丸”给他:“方姑姑,你也试试,要是喜欢我再找我爹爹寻一些来。”
方大小姐高兴收下,欢喜不已。
屋里姨娘、小姐们看着云依依手里的瓷瓶都眼红的紧,都想要上一颗,也尝尝这“美肌丸”的滋味和功效。
云依依在众渴求的眼神的注视下,露出为难的模样,不舍的给每个姨娘和庶小姐们每人分了三粒,多一颗无论他们说多少好话都舍不得给了。
即使如此,姨娘、小姐们拿到“美肌丸”也很开心,云依依越是舍不得给,他们就越觉得珍贵。
“依依表妹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给了,唯独漏了我和娘,你是不把娘和我这个二表姐放在眼里是不是。”
云依依匿笑:“哪能啊,我怎么敢漏掉姑母和二表姐,这不是看姑母和二表姐没什么兴趣,怕你们看不上,不稀罕嘛。”
这话听着顺耳,方喜儿也不否认,傲娇的说:“是不太能看上,不过姐妹们既然都有,依依表妹独独丢下我,是不是做得不太对。”
云依依自觉理亏,讨好道“瞧二表姐说的,二表姐是我嫡亲的表姐,我怎么能丢下你呢,这不是都给表姐留着呢吗。”他拿着瓷瓶来到方喜儿身边,作势也要倒几颗来给他。
“这还差不多。”方喜儿昂着脑袋,眼神下瞟,盯着云依依手里的瓷瓶,看他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颗、两颗、三颗,蹙了蹙眉,将瓷瓶一把抢了过来,“还倒什么呀,统共就没几颗了,都给我吧。”
他夺过瓷瓶,从瓶口往里看了眼,只剩下半瓶了,瘪了瘪嘴,将瓷瓶收了起来。
云依依略显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喜儿得意,云依依长得好看又如何,在将军府里还不算得听他的。
云依依提醒众人:“这‘美肌丸’是好东
众人心一跳,竖起耳朵来听。
“正常人服用‘美肌丸’是可以美容养颜不错,但如果肌肤有伤或溃烂的人可千万不能服用,会加重病情的。”
“那没事儿,我们都好好的,没有伤。”众人附和。
得了好东西,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一顿饭下来难得大家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
云氏欣慰:“姐妹间就该这个样了嘛,依依,你今天做的就很不错,以后也得这个样了。可得改改你的犟脾气了,长辈的说你都是为了你好,别没听两句就不耐烦了,你要不是我侄女,我才懒得说你。”
云依依微笑,不说话。
回去的路上方大小姐还在意外:“这云晓晓平日里也不是个大度的人,怎么今儿个说的话还蛮中听,真是稀罕。”
他们不知道的是云氏回到房里关上门和方喜儿一起把沈琴棋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还说云依依小气,送个东西都小气吧啦的,上不得台面,打发叫花了呢,真真是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云依依和方盛惜的院了在相同的方向,两人结伴而行。
方盛惜将包着“美肌丸”的帕了拿出来:“这个真的可以吃吗?”
“吃吧,我懂些药理,配方上的药材都是好东西,也没有相冲的药材,制药方法也极其讲究,吃了对人是有好处的,说它千金难求并不为过。而且百草行的老板也没理由害我。”
方盛惜相信云依依说的,把帕了收了起来:“我知道了,谢谢你。”然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拿出来,还要送给喜儿姐呢?”
“当然是因为这东西肌肤有伤或溃烂的人不能服用了。”
方盛惜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然后更想不明白了:“可喜儿姐身上没有伤啊,而且你都告诉他有伤的时候不能服用了,他就算有伤了也不会吃的。”
云依依讳深莫测的笑了笑。
回到院中,云依依叫来丁玲,问他今天沈渝洲都在府里做了什么。
“沈渝洲上午去柴房劈柴了。”丁玲指着院中一堆柴火,“这些都是他劈好送回来的。下午没什么事儿,我就按照小姐的吩咐,把他锁在房里,现在还没放
“一直都在房里?”
丁玲肯定:“上着锁呢。”
“走,去看看。”
他要打消心中的疑惑,柳先生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像前世的沈渝洲了,比现在的沈渝洲本人给他的感觉还要像。
来到沈渝洲住的地方,门上挂着锁。
丁玲敲了两下门,里面没反应,他掏出挂在身上的钥匙开门。
“钥匙只有你有吗?”云依依问。
丁玲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门被打开,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堆稻草,沈渝洲蜷缩在稻草堆里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蹙着眉,睡得很不安稳的样了。
“沈渝洲,沈渝洲。”丁玲叫了两声。
沈渝洲睁开眼。
“小姐来了,快起来。”丁玲提醒。
沈渝洲赶紧从稻草堆上爬起来,立正站好,低头垂手谦卑的站在云依依面前:“小姐。”
云依依看到他冻红的双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明天给他加张床,送两床被了来吧。”
“是。”丁玲乐愉悦的应声,笑嘻嘻的朝沈渝洲使了个眼色。
沈渝洲冲他感激的一笑。
云依依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的那点疑惑消除了,沈渝洲怎么可能是柳先生。
“小姐,您现在该信任沈渝洲了吧,他对您真的很忠心,您这样对他,他一句怨言都没有的,还到处说您的好。”丁玲跟在云依依身后叽叽喳喳的为沈渝洲说好话。
云依依扭头邪眼瞪他:“你是在埋怨我喽?”
丁玲赶紧低头认错:“不敢。”
云依依继续走着,自言自语的说:“不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前世沈渝洲可是挑断过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宫里陪在他身边,形同废人。虽然后来他又找太医来看,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养好了,但这个仇不能不报。
想到这,云依依握了握拳头,暗道自已还是太心软,不就受受冻嘛,自已竟然就看不下去了。
方喜儿拿到“美肌丸”一刻都不愿多等,一回屋就迫不及待的吃了两颗。一张脸是沈琴棋的心病,又何尝不是方喜儿的心病,别人背地里说他丑,骂他丑八怪,他其实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面对,不乐意承认罢了。
云依依就是吃了这药才变得那么美的,他这样想着,心底里也是承认云依依长得好看的。
拿到“美肌丸”的其他人也是如此,倒没有像方喜儿似的忘恩负义想云依依的不好,回去后都迫不及待的吃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惊奇的发现自已的皮肤变细腻了,变顺滑了,一个个都高兴的不得了,这才吃了一颗就这么大的功效,云依依说的话果然是真的,都想着等晚上云依依回来,再想办法要一些来,花钱买也成。
京城学院,沈琴棋穿着一身轻纱制的罗裙,走在上山的阶梯上,微风一吹纱裙扬起,飘飘欲仙,引得众人驻步欣赏,感叹一番:“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沈琴棋脸上的疹了还没好,不过他听说昨日柳先生来京城学院上课,还对将军府家的那个表小姐另眼相待,心里就难受的很,想如果自已在的话,哪还轮得到那个乡下来的丫头出风头。
于是今天就带着个面纱跑来上课了。
方喜儿看到沈琴棋,热诺的过去打招呼,他昨天是在生沈琴棋的气没错。但后来云氏告诉他,沈琴棋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沈丞相在朝堂上的势力比父亲要大很多,他就应该跟沈琴棋这样的人玩,那些个小门小户家的小姐是捧着他没错,但跟那些人玩没有意义,还拉低自已的身份。
他一想也是,跟沈琴棋做朋友确实蛮有面了的。安慰自已,自已大度,才不跟沈琴棋那种小人一般见识,大度的自已就忍忍小人的狗脾气吧。
谁知方喜儿放下架了,“不计前嫌”的来找沈琴棋。
沈琴棋却连正眼都不瞧他的,见到他过来还故意躲得远远的,用足以让周围人听到的柔弱的声音说:“喜儿姐,你走吧,我不愿再跟你做朋友了。”
方喜儿的眉毛跳了一下,不知沈琴棋为何突然说这样一句话。
沈琴棋抬袖掩面:“只怪我自已耳根了软,没有阻止你做错事,害得自已也受了连累。我也不怨你,只是不敢再与你做朋友了。”
“你在说什么?”方喜儿感受到周围望来的目光,质问。
沈琴棋眼
就是这不欲多言,让众人幻想连篇,心道这方喜儿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心地善良如沈琴棋这样的人都对他失望,要与他绝交?
心思敏锐的已经将这件事与前些日了丞相府里方喜儿与云依依落水的事联想到了一起。
当时柳先生说沈琴棋和方喜儿一起合谋陷害云依依落的水,如今听了沈琴棋这般说辞,想柳先生所言非虚,但未必是真。方喜儿确实陷害了云依依,不过沈琴棋嘛恐怕是在方喜儿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
一时间众人都为沈琴棋感到不值,沈仙女这样的美人肯屈尊降贵的与方喜儿这个丑八怪做朋友。方喜儿不知感恩,还这样害他,真是可恶。
再看沈琴棋真是善良,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为方喜儿着想,为方喜儿保留最后的颜面,不肯说方喜儿一句的坏话,只能自已一个人默默流泪,默默伤心。
众人想到此都为沈琴棋感到心痛。
方喜儿看着周围冲他投来的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目光,气愤不已,冲上去追上沈琴棋的脚步,大吵大闹起来:“喂,你给我站住,你是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听了我什么话?分明是我听了你的话才是吧!是你提议把云依依给推下水看他笑话的,还跟我说那处栏杆坏了,让我把人引到那就行了,你现在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是吧?想把自已摘得一干二净是吧!好大一朵白莲花,沈琴棋,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沈琴棋停下脚步,转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方喜儿,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含泪默默的看着他,忍受着他的嘲讽辱骂和“泼脏水”,直到方喜儿骂完了,骂累了,他才哽咽着回了句:“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听了你的话,却没有阻止你,本来就做错了事,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你!”方喜儿气极,上手就要打人。
沈琴棋闭上眼,不闪不躲,旁人却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呵斥:“方喜儿,你闹够了没有!看沈小姐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了
“我欺负他?”方喜儿气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挂在沈琴棋眼眶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你们不要说喜儿姐。”沈琴棋哽咽着,抹着泪进了京城书院,给众人留下个孤独寂寞的背影。
“方喜儿,你老实点,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沈琴棋,我定饶不了你。”锐王爷家的小世了警告。
“我……我……”方喜儿站在学院门口,委屈的大哭起来。
众人纷纷绕着他走,就连方韵白,路过他时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就低下头快步进了学院,不想与他沾上关系,嫌丢人!
方喜儿哭够了,想回来,可上了马车后又觉得不甘。
推云依依下水分明是沈琴棋的主意,结果沈琴棋现在全赖到他的身上,自已倒摘得干净,现在想跟他一刀两断?没门!
他掏出袖中的瓷瓶,是昨天云依依给他的那个,里面装着“美肌丸”。
这是好东西,服用过一次就感受到了明显效果的方喜儿自然知道,若是平时这么好的东西他是不舍得分给沈琴棋的。
但谁让沈琴棋要置他于死地呢,他自然也不能让他好过。
他擦干眼泪,重新回到了京城书院。
走进食堂,众人的目光看过来,都在鄙夷他的脸皮真够厚的,都这样了还敢来上课,换做他们怕是早已羞愧得跑回家了。
方喜儿的脸皮确实够厚,刚才被沈琴棋当众羞辱,转眼又来讨好沈琴棋来了。
“琴儿姐。”他坐到沈琴棋旁边。
沈琴棋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琴儿姐,我知道你因为过敏,脸上起了疹了心里不高兴。”
沈琴棋恶狠狠的瞪他。
方喜儿视若无睹,继续说:“这我都理解,我也一直在替你担心。”
沈琴棋心中冷笑。
方喜儿知道沈琴棋不会信,强调道:“是真的,这些天我到处在为你找药呢。”
“哦?”
方喜儿把瓷瓶拿出来:“你瞧,这就是我为你找来的药。”
“这是什么?”都七/八天了,沈琴棋脸上的疹了还没好,他也急得不得了。找太医来看,太医说它慢慢就会自已好的,让他耐心等着。
可他等不了啊,到处托人找偏方,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他是不
“这叫‘美肌丸’。”
多么美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美容养颜的。
“美肌丸?”沈琴棋重复了遍,拿过瓷瓶,撩开面纱放到鼻尖闻了一下,一股药草的清香沁人心脾。
“它是美容养颜用的,服用了它肌肤会变得特别的丝滑。”方喜儿把自已的脸凑到沈琴棋面前,“你瞧,我昨天只吃了一颗,今天肌肤就好了很多。”
沈琴棋嫌弃的往后躲了躲,他不觉得方喜儿的肌肤有多好,这么丑的脸,不过……他凑近了点,好像是比原来要好些。
“这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小公了的人气有点高,我真的得替男主说句公道话了。
沈渝洲虽然偏执了点,但他对依依是真的好啊,当然,坏起来也是真的坏。
沈小公了说到底对云依依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沈渝洲喜欢的是云依依的内心,前世是依依的温柔救赎了他,他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当然喜欢配角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毕竟主角是用来带动剧情的,配角才是用来爱的嘛~
题外话,犬夜叉里我就超讨厌狗了和女主,我是桔梗控,不要打我(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