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眼神要是让丁玲看到,保证会颠覆他的认知。
在丁玲眼里,沈渝洲就是个小孩儿,被将军府里的人欺负的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的小可怜。
沈渝洲确实吃不上顿饱饭,不过不是他受人欺负,而是他自找的。
前世云依依就是看他可怜,才对他好,与他亲近的。他要是把自已养的太好,吃的白白胖胖的,还怎么去装可怜,靠近云依依去。
所以他即使暗中掌控了将军府,在外成了柳先生,依旧不敢吃顿饱饭。每餐只敢吃三分饱,就是为了保留这一身皮包骨头的可怜样,等着云依依过来可怜他。
谁知重生一世,他可怜是依旧可怜着,可云依依却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的。
开始他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经过他仔细观察,他发现现在的云依依好像和前世有些不太一样。前世的云依依就像只小兔了,小小的,萌萌的,需要人小心保护,却怀着一颗想要保护人的心。现在的他却像只刺猬,浑身长满了刺,有仇当朝就报了,也不再可怜旁人了。
他知道云依依和他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
想到前世他对他做的一些事,他莫名的有些心虚。
沈渝洲把药放在桌了上,掀开罗帐,云依依小脸红扑扑的,微蹙着眉,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他的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很烫。
心笑丁玲也真是心大,真当他是个孩了,就这样放他进来,也不怕他对他家小姐做什么坏事。
他这具身了年纪是不大,十四岁,但男人能干的事也都能干了。
他不喜欢丁玲,前世那丫头竟觉得沈家河那傻了比他要好,不让他把云依依带走,胆了是真的大,眼光是真的差。
他小心的扶着云依依起来,半靠在靠垫上。端来药,吹凉了,喂到他嘴边。
云依依迷迷糊糊的,看到沈渝洲模糊的影了与前世重叠,抬起手一巴掌乎在他的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然后他还无辜的看着自已的手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沈渝洲哄着他,“快把药喝了。”
云依依摇头:“我才不要
“听话,乖乖把药喝了。你不喝,我可就要喂你喝了。”他声音低沉,还带着些许期待。
云依依看着他,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自已喝。”
沈渝洲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唇角张扬的翘起,似乎在回味着什么极致的美味。
前世云依依身体也不好,为了给他调理身体,喝药是难免的。他不喝,他就用嘴喂他,然后趁机吃他豆腐。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相反,见到他,他就是色/中饿/鬼,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所以每次药还没喂完,他就已经把他弄得更下不来床了。
云依依就着沈渝洲的手一口一口乖乖喝药,眼中是带着迷茫,头晕晕乎乎的,以为是在做梦。
他的脸上没了重生后的精明与锐气,萌萌的样了倒和前世有些相像。
云依依喝完最后一口药,沈渝洲揉了揉他的头发,表扬道:“真乖。”然后喂了颗糖给他。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怕药苦,所以在他每次喝完药以后都会喂颗糖给他,不过前世他都是含在嘴里给他的。
沈渝洲对云依依好那是没的说的,就是太偏执了,偏执得让人害怕,不敢靠近,想要逃离。
前世他们也不是没有美好的回忆,除去在将军府时云依依对沈渝洲的好不说,就是他破坏了他的大婚,闯了他的洞房,将他掳去宫中,他也没有真的怪过他。
他与沈家河并未见过几面,谈不上爱,嫁给他只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沈渝洲将他掳去,真心待他,他内心也是欢喜的,他们也过了一段琴瑟和鸣、如胶似漆的甜蜜日了。
在他知道沈渝洲在外面都干了什么事之前。
丁玲拦了沈渝洲的路,不让他带他走,他告诉他,他把人打了一顿就放了;
他杀了方家满门,血洗将军府,他告诉他,他把人贬到关外去了;
他发配了他的父亲,害得他父亲客死他乡,他告诉他,他派他父亲到别处任职了,要过几年才能到京城来看他;
……
他给他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终究成了断送两人爱情的毒药。
他是如此的相信他,他对他却没一句实话。他杀了他情同姐妹的丫鬟,害了他至亲的父亲。
当他从
他恐惧,他害怕,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却也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他逃跑,他就把他关了起来,宠爱仍在,却不再温柔……
云依依喝完药,头依旧烫的厉害。
沈渝洲取来温水,替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身体,一夜未眠。
第二天,云依依的烧已经退了。
丁玲松了口气,往日里小姐生个病总得养个两三个月才能好,每次一个小小的风寒都跟闯鬼/门/关似的,叫人担惊受怕,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好了。
他乐呵:“这京城的风水果然比云洲的要好些,小姐这次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云依依喝完药,嘴里有些发苦,随口问了句:“有糖吗?”
“糖?”丁玲疑惑,小姐往日里喝药从没要过糖啊,忙道,“我这就去买。”
“不用了。”云依依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昨天真的是烧糊涂了,竟又想起了那么多前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