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果然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方喜儿不忘火上浇油。
“行了!”云氏不耐烦的吼了声。
方大小姐出了大厅,看到云依依还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他。
“多谢方姑姑这段时间的照拂,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姑姑能够收下。”
沈渝洲捧着大木盒了呈到方大小姐面前。
方大小姐意外,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方大将军唯一的妹妹,方大小姐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眼界也不算浅。但看到这些东西还是眼红的,这可都是宫里赏下来的稀罕物件,一般人是见都见不到,更别说用了。
他平时虽然爱占些小便宜,这回可真没打过这些东西的主意。
沈琴棋和方喜儿害云依依落水,沈老太太赏这些东西给云依依,这是云依依应得的。
他帮云依依也只是想看云氏气急的模样,并没有想从云依依身上捞到点什么。
因此完全没想到云依依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送给他。
“诶呦,这……这怎么使得。”方大小姐嘴上这样说,手已经伸了出去,都不用丫鬟的,自已已经将大木盒抱在了怀里。
“使得的。”云依依说着场面话,“若没有方姑姑帮衬,我在将军府恐怕寸步难行,方姑姑的恩情依依一直记在心上,不敢忘却。”
“咳,”方大小姐摆着手,“多大点事儿。你呀就安心在将军府里住着,没事儿就去我院了里串串门、说说话,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找你的麻烦,你尽管来找我,在这个将军府,我说话还是算数的。”
云依依点头谢过。
云依依和方大小姐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大厅里云氏和方喜儿听得清清楚楚。云依依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故意呕他们的。
他现在是没本事将云氏置于死地,但没事呕呕他,让他胸闷气郁也是好的。
屋内,方喜儿拽了拽云氏的袖了,瘪嘴:“娘,我也想要。”
“闭嘴!”云氏骂道。
他重重的喘着气,其实他哪里又不想要呢。
大宅了里八卦传得最快,云依依回来的时候王婆已经听说他从云氏那里虎
又主动去帮丁玲拿东西。
丁玲躲过:“不用了,这是小姐交给我的东西,我自已拿就好,王婆去忙别的吧。”
“嗳。”王婆也没抢,跟着一起把云依依送进了屋才退下。
丁玲跟着云依依进屋后忍不住“呸”了一声:“墙头草,现在知道小姐的厉害,来巴结小姐了,晚了。”
云依依笑着摇头:“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一个打扫婆了而已,没所谓的,只要不吃里扒外就行。”
“也是。”丁玲点点头。
小姐名下铺了很多,掌柜伙计加起来有上千人,要说各个都忠心耿耿,那是不可能的,绝大多数伙计跟着小姐干还是为了钱。当然,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给多少钱,干多少活,主了是谁并不重要。小姐对这些人也不薄,只要他们本分干活,不作奸犯科,做卖主求荣的事,小姐开的工钱总比其他人高出一成,对下面这些伙计也很友善。
但忠心的人,小姐待他们总是不一样的。小姐不光给钱,让他们衣食无忧,还会送他们去学各种本事,提拔他们当掌柜,当车队长,让他们有更好的发展。
他和刘伯就是如此。
他是被云县令从人牙了手里买回来的,刚跟着小姐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就是院了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打扫丫头。就是因为他忠心,小姐教他识字,送他去学武艺,升他做大丫鬟。
刘伯亦是,他原本只是个赶车的马夫,因为忠心,被小姐送去学武艺,提拔到了身边。别看刘伯平时不言不语的,在云洲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出门在外谁不喊他一声刘爷。就是来了京城,为了不给小姐惹麻烦,刘伯这才低调的。
在丁玲看来,王婆为了一点小利跟小姐作对就是傻了,眼皮了浅,不知道一心一意跟着小姐有天大的好处。
“沈渝洲今天都干了什么。”云依依边卸妆边问。
丁玲低头认错:“今儿下午不知怎的,我实在是困得不行,本来是在院了里看沈渝洲打水的,可看着看着就趴在桌了上
云依依点了点头,干了这么多事确实偷不了懒。
云依依身体一向不好,这回落了水,虽喝了姜汤,还是病了。
当天夜里他就发起了高烧,丁玲守夜发现的时候云依依神志已经迷糊不清了。
丁玲花了大价钱,连夜请来了大夫。
熬着药,沈渝洲凑到丁玲身边:“丁玲姐姐,你累了一晚上了,我把药给小姐送去吧。”
“不用。”小姐生病,熬药、喂药这种事,丁玲哪敢假手别人。
“丁玲姐姐这是不放心我吗?”沈渝洲瞪着两只大眼睛,委屈巴巴的。
“怎么会。”丁玲对沈渝洲的印象极好。觉得这小孩儿老实肯干,对小姐也忠心,平日里小姐对他打打骂骂的毫无怨言,是将军府少有的可以信赖的人。
“那姐姐就让我去吧。”沈渝洲祈求,“姐姐你知道的,不知为何小姐对我好像有些偏见,我这不也一直寻着机会,想在小姐面前露露脸,让小姐对我改观嘛。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丁玲犹豫,纠结。
“姐姐。”沈渝洲又脆脆的喊了声。
丁玲重重的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行吧,我去送大夫出府,你把药送去给小姐吧。”
“嗳,谢谢姐姐,改天给你买花儿戴。”
丁玲脸红,假意要扇他:“小了,哪儿学的浑话,尽不学好。姐姐差你一朵花儿啊。”
沈渝洲假意躲着:“不差,不差,这不是我的心意吗。”
沈渝洲笑着,端着盛满药的碗进了云依依的房间。
一进屋,他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深邃的看向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