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摆了摆手,孙宁侧身,就见她身后一名手下肩上扛了一个麻袋。
姜眠满意的点点头,“都处理好了?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
孙宁“属下趁马车经过无人巷口时才动的手,两名护卫同马车都处理好了。”
“干得不错,年底给你们发奖金。”
孙宁“……”
“娘子,这人该如何处置?”
姜眠指了指小院,“我带回去。”
“你按我之前说的,只要丛家开始找人,你们就放出风声,把丛家主失踪往鬼怪之说上相关联。”
“……是。”
姜眠看了一眼左右,没发现什么异样,对孙宁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
待看不见一个人影,姜眠打开空间,把麻袋塞了进去,然后大步朝前门走去。
门房打开门看见回来的是姜眠,忙躬身行礼“娘子回来了。”
姜眠颔首,“张婶辛苦了。”
她四下看了一圈,没看到刘一的人影,好奇道“刘一竟然没来等我。”
往日他都是守在门前的,今晚乍然没看到人,不免有些不习惯。
张婶笑道“许是有事耽搁了。”
姜眠点了下头,抬步回了后院。
堂屋依旧亮着烛火,沈念卿手持一本杂书在翻看,听到脚步声便抬起头,待看清姜眠面上的笑意,问道“回来了。”
姜眠嗯了一声,在他身侧坐下,“我今晚去了明月楼。”
“嗯,我知道。”
“我是为了正事去的!”
沈念卿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了姜眠一眼,淡淡道“妻主不是同慕容与凌家的小娘子去欣赏明月楼的几位公子?”
刘一!
让他回来报个平安,这人怎还交代的这般清楚呢!
姜眠摸了摸鼻子“……我是想去看看念珩,便同她们一道去了。”
“嗯。”
姜眠“……”
“我现在有件要事,你稍等。”
说着,她到了隔壁屋子,打开空间,把捆成一团的丛家主拖了出来,这才到了堂屋唤道“念卿,过来。”
沈念卿刚进屋子,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丛家主,她眼睛蒙上布条,嘴里塞了帕子,他又抬眸看向姜眠,“在明月楼遇到的?”
“嗯。”姜眠道“碰巧就带回来了。”
沈念卿没问她是怎么带回来的,姜眠也没解释,重要的是眼前的人知道二十年前的事。
丛家主若是在明月楼出事,免不了会牵连无辜,她才费了一番功夫把人带回小院,在小院,她可没什么可顾忌的。
一盆冷水下去,从坊主就醒了,她浑身被束缚住,眼不能看嘴不能说,下意识认为自己被绑架了!
姜眠扯开她嘴里的帕子,冷声道“我有话要问你,你若是好好配合,兴许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不然——”
不是劫财,可随时会没命,丛家主努力保持镇定,“你是何人?想知道什么事?”
“二十年前,你们丛家与前任县令勾结煽动百姓进京的细节。”
这句话字字肯定,丛家主听了,背后冒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她仍旧否认,“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事,你若是想要银子,拿着我的印信去丛府就好。”
“不必为了银子就诬陷我们丛家这等罪名!”
“呵!”姜眠冷笑,“我这人最没耐心了,不想说那就直接割了舌头,送到丛府让人瞧瞧,当年枉死的冤魂回来找你们寻仇了。”
她说着,当真掏出了匕首,离丛家主脖颈仅几寸前比划,说出的话更是令人胆寒,“或是多放些血也可,想来效果很是不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丛家主一脸镇定,仿佛姜眠冤枉了她。
“啧,罢了。”
丛家主悄悄松了口气,未等她放下心,就听姜眠道“你既是有骨气,那今晚便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一份大礼吧!”
“希望你喜欢。”
丛家主一听,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虽没看见眼前这小娘子生的何模样,可从这欠揍的语气里就能知道,这人定是个十分讨人厌的!
姜眠不等她说话又把帕子塞回了她嘴里,从怀里掏出喷雾,一边朝她面上喷,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丛家枉顾天意,与恶人相勾结,今时必有报应。”
说罢,姜眠再也不看她一眼,带着沈念卿上好锁然后回主屋。
从头到尾,沈念卿一言不发,姜眠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刚想问问,就听他说“妻主,时候不早了,先去洗漱吧。”
“好……我这就去。”
……
隔日,姜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用过早饭,她端着一盘清香勾人食欲的点心进了隔壁屋子,就见丛家主已从这头挪到了那头,且头发乱糟糟的。
姜眠笑了一下,笑声在这安静的屋子显得格外突兀,从家主身子紧跟着蜷缩起来,哪儿还有往日的高高在上。
姜眠蹲下,捻起一块点心在她鼻间晃了晃,道“可闻到桃花的清香了?”
“哦,我忘了你嘴里塞了帕子,不能说话来着。”
说着,把帕子扯了出来。
丛家主猛的咳了两声,“水,给我水……”
“只要把你知道的说了,别说是水,其它吃的我也能给你。”
“若是你认为你死了,我就没法子了,那你可就想错了,丛老夫人……”
姜眠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丛家知道当年的事还有个丛老夫人呢。
“你!我母亲她已经是个老人家了!”这话几乎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整晚,她看见的都是尸山血海,无数冤魂围着她转悠,对她张开獠牙血口,血滴在她面上,触感无比清晰。
若是换母亲遭遇这等折磨,怕是当场就得归天了。
姜眠吃了块点心才道“当年因你们的诬陷死了多少人,前皇太女一脉死了多少人,你怎的不觉得残忍了?”
丛家主沉默了。
就在姜眠快没耐性的时候,她道“我……若是说了,你能放过我?”
丛家主不忘谈条件。
“得看你们参与了多少,还有你的表现。”
“我连你身份都不知道,如何能信你?!”
“不信我,那你、丛家,便彻底没了活路。”
丛家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要先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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