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姜眠站起身,往外走。
李县令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头。
守在门外的刘一见了,问道“少主子,大人这是要走了吗?”
姜眠下巴往后院方向扬了扬,“我请李县令吃个饭。”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守着了。”
吃饭啊!
想到方才看到的晚饭,刘一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是。”
待看不见了姜眠同李县令两人的身影,刘一拔腿就往刘继洲屋里跑。
刘继洲正在提笔写字,知道刘一来了,头也不抬,“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
刘一抹一把额上的汗水,恭声道“主子,少主子带李县令去了后院,说是要请李县令吃饭。”
他说着,又咽了下口水。
“嗯,我知道了,不用理会。”刘继洲把写好的信吹干,塞入信封,递给刘一,“派人送回清风寨。”
刘一赶忙上前接过,见自家公子没有吩咐就退下了。
再说姜眠,回到后院,净过手便在饭桌前坐下来,见李县令立着不动,姜眠道“李县令不是说要吃饭?”
李县令老脸一红,“下官方才也是寻个借口,怎可与娘子同桌用饭?”
姜眠却没接她这话,直接添了副碗筷。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吃完饭再谈。
李县令腆着老脸坐下。
一开始老不自在了,待尝了一口鸡丁,她的老脸就厚了起来,连吃三碗饭才停下筷子。
看着那几个干干净净的盘子,李县令打了个嗝,“呵,呵呵,这儿的厨子厨艺太好,大大满足了下官的口腹之欲。”
姜眠虚虚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适宜的笑,“李县令,可是有话想私底下同我说?”
谈及正事,李县令正了正衣襟,“正是,想来娘子也知晓前皇太女受冤一事。”
姜眠点了下头。
李县令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查访当年之事。”
姜眠面色凝重,“李县令可是查到了什么?”
“是”。李县令顿了顿,道“当年上天久不降甘露,各地大旱,宝和城灾情也严重,就在有一天,许多百姓突然说要结队进京。”
“下官将此事告知前任县令,她却是让下官别管,随百姓们去。”
“下官私底下寻人问了一番,才知晓事关于前皇太女昧下救灾银,下官不信,使人盯紧了此事,不曾想,没过多久,前皇太女出事的消息就从京城传了回来。”
“下官当年还只是个县丞,远不及如今查事方便,这几年,下官查到上任县令于二十年前与丛家私下往来密切。”
“当年的丛家远不及如今家大业大,偏巧是大旱之下发了家,前皇太女出事下官一直耿耿于怀,便盯着此事,奈何……”
姜眠听得很是认真,见她停了下来,问道“你认为当年宝和城百姓是被人煽动进京的?且幕后之人正是丛家人?”
“下官并无实证,只是诸多巧合之下不得不有此怀疑。”李县令道,“这些年来,下官同如今的丛家家主打过不少交道。”
“此人就是个老狐狸,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姜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依你所言,前任县令应为四皇女一派,为了构陷前皇太女,便与丛家勾结,煽动百姓进京。”
“是,不然以当时的情况,老百姓首先关心的应是生存,并非大老远跑到京城闹这一通。”
李县令一想到百姓成为上位者手里的工具,怒不可遏地捶了下桌子。
“那李县令为何同我私下言明?”姜眠问道。
按理说,李县令早些年就该将这些事告知清风寨,可她却没有,这是为何?
未等姜眠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就听李县令道“一来下官并无实证,二来清风寨多年与下官联系甚少,此事便搁置在下官心中。”
“如今知晓少主子都长这般大了,自是该把这些事告知与您。”
“李县令为何笃定我一定是前皇太女的血脉?就不担心这是一场局,回头我就把你告到府衙,说你有不臣之心。”姜眠笑意盈盈地道。
这话在旁人听来,估计会吓得缩着脖子不敢说话,李县令好歹比姜眠大上一轮,面上勉强能维持镇定,“在京城时,我曾有幸见过前皇太女。”
“无论是待人接物亦或是处理政事,她样样出色,她的女儿定也不会差到哪儿!”
“且娘子长相与前皇太女有四分相似,定是她的血脉无疑。”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只是我不明白,清风寨为何要这个时候把娘子带出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上边的人知道了,娘子岂不是很危险!”
姜眠收起一身随意,认真道“此处我想也不通。”
李县令与清风寨不一样。
她为前皇太女惋惜,力求替她翻案,甚至不顾她这一身官职。
若是换成其他官员,知道了这事,定是第一时间就把她交上去邀功了。
李县令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可她没能抓住,她道“娘子……接下来的打算是?”
“找到证据,替前皇太女翻案。”姜眠回答的干脆。
“好!”李县令一脸激动,“能帮得上忙的,下官绝不推辞!”
一放完话,姜眠就泄气了,“可我如今只是一乡下娘子,除了丛家这儿有些许头绪,其它完全是两眼抹黑,且时间上还不能太过拖延。”
李县令皱眉,“娘子说的是,只可惜我只是这一城县令。”
两人大眼瞪小眼,姜眠认为她就是摊上了一个巨大烂摊子。
没办法。
谁让她占了原主身子,原主娘有委屈,她不得不帮忙啊。
“娘子不必太过忧愁,清风寨的五位当家,当年皆是前皇太女的近随,她们定会助娘子一臂之力,替前皇太女洗刷冤屈。”李县令道。
是啊。
都助得想要谋反了。
看李县令这一脸老实样儿,她该不会不知道淮南王的事儿吧!
这般想着,姜眠道“李县令,你可知清风寨的计划?”
李县令摇头,“她们只传信与下官,让下官见见娘子。”
姜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