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陈坊主派来的人把姜眠的话一一转述与他们,随后就在门外守着。
她家娘子可是好生交代了一番,她们得好好护着姜娘子的家人才是。
顾夫郎着急的在原地打转,沈大娘见了,只好出声安慰他,“亲家别急,我们要相信大花才是。”
顾夫郎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没和我们商量过就去了城里,我这心啊,一直跳个不停。”
沈大娘心里何尝不担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个家日后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两位长辈的担忧都看在眼里的沈念昀抿了抿唇,道,“我去城里找妻主。”
这话一出,就遭到沈念珩的反对,“不可!应该由我去,大哥你在家守着。”
沈念瑄就不同意了,“五郎!你身手没我好,该我去才是。”
沈念笙没有言语。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得留在家里的。
沈念泠看了一眼众人,出声道,“我和四郎去。”
沈大娘怕他们继续争执下去,且认为三儿子的话有道理,就一拍定锤道,“三郎脑子灵活,四郎身手好,就你们两人去!”
出事的是她儿子,不能只是姜眠一人尽心尽力的去救人,他们一家子在家坐等好消息的,没这样的道理。
自家娘发话了,其他三人不得不听。
沈念泠和沈念瑄各自收拾好东西就赶着马车出门了。
两名打手也没敢拦。
陈坊主说了要护着姜家人,可没让她们拦着他们出门。
……
坐了两个时辰的马车,姜眠终于进城,待给车夫付好车钱后,她带着靓靓租了一个小院暂住。
从陈坊主那得到的消息,那三位娘子都并非普通人家,她还是得好好规划一番才是,若是贸然动手救人,怕是他们一家子都得遭殃。
谁能想到当日她真的一语成谶,沈念卿还真惹来了桃花。
好好收拾打扮一番,姜眠就出门了。
她打算去茶楼,因为这些能听人闲聊的地方可不缺大户人家的热闹和私事。
至于沈念卿的安危,那娘子既是喜欢他,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姜眠来到一家名叫典雅居的茶楼,找了个靠近过道的座位,点了壶茶,坐下来就听到了隔壁桌的议论声。
其中一女子道,“啧啧啧,最近褚家和丛家又在打压路家了。”
“那也得压得下去才是,没看路家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大,没准儿哪一日其他两家会被路家吃的都不剩骨头。”另一人道。
“你们就是闲的,替人家瞎操什么心。”
“这倒也是,不过我们这小老百姓的,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个儿。”
几人接着又议论起其他事,姜眠听了一耳朵,无论有用没用都记住了,她现在就像盲人过河,多了解局势才能避过危害自身的漩涡,以便安全抵达对岸。
姜眠正在垂头思索法子时,沈念卿正被一名仆从领着步入正堂。
洗去身上的狼狈,换了一身白衫的他静立在原地,没有祈求,没有主动言语,更没有诉表衷心,任面前这个陌生女子打量。
毕慧宁没想到自己的愿望成真,她上前两步想握住沈念卿的手,却是被他避开了,接着就听沈念卿声音淡漠道,“还望娘子自重。”
被心上人拒绝,毕惠宁也不恼,人都在她这儿了,她有的是时间让他心甘情愿,这般想着,她便道,“好好好,我不碰你就是。”
沈念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对方能退一步,说明他目前境地还不算糟,随即他状若无意道,“这是在哪儿?为何只有我们两人?”
见沈念卿主动开口,毕惠宁很是高兴,望着她道,“这是我租的一个小别院,你先住在这里,待日后时机合适了,我再来接你。”
顿了一顿,她道,“你放心,我安排了几个小厮留在这里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不会亏待了你。”
小院?
显然,他们没回毕家。
时机不合适?
说明毕家有她忌讳的人亦事,他不得已只能先做个“外室”。
沈念卿在心里默默思忖她话里透露出的消息,朝她敷衍的应了下头。
毕惠宁沉浸在喜悦当中,没有注意到沈念卿眼里闪过的一抹沉思,她取出沈念卿当初给刘东家画的样式图,想与他讨论。
沈念卿心里再不愿,在还没找到法子逃走的情况下,也得敷衍一二。
早前在丛家的时候,他本想借丛方玉的手,把自己留下,便不用去毕家,谁曾想到,现在的状况倒是有利于他。
……
姜眠出了茶楼,朝另一条街走去,她思来想去,还是得盯着那位毕娘子才行,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说做就做,姜眠向人打听了一番毕府在哪便迈步而去。
李恶霸自被姜眠教训过一顿,就老实了不少。
虽说人还是有些混不吝,可对比起从前,走马街的百姓可谓是喜极而泣。
他们都在家里给这位不知名的大善人立了块长生牌。
由此可知,李恶霸从前有多讨人厌了。
姜眠自然是不知还有这回事的,知道了怕是得流一脑门儿黑线。
刚转过一个街角,她就被人叫住了,姜眠脚步顿住,认出来人是谁后,就忍不住扶额叹息。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
李恶霸看到姜眠,双眼一直盯着她不放。
就在姜眠以为李恶霸要动手时,她突然对身后几人喊道,“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叫小娘子!”
姜眠,“……”
她还摸不清状况呢,就听那群跟班齐齐唤了一声,“小娘子!”
这嗓门儿可真响亮,镇得对面铺子的牌匾都抖了抖。
姜眠看向李恶霸,扯了扯嘴角,道“好了好了,你叫住我可是有何事?”
她还是得确认一番对方的目的,要是想打架那她可没时间奉陪。
李恶霸两食指互戳,语气里带了三分委屈,“小娘子能否答应教我些功夫,最近以来,我可是洗心革面了,谁敢强抢民男就得受我一脚。”
“当然,只是在走马街上。”
一个结实的高个头娘子突然这般可怜兮兮的姿态,姜眠简直没眼看,半晌才道,“我来城里是有事的,哪有空教你功夫。”
“再说了,你有了一身好功夫又去欺负别人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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