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太阳徐徐升起,姜眠把昨日处理好的柿子搬出来晾晒,一边翻一边在心里思忖,待会儿得跑一趟李家村打听情况。
姜月月想拿她的银子娶夫郎,甚至拿顾夫郎和姜阳来威胁她,这口气儿不能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待处理好琐事,她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带上靓靓出门了。
出门前,姜眠特别叮嘱了一番沈念瑄,加上沈念昀和沈念卿两人,好说歹说才将人劝留在家里,不然他又偷偷地跟上,她非得头大不可。
李家村与大山村隔两个山头,若是走路得花不少时间,骑驴速度快些,一个时辰便能到了。
无论是姜大花还是姜眠,都没去过李家村,姜眠到了李家村,一路上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着人打听确认是李家村后,遂放下心。
若是走错村子,简直不要太尴尬。
李家村的人听了姜眠的话心下也不奇怪,毕竟她们村的李家儿郎受附近十里八乡的小娘子欢迎,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只当姜眠也是其中之一,当姜眠问起关于李家最近的动静,十分好心的将情况都告诉了她,大有一副看多家娘子抢一家儿郎好戏的架势。
“婶子是说,李家儿郎定亲了?”姜眠面上笑意盈盈,道,“可……我怎么听说大山村的姜大娘要跟李大娘结亲呢?”
这位婶子本以为能从姜眠脸上看到失望难过等神色,可怎么瞧着她更高兴了?
她年纪还没到四十呢,莫非眼睛花了不成?
“自是真的,就镇上的高娘子。”婶子说着,抿了抿嘴,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听说啊,那高娘子家里有钱又有权。”
听到高娘子三个字,姜眠皱了下眉头,自从解决了王娘子,她便没有再关注过此人,仅有的了解也就是她和王娘子是死对头。
姜眠从兜里掏出五个铜板塞给这位婶子,继续打听,“婶子,这高娘子家里有权又有钱的,要取什么样的夫郎不容易,为何会娶这乡下的男子为夫郎?”
这位婶子也是个上道的,依旧认为姜眠是为了李家儿郎费心思,出于拿人手短,她语气也带了几分诚恳,“小娘子,我家正好就是李大娘家旁边的。”
“那日高家的人上她家门,我可是看的真真的。”
“这高家娘子,听说年纪都有二十六了,知道李家儿郎的名声才寻了过来。”她顿了一顿,道,“至于为何不娶镇上或者其它地方的儿郎,这我们乡下人哪能知道呢?”
她说着,又劝起了姜眠,“我看小娘子相貌生得好,也是个会做事的,何样的夫郎娶不得?”
“虽说这李家儿郎名声在外,可如今他们已有婚配,小娘子还是莫要再将心思放他们身上才是。”
这位婶子一脸恳切,话里话外尽是好意,姜眠无奈笑道,“婶子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谢过这位婶子,姜眠牵着靓靓往回走。
刚才打听到的消息,于她来说还算不错。
李家这边,姜月月已无希望,她也不用再费这个心思搅了她的心意,只需让他们父女俩不能安生过日子便是。
一人一驴慢悠悠地往回走。
与此同时,镇上高家。
“表姐,别说舅母不明白你为何非得娶那乡下的李家儿郎为夫,我也想不通。”褚文斯皱眉道。
高娘子放下茶盏,看了一眼这个表妹,才缓缓开口,“我愿意成亲了,事宜也一一都在操办了,你们想不通有何用?”
这话听得褚文斯就是一哽,对于这个表姐的脾性,她向来摸不准,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上次给你定了一套新婚家具,保证你看了满意。”
“哦?这莲花镇上还有能入你眼的?”高娘子来了兴趣。
褚文斯兴高采烈地将那日在杨氏家具铺的事儿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想起另一岔来,“表姐,那家具样式和花样是个乡下娘子和她夫郎画的,是真不错。”
高娘子给自己续了杯茶,轻轻点了下头,“你有心了,我等着你的礼物。”
褚文斯没从表姐脸上看出除了漫不经心之外的神色,她终于肯成亲,不再如往日那般抗拒,可还是没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喜悦之气。
褚文斯伸手揉了揉鼻子,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试着问道,“表姐,你还是在为了王娘子的事……不高兴?”
除了这事儿,她想不到其它的了。
闻言,高娘子抿茶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茶盏,似笑非笑道,“她死了……挺好的,我不高兴什么?”
不等褚文斯继续说,高娘子揉着眉心先一步开口,“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显然,表姐这是不高兴了,不想继续与她交谈,褚文斯心中暗叹无奈,只好起身离开。
高家与褚家是连襟,褚家是宝和县城里的三大富商之一,与县令大人也是沾亲带故。
褚文斯近段时日闲着无事,便带上两个好友来高娘子家玩乐,得知这个表姐有心成亲,这才动了心思替她定了一套家具。
回到她住的院子,褚文斯只见丛芳玉一脸愁容的呆坐在倚上,她坐下后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无精打采,甚少见你如此。”
“还不是惠宁,她这几日人像丢了魂儿一样,整日对着书籍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问她她也不说。”丛芳玉眸带担忧。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日从书斋回来,她便显得心事重重。”褚文斯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两人坐了会儿,决定还是去问问为好。
毕慧宁正在研磨,看到两人过来,轻轻一笑,道,“你们过来了。”
褚文斯问道,“惠宁,你是不是有何心事?”
“要是有,你得和我们说,憋坏了可不好。”
“对的对的。”丛芳玉点头跟着附和。
听出好友话里的关心,毕慧宁停下手中动作,勉强笑道,“无事,我……只是时常想起一个人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她们三人自来了高家,整日都待在一起。
是何人能让她神思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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