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紧握着的冰凉的拳头,被一股炙热的感觉覆盖。
低头一看,顺着那时候看向了步惊澜那平静无波的脸,他倒是乐观,还能格外平静的安慰着她,“别担心,至少在祭祀前,长安还能活着。”
不过却也让她松了口气,抿了抿唇,由着步惊澜牵着上了楼。
她二人刚刚进入包厢,忽然,就看到那白发老头携着那对兄妹跪在他们面前。
这是干什么?
突然间她们叫来,就为了给她们行跪拜大礼?
白落幽知道不可能,等着白发老头自己开口,遂便闻其言道。
“王爷,如今计划有变,那暴君竟早早查出了莫儿是毒人之身,既如此,是万万不能再继续下来。”
“还请,还请王爷相救莫儿!”
好家伙。
前日刚刚将人送进去,今日又让她们把人救出来,真就把她们当工具人了。
白落幽冷漠开口,“你当这是儿戏?想救她出来就出来,想送她进去就进去?”
白发老头一脸无奈,“我……是我等手下不曾查清,也不知夏侯礼是从哪里知道了,知道了莫儿的情况。”
他万般哀求着,携带那兄妹。
连连哀求无果之后,只能离开。
点了餐吃着东西,白落幽心里琢磨着,她倒也不是不会救,毕竟一开始也想着,不到了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让莫乖乖送死的,毕竟现在莫乖乖和自家那小崽子的命,是拴在了一根绳子上的。
吃饱喝足之后,她们该干正事了。
漆黑的夜,天边乌云密布,将那浅淡的月亮遮住,黑到便是连周围的树,周围的人都看不清。
朴素的厢房门前,屋内模样清秀的人拉开了门,略有些愧疚的对着门外的两个下人说道“今日劳烦你二人值夜了。”
他给了些许的吃食和银钱,在下人们的感激声中才又回到了屋中。
两个下人美滋滋的收起银子,嘴上还夸张着,“道长真是心善,我们不过下人,他也予我等怜惜之情。”
银子还没彻底的收起来,二人白眼一翻,闭上了眼,倒在了地上,坚硬的银块落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这声音不小,屋内的人似乎听到了。
还有些犹豫的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敲门声。
“叩叩。”
“怎么?可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他一边问着一边要开门。
门一开,眨眼间便有两个人向着他冲了过来。
他吓得跪倒在地,被打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之时,他已经五花大绑的被困在了椅子上,隐隐约约看到两道清冷绝尘身影停在眼前,不知道说着什么,那熟悉的声音,让他渐渐清醒过来。
原本有些疑惑,可当借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看到了女子的模样时,他惊喜不已。
“白,白姑娘?!”
白落幽正考虑着该怎么威胁他,让他听话。
突然,见这所谓的盛京人人崇敬的道士如此惊喜呼唤,她都有点蒙圈了。
“是你吗?白姑娘!”
道士剧烈挣扎起来,兴奋得不得了。
回过了神眨了眨眼睛,她上下的打量着眼前人。
这张脸清秀中又带着点好看,虽然有些熟悉,但是白落幽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了。
“你认得我?”她问道。
道士凝望着白落幽的眼神过于炙热,以至于步惊澜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悦。
这又是哪里来的杂鱼,还想觊觎他的人?
道士连连点头,兴奋的说道“白姑娘忘了吗?是我,我……我,当初白姑娘救过我一命,还与我一道上了书楼,躲着……”
要不是双手被捆绑着,他恨不得跳起来手舞足蹈。
听他描述,记忆一向很好的白落幽,立即就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原来是他。
没想到,真是令她没想到,当初被人痛殴着,像个小白兔一样的小道士,如今竟然已经成了一个道观之长了。
总想仔细打量着眼前人,步惊澜突然挡在她眼前,黑着脸问她。
“干了什么?”
又吃醋了。
她敷衍道“找你儿子。”
动手想要将他推开,却怎么也推不动,白落幽索性收手,绕过他,到道士面前,颇有兴致与道士攀谈,“我记起来了,没想到你这当年的小道士,如今却成了一方神算了?”
道士羞涩的笑了笑,“神算什么的,不过是假的,当不得真,都是当今陛下要求我这么做,我娘在陛下的手上,我岂能不听他的。”
说着说着,他的脸色渐渐的失落而又难过。
白落幽还记得,他当初被人痛殴也不肯放弃银两的原因,就因为家中有一个尚在病榻之中的母亲。
这狗东西还真是改不了,挟人质威胁人的手段。
白落幽叹息,“夏侯礼性子狠毒,便是你再听话,你也救不回你娘。”
道士失落地垂下了脑袋,“我知道,可我根本没办法。”
还没难过多久,他抬起了亮晶晶的双眼,灼灼望着白落幽,“对了!白姑娘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上钩了。
红唇一勾,白落幽点头,“有,不过你肯听话的话,就能救出你娘。”
“我听,只要是白姑娘的话,我都肯听从!”
道士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甚至还感激万分,望着她的眼神万般信任。
嗯,不错。
本来的计划,是想要和步惊澜前来威胁着道士,在后日的祭祀大会上,想办法带着她二人靠近夏侯礼,由她二人对他下杀手,或是……让莫乖乖先动手弄死夏侯礼,她二人再将其带回。
这威胁就是个难处,毕竟路上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与道士稍稍商量了一番,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了下来,临走前将他松开后,步惊澜突然问他。
“云青现在何处?”
道士目光闪了闪,“在……地牢。”
他匆匆从书房里拿出地图,展开在她二人面前,“这地图上,这,他在这。”
步惊澜却不看地图,只淡淡扫他,“带路。”
他抬起修长的手,稍微一动,便掐住了道士的脖颈。
动作之间,袖子仿佛有瓶器皿撞击晃动的声音,声音不大,也不曾让人注意到。
“不可。”道士摇头叹息,“陛下派了人时时监督与我,我不可离开此地,我,我在这里等着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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