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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灵教主发现,王鸥虽然服了药,稳住了蛇灵,但她毕竟没有百毒不侵体,在消耗完了药力之后,王鸥还是会因蛇灵的剧毒而死,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必须得一直服用这种密药。
药材,倒不是难事。蛇灵传承千年,教中宝库所藏之药不知凡几,至少王鸥一辈子是吃不完的。但唯独百毒不侵体的血难寻,这一代的百毒不侵体,已经在传承仪式上全数暴毙,仅存崔玉铮一人。但崔玉铮本就活不了几天,放了血之后更是虚弱,随时都可能会死去,难道蛇灵真的要在自己这一代消亡了么?
蛇灵教主并不甘心,他用密药强行续命,又活了一个月,在他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让他在浩如烟海的教内典籍中,找到了方法。
这个方法,还要靠蛇灵。
在不知多久之前的一代教主的传世手札之中,蛇灵教主找到了一卷竹简,竹简之上,记载了一个秘法。这个秘法说,如果宿主与蛇灵的契合度高,宿主便可以控制蛇灵,以蛇灵为契,控制他人为奴。然而,控制并非这个秘法最厉害的地方,这个秘法最厉害的地方,是可以续命。当宿主老迈时,可以通过控制蛇奴的方式,与奴隶共享生命力,也就是说,练就了这样的秘法的蛇灵教主,只需要不断更换年轻的蛇奴,便能够获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但竹简中也记载了,这种秘法非常难练成,因为宿主是没办法与蛇灵沟通的,能否达到契合,全凭天意。写这枚竹简的那一代教主,使用这种方法成功了一次,延长了三十年的寿命,但在第二次的时候却失败了,临终时留下了这卷竹简,记载了这件事。
蛇灵教主看到这个秘法的时候,心里十分的没底,因为这已经近乎与是荒诞故事了。但他仍存一线可能,因为他知道这卷竹简的主人,确实是一个长寿之人,有记载说他曾活一百二十岁,真假已经不知道了,过去太久远了。
他强行续命一个月,已经到了药石无用的程度,再吃什么药也活不了了。这最后的机会,他不能放弃,成功则蛇灵延续,不成功,他也没办法,实在是已经尽了力了。
他把秘法和炼药的手段教授给王鸥,没看到王鸥把秘法演练纯熟施展,便提着最后一口气赶赴蛇灵的‘圣坛’赴死了。而王鸥,终不负蛇灵之选,成功练成了此秘法,以蛇灵为契,成功把崔玉铮变成了她的蛇奴。只不过,上一个练成的教主,是用别人的生命力弥补自己,她则是用自己的生命力过渡给崔玉铮。
自此,俩人成了‘共生’的状态。崔玉铮的血炼制的迷药,可以让王鸥暂时活得百毒不侵体,进而保证蛇灵在她体内而不死。崔玉铮也需要王鸥活着,他才能活着。但崔玉铮的生命力已经透支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便有王鸥‘共享’生命力给他,他也不可能恢复正常,只能做一个有知有觉的‘植物人’,一动也动不了。崔玉铮也是一个极聪敏的人,在没能得到蛇灵的情况下,通过王鸥把自己变成蛇奴的过程,逆向推导,竟然也琢磨出了以‘命龙’做伪蛇灵,控制蛇奴的办法,只是他的山寨版秘法,达不到原版的效果,只能控制,让蛇奴生不如死,无法共享生命力。
而且,不知是否是后遗症,崔玉铮越来越不喜欢阳光,以至于现在只能如蛇一般呆在阴冷潮湿的环境里。
这样的活法,生不如死。崔玉铮也愈发的心理变态,他经常把王鸥欠他的挂在嘴边,指的就是这件事,他认为是他的痛苦,换取了王鸥的存活。并以此为要挟,让王鸥做这做那,他想有一个孩子,但他自己肯定是不成了,便让王鸥去找崔氏的男丁,他的堂兄弟们借种,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至少也是崔氏的血脉。
王鸥抵死不从,崔玉铮也奈何她不得,只好退一步,让她自寻看得上眼的男子。王鸥本心没有这个打算,一拖就是十年,直到她办货来到长安,遇到了李牧。
起初,因为年龄的差距,王鸥也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随着接触,情愫暗生,崔玉铮又已经不耐烦,以死相迫,王鸥便动了念。一为保命,二也是哀叹自己的半生不幸,想有一个孩子,至少有个念想。
她心知对不起李牧,所以在李牧面前,不敢吐露半个字。而崔玉铮则通过他的命龙,偷窥到了王鸥与李牧的种种,心生妒忌,在借种完成的那日,再也忍受不了,下令让命龙攻击李牧,却没有想到,愤怒令他丧失理智,操控命龙的技巧大打折扣,以至于被李牧轻易擒获,可怜养了三十来年的命龙,被李牧用王鸥的簪子戳成了筛子。
命龙被毁,崔玉铮遭受大创,连带着王鸥,也是损伤不小,这也是她的脸色发白的原因之一。而命龙被毁的另一个弊端就是,崔玉铮再也无法控制新的蛇奴了,与王鸥对话的那个‘侍女’,便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蛇奴。
崔玉铮把此人派到王鸥身边,用意不言而喻。他无法亲手杀死李牧,便想让这个蛇奴在王鸥身边,伺机把李牧杀死。而王鸥明知此人的目的,却无计可施,若她杀了这个蛇奴,崔玉铮便会自尽,崔玉铮死了,无法再炼制密药,她也会死。就像崔玉铮说的,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他可以随时随地的死,死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王鸥轻轻抚摸着小腹,长叹了口气,昨日之前,她又有何惧呢?唯有对李牧的一丝念想罢了,若是为了李牧的性命,她便是死了,也无怨无悔。可是如今,她已经与李牧有了夫妻之实,在蛇灵秘术的加持下,必然会怀上李牧的孩子,此时再赴死,她的心便犹豫了。
到底应该怎么办?
王鸥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在心里问了一个无人可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