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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推门出来,果如白巧巧猜得一样,非常高兴。他看了一眼,把二狗叫了过来,道:“东西就不必看了,有多少让他们都拉过来,本侯全要了!”
众头目一听,自然非常欢喜。谁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满天的愁云登时都散了,对李牧自是感激不尽,又道谢又作揖,不知怎么感谢好了。
老胡想的多一些,他见李牧年纪轻轻,小丫头先是把张天爱带走,又过来传话。心里便犯起了嘀咕,在西域做‘买卖’的时候,他也曾设过‘仙人跳’,这怎么看都有点像啊,眼见李牧要走,来不及想,出声道:“侯爷!”
“嗯?”李牧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老胡一眼,道:“有事?”
老胡搓了搓手,道:“侯爷、咱们带来的货可不少,十几车呢……这价格还没商量,您……”
李牧听出来意思了,笑了笑没有理会。老胡还要继续问,被二狗拦了下来。
二狗拽着他,等李牧走得远了,埋怨道:“你这老头,好没有分寸!你啥意思,担心咱们侯爷给不起钱?呿!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没看过大唐日报么?咱们侯爷跟人打个赌都是五千贯的输赢,你那几车皮子值几个钱!问问问!问个甚?!”
“五千……贯?!”众人倒吸了口冷气,咋舌不已,要知道今年的毛皮本就没有往年值钱,这十几车的货,全卖了也就三千贯多些,刚刚那个年轻的侯爷,竟然打个赌就五千贯?这得多有钱啊!
二狗看到众人的神情,心里暗叫一声土包子,道:“把心都放在肚子里,侯爷既然说了全要,那就是全要。但是我给你们提个醒,可别把咱们侯爷当成冤大头了,咱受侯爷所托,也得替他照看着,什么皮子什么价钱,我心里可有数,你们要是敢多要,哼、看到门口那块匾了么?陛下御笔亲题,自己琢磨吧!”
“不敢不敢……”老胡连道不敢,跟其他头目一起,簇拥着二狗回住处取货去了。
再说后院这边,李牧见到张天爱,心里也是非常开心。
要说张天爱对他有救命之恩,其实多少有些牵强。那日张天爱带的人,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牧感激张天爱是在于她当时保护了六神无主的白巧巧。若不是遇上了她,还不知白巧巧这傻丫头会做出什么蠢事。夫妻本是一体,张天爱救了白巧巧,李牧也领她这份恩情。
在李牧往后院走的时候,白巧巧跟张天爱已经简单叙了一下离别后发生的事情。白巧巧得知了张天爱没有回信的原因,这事儿说起来也怨不得她。白巧巧让李牧写的信,都是随着李牧写给李思文的信一起发出去的。他们都以为李思文能把信给张天爱送过去,但其实这信都没送成。张天爱是马匪,张家寨是马匪窝,李思文是朝廷命官,怎么把信送过去。张天爱没收到信,当然也就没法回信了。
白巧巧也把分别后发生的事情摘重要的跟张天爱说了。李牧封了侯,她得了诰命,孙氏嫁给了唐俭等等大事小事,她都没有保留地一股脑都告诉了张天爱。在白巧巧心里,张天爱是救过她和李牧的恩人,所以对她,白巧巧毫无保留。
俩人正说着话,李牧到了。看到李牧,张天爱有点慌,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还记得那日分别,李牧曾经承诺过她,若有需要可来长安找他,他能帮上忙就会义不容辞。但那时候张天爱没当回事,也没把李牧看做一个人物,只是嘱咐李牧要好好对待白巧巧,都没接这个话茬。
没想到今日还朕求到他了。而且此时,李牧已经封了侯,成了长安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张天爱迟疑了一下,便干脆利落地抱拳,弯腰向李牧施礼。李牧赶紧避开,道:“这是干什么?给我行什么礼。”
“你已经是侯爷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当然要行礼。”顿了一下,张天爱又道:“我还要谢谢你收了张家寨的毛皮,我知道你用不了这么多,这个恩情我记着了,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李牧哈哈笑道:“我也确实是需要毛皮啊,买卖交易,记什么恩情。”
白巧巧也附和李牧的话,拉着张天爱坐下,李牧坐到了她们对面。
“你们怎么会来长安贩卖毛皮的,我听巧巧说起过,张家寨不是只在几个边城做买卖么?”
当着李牧和白巧巧的面,张天爱也没什么可瞒着的,如实说道:“张家寨名义上是马匪,但是咱们很少会出去劫掠。主要营生是从胡人部落收毛皮,然后再卖到大唐这边赚一点差价。现在突厥被大唐灭了,买卖便做不成了。我们也成了大唐的眼中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派兵围剿我们。眼看着入冬了,寨子里的粮米不够。皮毛又换不成钱,没办法只好买了一份路引,来长安碰碰运气。要不是遇到了你,我都已经打算折价把这些毛皮卖了,寨子里还有两千多口人等着吃饭呢。”
“原来是这样……”李牧沉吟了一下,道:“既然生意做不下去了,又担忧朝廷围剿,你们就没有想过入籍成为良民么?”
张天爱惨然一笑,道:“入籍是那么好入的么?我爹,还有寨子里的几个主要头目,都是朝廷通缉的匪盗,哪个府衙能让入籍。”
如此一说,李牧便明白了。张家寨的主要人物,都是官府通缉的对象,而不是通缉对象的人,又得依附他们生活。这样一来,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容纳他们入籍,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就是私通匪类,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
张天爱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这次我来长安,还有一件事。我爹跟李绩大将军少年时有旧,想请他帮忙,求大唐皇帝降下恩旨,只要大唐皇帝肯赦免张家寨,张家寨两千余口男女老少,都愿意归附大唐。只是……”张天爱叹了口气:“遇到你们之前,我就已经与李绩大将军见过了,他待我倒是很热情,但是提起这件事,他便岔开话题。这次父亲又让我带了礼物登门,我怕还是没有结果。”
白巧巧一听,便要开口,李知恩赶紧使眼色,白巧巧看到了,犹豫了一下没直接说,而是看向了李牧。
李牧知道白巧巧是想让自己帮忙。但这种事情,李牧也没法说什么,他素知李绩的性格,谨小慎微,事不关己,他通常都是不参与。而且他还不知道张天爱的父亲与李绩之间发生过什么,不管怎么说,李绩不帮忙,自然有他觉得不应该帮忙的理由,李牧是绝对不会去强人所难的。
但这件事说起来也并不难办,老子不行,不还有儿子呢么!
李思文正在重建定襄城,正是用人之际。虽然他招募了不少流民,李牧又送去了七十多个工匠,但对于建城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李思文上次来信还说,为了争几个流民,他差点跟临县打起来。正是眼珠子憋得通红的时候,只要是有人给他,甭说是马匪出身,就算是突厥降兵,以他的脾气也会先用了再说。
李牧正要说话,忽然李重义走了进来。
“老大……”李重义看到白巧巧和她身后的李知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家大姐来了,还带来了一车绸缎,现在前院大堂等着。”
“她来干什么!”李知恩心里一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来者不善。白巧巧的表情也有些僵,但她没有说什么。毕竟王鸥也是救过李牧性命的,她是个懂事的女子,不会因为自己心里的小小不快,就去干涉自家男人的事情。
李牧起身,对张天爱道:“这件事我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实不相瞒,李绩大将军正是在下义父。这样吧,你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前院来了个客人,等稍晚一些有空了,我再跟你详细说。”
张天爱自然是无不应允,这件事对她来说,基本上是无法解决,如果李牧能帮得上忙,别说稍晚了,就是十天半个月,她都有耐心等着。
李牧说完,又递给白巧巧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跟着李重义往前院去了。等他出了门,李知恩便道:“夫人,你怎么都不说话呀。那个狐狸精肯定来者不善,我怀疑她看上主人了,要勾引他!”
白巧巧赶紧道:“小丫头瞎说什么,王鸥姐姐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再说、再说她比夫君大十多岁呢,怎么可能,你不要乱说了。”
“可不可能你心里有数,不承认就算了。”李知恩嘟起嘴巴,忽然又叹了口气,跺脚道:“真是拿你没辙了,你怕得罪你男人,我、我不怕行了吧,我去替你盯着!”
说完,李知恩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子,追李牧去了前院。
张天爱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凑到白巧巧耳边小声询问,白巧巧也不瞒着她,给她解释王鸥是谁,跟李牧又是怎么样的关系,发生过什么……张天爱听得津津有味,只要是女人,都免不了八卦之心,张天爱自然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