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轻笑,比女子还要白皙的手指摸着怀中大氅的纹路,他轻抬眼睫看了沈青黛一会儿,“小丫头,考虑的还挺周到。”
沈青黛恨不得朝他翻白眼,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
“穿不穿?”沈青黛作势要收回大氅,“你若是不穿,自己去找楚瑾瑜。”
风卿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没回答,展开怀中的大氅,抬手一挥,把大氅披到了身上。
“你身上的伤……”
“你放心,死不了。”风卿戏谑道。
沈青黛动了动唇瓣,没再说什么。
原主医术自是不必说,她也不知道风卿了解多少,怕他误会她见死不救,本打算解释两句。
看来是她多虑了……
沈青黛看他一眼,转身朝院外走去。
这小丫头竟撇下他扬长而去,风卿挑了挑眉稍,唇角带着笑,抬腿跟上。
“小丫头,你和你男人怎会来这儿?”大晚上的不再府上睡觉,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风卿自知是粗人,属实想不出什么更恰当的形容词。
沈青黛连回头都懒得回,径直的沿着长廊往外走,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旁边的素荷边走眼神边往身后那个古怪的男子身上看,这个男子好生的奇怪,他和小姐的关系也耐人寻味,小姐的衣物都给了他。
素荷方才站在长廊一角,周遭的光线过于暗淡,根本看不清风卿身上的血迹。
沈青黛是不知道素荷心里犯的嘀咕,要是知道了定然也会朝她翻白眼。
起初风卿嘴碎的闲话不断,迟迟得不到沈青黛的回应,再加上素荷和他不熟,自然也没搭理他,最后风卿自觉没趣,不得不缄默。
三人走到待客的别院,折腾了这么久,别院里的宾客离去了不少,待客的八仙桌上留着残羹冷炙,偌大的院子里,也就零星的坐了四五桌,多半是饭后闲谈。
沈青黛走到院子口,目光直直地朝角里望去。
夜晚的风稍微有点寒,周围是虫鸣夹杂着宾客的交谈声。
别院的角落那桌,衣着月牙白锦袍的男子慵懒的坐着,他手中玩转着酒杯,眼里的星光细碎,正望着她。
他薄唇抿着,让人看不出喜怒。
连成碧还有那位唤柳芸的姑娘已经不见踪影,他旁边除却似锦再无他人。
沈青黛一时间心里是有点雀跃的,这男人竟然没抛下她……
楚瑾瑜确实是在等沈青黛。
这姑娘着实是蠢的不行,最起码在楚瑾瑜的认知里,分明已为人妇的年纪,去个茅厕都能走丢,说出去恐怕都没人敢信。
他见沈青黛杵在那儿不动,以为她是让他等太久,心生歉意。
为了给小姑娘台阶下,他目光平稳的往旁边移。
目光触及她身后那个……东西,楚瑾瑜凤眸眯起,眼神里一瞬间闪过什么。
他外面披的大氅,怎么看怎么熟悉。
再瞥一眼沈青黛,楚瑾瑜脸色变了变。
沈青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楚瑾瑜脸色蓦地变的不甚好看,她撇了撇嘴。
这男人是在埋怨她让他等的太久了吗?
“王爷,我是……在路上遇到了风卿。”沈青黛边说边往楚瑾瑜身边走。
刚才沿着长廊往外走,沈青黛才得空滤清一些细枝末节。
风卿见她就往房间带,甚至想一些“龌龊事”,其实仅仅是为了躲外面那群人。
在床上闹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动静,外面那些人恐听了也会面红耳赤,极有可能就不会往屋里去了。
至于如果风卿掳来的人不是她,是别人,风卿会不会假戏真做,沈青黛也说不准。
毕竟目前在她眼里,风卿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
周围人多眼杂,沈青黛没细说,只是交代了一下因为在路上遇到了风卿,所以回的有些迟了。
楚瑾瑜眸子里的情绪淡淡的,不仔细看根本看出,他不咸不淡道,“那东西也去方便了?”
他在拿她之前的话噎她。
沈青黛还真是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又哪儿让他看不顺眼了?沈青黛心里一堆问号。
风卿见到楚瑾瑜那一刻就宛如看到了救星,心口的伤比刚才更严重了,方才走了这么久,其实都是他在硬撑。
从来没看这东西这么顺眼过……
他往前走了两步,挨着楚瑾瑜坐下。
“姓楚的,我受伤了。”
这声音在沈青黛听来像极了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幽怨感过于重。
楚瑾瑜眼里的嫌弃藏都懒得藏,冷冷扫了他一眼,手中的酒杯看似一不小心,下一秒杯里的酒尽数倒在了风卿披着的淡粉色大氅上。
霎时,一大片的酒渍。
事发突然,风卿被泼了个措手不及。
他吼,“黑心黑肺的东西,这可是你王妃的大氅!”
楚瑾瑜眸子极淡,他漫不经心地望了沈青黛一眼,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在风卿身上的大氅上扫过。
“靖王府不差这一件,她如果想要,我给她买。”
他话说的吞吐,但每个字都格外的清晰。
风卿让气得脸色泛青,他都懒得跟这狗东西计较……
“我真的受伤了,今晚到你府上留宿一晚,你给我疗伤。”风卿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甚至说到最后,差点习惯性的加一句,“听到没有,狗东西”。
楚瑾瑜敛了敛眸,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后起身。
看了眼风卿,随后道,“弦音,扶着风公子,他快倒了。”
沈青黛听后唇角咧开,风卿还真能逞强,一路上废话不断,原来已经虚成这样了……
想到刚才他对她的羞辱,沈青黛站起后直直地凝视着风卿,“风公子,你还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风卿险些吐血,这俩人没一个好东西。
弦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他走到风卿身旁,二话不说,粗壮的手臂直接环过风卿的腰,下一秒,带着人腾空。
“风公子,得罪了。”
“我风卿哪受过这般屈辱!小爷我可以自己到靖王府!”
“我只听王爷的命令。”弦音面无表情道。
风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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