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水车吧。”魏庆平迫不及待地说道,他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直接飞去看看水车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真的能像承昭写给他的奏折上一样,能够把水直接运输到农田里吗?说实在话,这完全是超乎他的想象的,仅仅凭田淼淼的三言两语,他真的没办法确认事实到底如何。
她就知道!
田淼淼无奈叹气,受不了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然后说道“我就是怕你要看水车,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好。我手头上倒是有一个水车的小模型,我们可以试着看一下。不过仅限我们几人知道,目前严格保密!走,去凉亭!”
她早就想好了,某位天子来这里不会光光只看她这么简单,一定有吸引他的所在,那除了梯田,估计也只有水车了。
承昭听了田淼淼的话,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凤眼中露出担忧,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可以肯定田淼淼是不会做水车模型的,她也没有那个手艺能做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便是……
田淼淼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水车模型。前世她拍非物质遗产的记录片时,在水车手艺人那边呆过一阵子,临走时对方送给她这个小模型。
她看着小水车很是小巧,也很精致,她特别喜欢,就顺手放进空间仓库保存里来了,想不到如今竟派上了用场。
因为模型本身也是木头做的,上面打磨得很平整平滑,并没有上漆。即便是原木色也能看出制作小水车的人,技艺之精湛,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承昭怕魏庆平看出什么来,他赶紧说道“小猫儿,你怎么把它也拿出来了?”
“咦?你见过这个?”魏庆平吃惊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没见过,这还是我专门请木匠帮忙重金打造出来的。可惜没什么用处,毕竟真正的水车远比这个大得多,也重得多。”
承昭这是吹牛不打草稿呀,田淼淼见他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还知道帮她掩饰一番,不错不错,值得奖励!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嘛,谁让水车还没建好呢!”魏庆平开始仔细地观察这个小水车,发现它有一个大大的圆轴,上面还很多说不上来的东西。
田淼淼命白晓月拿几个大小不一的盆过来,将大盆内放入清水,把小水车模型放入其中,然后用长木板模拟出一个坡度,等准备工作做好,才示意白晓月可以行动了。
白晓月接到暗示后,便在木板上方倒水,沿着木板,水冲至大盆中,形成一定的水流。
小水车的大轮受水流冲击,轮子转动,水筒中灌满水,转至轮顶时,筒口向下倾斜,水恰好倒入水槽,水槽慢慢流向准备好的小盆。
别说是魏庆平了,即便是承昭,只见白晓月倒了几大勺子水,小水车自己就动起来了。小小的水车,自己慢慢将备好的小盆全部都打满。
这一幕,对于古人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白晓月更是两眼放光,她只是听从田淼淼的话,倒了些水,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事情。此时的她,对田淼淼,真的佩服到快要五体投地了。
田淼淼被一双双眼睛盯着双颊微微泛红——汗颜呀,这本来就是古人智慧的结晶,而非她的。若是看到真正的水车,那才叫一个震撼呢,她当初拍记录片的时候便是被震在当场了。
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咳咳,此种筒车可以日夜不停车水浇地,不用人畜之力。所以才说需要建在水流湍急的地方,利用上游的水流推动水车运动。”
静,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直到魏庆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魏庆平笑完,心情尚未平复,依旧热泪盈眶地道“田淼淼,请受我一拜!”
说完,他竟然真的跪拜在地,连白晓月也跟着跪拜而下。
田淼淼大惊,她可是知道的,魏庆平虽然年轻,却是十打十的九五之尊,她咽了咽口水,赶紧要去扶,却被承昭一把拉住。
她惊讶地转头看向他,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坚定地摇摇头,低沉的嗓音传来“你,受得起!”
直到魏庆平拜完,承昭才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晓月则退到了一边,双眼湿润。
田淼淼握紧双拳,她一直都知道,古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也知道农事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可即便再重要,也不可能让一介天子跪一个小小农女呀。
几人慢慢平复好心情之后,坐在凉亭上,看着面前的水车还在慢慢转动,承昭终于打破平静。
“小猫儿,你可知,大景建国不过区区十多年,近二十年,最缺的,一是银子,二是粮食!”承昭心情沉重地说道,“前朝皇帝昏庸无道,太子更是奢靡无度,搞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不得已我们的父亲们才揭竿而起,可早年间的用兵粮草,建国后的天灾,导致往往刚到国库的银子,最终都用于百姓,却依旧是食不果腹。”
“这便是大景粮食均贵的原因,实在是这些年太难了。承昭一直镇守边关,打仗的粮草都要自己筹备,有时甚至去敌国抢些粮食回来接济边民,可依旧是杯水车薪。”想到这里,魏庆平都是满脸的愧色。
“这些年,商人更富,百姓更苦,可惜我们也无能为力,明知粮食贵,可偏偏国库空虚,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卖儿卖女,时常有之。”承昭虽说是在边关,世态炎凉自是没有少见。
田淼淼听得咋舌,她也知道粮食对古人来说多重要,可一国之君为了一个水车做到这份上,让她有些动容。
“放心,方法总比困难多,总有办法解决这些现状的。”田淼淼安慰地道。
承昭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梯田,加上水车,只要几年时间,待山地开发出来,自然都能解决,这也是庆平激动的原因。”
只要加以时日,大景必能迎来不一样的局面。
田淼淼抿紧嘴唇,要解决粮食和银子问题,对她来说,有百种千种办法,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承昭笑笑,说道“对,加以时日,都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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