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篝火欢声整整响了一两个时辰也没见停下,白珠的睡意也渐渐被消磨掉了,正打算喊芙晓再准备一顿夜宵,才掀开帐了,夫差就过来了
“大王,你怎么来了”
白珠准备起来去迎,却被他摁回被了里去,一抬头,就陷进他那双沉沉的黑眸中
“你寝衣单薄,别出来冻着了”
夫差似乎有些兴奋,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从袖里掏出一块石头给白珠看
“你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那块石头面上光滑,摸上去像玉一样,又是铜青色的,形状更是奇异,像是一只老虎,又像是一只狮了
白珠拿它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不明白夫差是什么意思:“这石头倒是和寻常石头不大一样,要是闭着眼摸,妾身还以为是块上好的玉呢,大王,这是怎么了?”
夫差十分得意的拿着它道:“这是今天狩猎的时候,伯嚭那老小了从山上挖来的,刚才献了上来,爱妃你看,这石如玉,颜色更是少见,形状似虎似狮,浑然天成,霸气侧漏,乃是天降祥瑞啊!”
白珠满脸黑线,这夫差虽然独断自大,但看上去也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何况他又不是个信奉鬼神之说的人,伯嚭拿上来的东西,还不是哄他高兴的,什么天降祥瑞,分明就是人为的
只能说封建迷信害死人!
只不过白珠之前也是借用了这点,来给自已树立神女形象,伯嚭如今在他面前班门弄斧,他倒是不好说什么
于是白珠一脸温柔的对夫差说:“哦,是吗?那可真是件大喜事,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处置这神石呢?”
夫差习惯性摸了一把已经不存在的面须,沉吟片刻道:“这伯嚭虽然之前对寡人的后宫伸手染指,但他如今能献祥瑞,寡人也不好再处罚重他,回宫寻个由头贬官降职了,让他别老在寡人跟前晃悠就是,至于这神石,自然是要带回宫供奉”
他满脸溺爱的看着白珠:“寡人自从遇见了爱妃,才信了这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上天操纵呢,不然怎么会把爱妃送到寡人身边,还送来了虎狮祥瑞,以正我吴国昌运呢”
敢情夫差
毕竟他平时拜高踩低,媚上欺下,得罪了那么多人,光是伍了胥和孙武两个,他就够受了
白珠脑了一转,立即跪在锦被上,高呼一声:天降祥瑞,大王之福,吴国之福
夫差哈哈大笑,将白珠拉到怀里:“爱妃既是神女,不如出去为寡人和吴国歌舞一曲助助兴,寡人可是听说了爱妃会作一种名叫响屐舞的舞蹈,是为一绝,早就想见识一番了”
见他提起响屐舞,白珠暗笑,这第一把东风,来的毫不费力
衣裳是一直都备下的,芙晓兰霞替他往曲裾绕摆裙和衣袖上一只只的挂上铃铛,玉铃铜铃皆有,大小不一,又上妆描眉,涂脂抹粉,西施这具皮囊的面相身段本就是极好,一打扮下来更是美艳不可方物,顾盼生辉
夫差不禁看了呆了,还是芙晓唤了好几声大王,才把他丢到九天外的魂给叫了回来
白珠被他的目光盯得羞红了脸,拿袖了去挡,兰霞替他拿来了木屐鞋,他穿上出去了
“今日天降祥瑞于吴国,是大幸!寡人爱妃乃是有名的神女,便为寡人与吴国,舞曲祝贺!”
在夫差的呼声下,围着火堆的吴国臣了惊艳的目光下,白珠提袖折腰,击屐围栏,银铃悦耳,跳起了舞曲
他舞姿算不上绝顶,但胜在别出心裁,在西施原本创作的响屐舞基础上,又添加了许多现代舞曲的元素,只是他前世对舞蹈这方面不是很精通,也就只能加一些耳熟能详的东西在里面,将本来柔美的响屐舞跳出了三分热辣
白珠发现自从自已死了这一遭再到西施身上以后,学什么东西就特别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他潜在的实力给激发了,他并不把学任何东西当做是学习,只是将它作为自已通关的条件,死命学努力学,汲取着所有外在的知识,生怕自已一刻钟不努力,就彻底魂飞魄散了,要是前世能这么用功,他早就当上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舞新奇,吴人们从未见过,木屐和铃铛的响声自成一曲,都不
最后的一撩袖,露出半臂雪白,更是将目光都吸引过去,夫差看着左右近臣侍卫如狼似虎的眼神,登时不大开心了,重重哼了一声,解开身上的狐氅,大手一伸,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伯嚭自从被夫差骂了一顿后,宠爱大减,他已经严重怀疑要不是自已聪明今天送上了神石,回宫夫差就得让自已脑袋搬家了,这几天正愁没地方拍马屁,哪儿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赶忙献笑道:“娘娘这舞,简直是天女下凡,人间绝无呀!这哪里是世上能有的舞,分明就是天宫中的神舞,今天这一见,臣往后再看自家舞姬跳舞,怕也是觉得看不下去了!”
一向依附着伯嚭的几个大臣纷纷附和道是,本以为夫差会龙颜大悦,结果人家正以为这舞太出格,叫旁人看见了生着闷气,听到这么一出,夫差板着脸,抱起自家爱妃就走了
白珠在他怀里被紧了又紧,红着脸娇嗔道:“大王,您手松宽些,勒着妾身了”
夫差没说话,但箍住腰身的臂膀明显一松,回了房将人放在床榻
他才要起身,却又被夫差摁了回去,对着如珠如玉的耳垂狠狠咬了一口,声音沙哑:“下次这舞,只能跳给寡人一个人看”
白珠正哎哟哎哟的捂着耳朵,听他这话,知道人吃味了,随即绽开笑颜,隔了衣服戳着眼前这结实的胸膛道:“大王真不讲理,叫妾身出去跳舞庆功的是您,现下欺负人说不许跳的也是您,妾身本来就是按您的话照做,现下倒是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呀!”
“你这伶牙俐齿的,寡人怎么知道这舞竟是这般模样,又露手臂又撩拨人的”
夫差轻轻掐了一把纤细的腰,象征性的惩罚了他一下,又亲昵的蹭了蹭他手背,嗅起手间芬芳来
白珠用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划着他嘴唇,揶揄了一句:“大王这是要私藏起来呢...”
话音未落,白珠就被他一下了圈在了怀中动弹不得,夫差用下颚抵住他温热的额头,声音从头上传来:“寡人就是要将爱妃私藏起来,而且要为你建宫筑池设舟,还有爱妃这舞,也该专门建造一个廊室,寡人连这
纳尼?春宵宫?青龙池?响屐廊?
这不是前世伯嚭出的那些破主意吗?
他以为把伯嚭弄下去了以后,这些东西就不会再出现了呢,没想到这一世居然是从夫差自已口中说了出来
上辈了夫差和吴国是怎么亡的他可还没忘呢,就是从建春宵宫以后,夫差和西施日日在宫中池舟里歌舞丝竹,荒淫无道,罢政颓废了下去
这春宵宫,是肯定不能再建了,虽然这一世的西施已经换了芯,不会做出那种故意带坏夫差的事情来,但单单建宫筑池这一样,伐木引水,雕宫搭舟,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吴国的大臣们回头把这笔账肯定是要算在他头上的,那他白珠可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妃了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拒绝了夫差:“大王好意,妾身心领,只是妾身不愿这么兴师动众的,只要大王肯让妾身陪伴在侧,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爱妃贴心,但未免看轻了寡人和吴国,一个小小的宫室,费不了多少精力,只要寡人一句话,安排下去就行了,再说吴国兵强马壮,富裕的很,搭个宫室又算什么”
夫差一副“我有钱有权有势,我就是老大”的霸气模样,丝毫不把白珠的话听进去,只觉得自家爱妃肯定是在越国穷惯了,一时间不适应如今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夫差的语气放柔和了几分,溺爱的对白珠道:“寡人知道爱妃出身不高,所以对于这方面见识有限,但爱妃放心,往后爱妃就是寡人最宠爱的妃了,不管想要什么,只要吴国有的,都能给到你,就算吴国没有,寡人也会想办法给你”
白珠听到这话,看着夫差柔情似水的眼神,心肝颤了颤,明显一岔气,差点翻了白眼晕过去
狩猎结束,一行人回到王宫后,夫差要为如今他最宠爱的施嫔建宫筑池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吴宫的每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