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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第七百二十二章(1 / 1)

青衣小帽挤在人群中, 薛蟠睁大眼睛,忍不住对身边的兄弟感慨:“劳动妇女的智慧和组织性,简直浑然天成。”

二十多位大娘大婶, 穿着灰扑扑的布袄,居然在妓馆门前排列成了个戚氏鸳鸯阵!最前两位手持锅盖,两边是笤帚, 中间站带头大婶,后面竹竿和菜刀搭档。王族长家的老太太和她儿媳妇混在竹竿菜刀队中。如此护院很不容易将她们打散。她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儿和打仗差不多。

带头大婶双手叉腰,站得四平八稳,大声道:“喊你们东家出来,保不齐还能留几分脸面。”老鸨子才刚上前几步, 大婶又说,“不相干的莫要上赶着找棺材。”

“哎呦呦~~各位太太,这是怎么了?”

带头大婶眼皮子也没动一下。“姓王的,你今儿躲是躲不过去的。还不如痛快给个交代。当面一张皮背后一张皮, 何苦来。”

薛蟠正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身边挤过来个人, 朝他使眼色。定睛一看, 正是荆州府的吕师爷,笑拱了拱手。

原来衙门离此处不远, 大娘大婶们方才特意雄赳赳气昂昂从衙门口经过了一圈儿。有个衙役好奇,便跟在后头。她们列阵时衙役已赶回府衙报信去了。当任知府老爷自打进荆州城门便开始收王家的贿赂, 立时想发签子命官差过去骚扰。吕师爷听说王大财主被嫡妻和族中一群妇人堵了,登时想起那位很欣赏自家祖先的锦衣卫, 推测此事是他弄出来的。忙设法哄住知府, 先查看详情再做定夺。

因问“何大人”可用得着卑职相助。薛蟠微笑道:“只要官府不插手, 便是帮忙了。”

吕师爷道:“却不知道大人此举何用?”

薛蟠悠然道:“荆州离汉阳近的很。汉阳想必还有老圣人的心腹盯着一个绿林最大的杀手码头。有些事,只要能闹出动静、吸引上头的目光——他们不会只稍微瞄两眼便罢的。整个盖子掀开,且看王家能抗得住多高频率的镭射光。”

吕师爷虽听不懂最后一句,又惊讶居然与太上皇有瓜葛、又觉得何大人高大上,愈发坚定了帮何大人的心思。

此时老鸨子已掐着腰嚷嚷了半日,带头大婶只淡淡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等老鸨子说完,持竹竿的一位膀大腰圆的大婶上前几步,竹竿在手中立起,开口道:“烦劳各位父老乡亲评个理。”围观群众忍不住龇了龇牙:中气浓重声如洪钟!好一副大嗓门儿。

王大财主的管家此时悄然妓馆里溜出来,静静隐在两位高壮汉子身后。竹竿大婶见没人拦阻她,行了个礼,再次开口。王家族长糊涂愚昧,只听仙姑几句话便相信什么五行运道;背信弃义,休弃毫无过错的妻子。后一任妻子任劳任怨几十年主持家务、从少女到老妇。他在外头发了财,竟满脸的鸡皮开了好几家青楼。可怜家中一贫如洗,老太太连件不打补丁的衣裳都没有。倒一直给前妻生的女儿送钱,还哄骗老太太说是女婿的。

薛家一位兄弟大声道:“我知道王姑太太!那边举人桥头大门脸的古董行都是她们家开的。凡得罪她的人都没好下场。运气背,不是家里遭贼、就是被流氓砸铺子。”

竹竿大婶嗤道:“什么运气背,人家亲爹手下三教九流什么人物都有。”

“轰——”围观群众登时议论开去。外人压根不知道这两位姓王的是亲父女!

另一位兄弟道:“看来王大老爷不喜欢后娶的金命老婆。”

竹竿大婶立时道:“既如此,为何生下王大爷?”

“娶都娶了,逼不得已。王姑太太生母娘家何等有钱,如今这位老太太娘家本来就是穷光蛋。”

“依着这位大兄弟所言,王大财主不过是娶个穷人家的女儿挡灾?”

“难道不是?人穷志短,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话未说完,人群中撞出一位老大爷指着他劈头就骂。这位兄弟被骂得直缩脖子,不敢吱声了。

此时薛蟠的胳膊肘假装无意碰了身边的兄弟一下。这兄弟大声道:“不忘旧情、资助亲闺女自然没错,可替闺女抢劫放火就不对了。男人有钱逛个窑子也没错,可钱全都丢在窑子里、老婆衣裳打补丁就不对了。我只好奇,笃信仙姑之人何等好骗,他哪里捡到这么多钱?竟开得起好几家窑子。”

前头那位兄弟笑道:“‘不是家里遭贼、就是被流氓砸铺子。’你说钱哪儿来的。”

“轰——”大伙儿又议论开了。

薛蟠忽然满脸好奇道:“别的我也不管。诸位大婶,你们这鸳鸯阵是谁排的?好齐整!简直和正经朝廷精兵一样齐整。你们有谁是前朝名将戚继光大人之后么?”

带头大婶道:“我排的。我不是什么大人之后,只是我在他们家翻到了本书。虽不认得字,上头有图画。我瞧那图画甚有道理,便依样而行。”

薛蟠愈惊,击掌道:“那个必是兵书无疑了。难不成贵府爷们乃戚将军之后?”

竹竿大婶想都没想开口便说:“他们家前朝本来就是当将军的,从二品大员呢。”

众人还没来得及吃惊,薛蟠张口就接:“为何本朝不继承祖业?”

藏在人群中另一位兄弟大声道:“他们家投了闯王李自成!还私藏财宝。本朝没用他们。”

最先说话的兄弟此时恍然大悟:“原来是前朝大将之族,战场上本事都拿去偷盗抢劫了!”

薛蟠跌足:“此朝廷之过也。若许他们顶盔掼甲上阵杀敌,多半不会走歪路。”

被老大爷骂的那位嗤道:“拉倒吧!正经戚继光的儿孙都没偷没抢呢。前朝多少文武大员之后难道都做贼去了?”

薛蟠张口欲辩:“话不能这么说!”大伙儿全都竖起耳朵,等了许久他愣没说出半个字来。遂哄然大笑。薛蟠跌足,转身就走。众人又笑一通。

吕师爷想不通根由,也挤出人群跟上薛蟠,拱手道:“请教何大人,你方才所言?”

薛蟠微笑道:“青楼抓奸、无过休妻、背家置业、偷盗抢劫。鸳鸯阵法、前朝大将。荆州乃商贾重地。前四项能让无聊者有故事可嚼,飞快传遍大江南北;后两项能惊动满京的王爷皇子,他们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私人将领。许多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全漏底。王家离开朝堂的时间太长,交际和打仗的本事早都退化了。”

只听身后一阵闹腾,薛蟠忍不住回头。吕师爷忙说:“卑职去看看。”飞快钻了回去。

原来王大财主终于撑不住出来了。这老头左右皆护院,一身玄色锦袍好不气派。咳嗽两声正欲说话,带头大婶笤帚一举,前排五六位女人掏出怀内的鸡蛋就砸。两名护院抢步挡在老爷跟前飞快接下鸡蛋——可就算男人手掌大也接不住那么多鸡蛋!很快便砸在地上的、砸在其他护院身上的都有。王大财主连声喝“放肆!”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王老太太手提竹竿、身后跟着持菜刀的儿媳妇,刮风般冲上前去。“你个黑了心肝的王八,忘恩负义的杂种!”嗓门又亮、架势又大、没人敢拦阻,眼睁睁看着王老太太揪住老头便撕打。

薛家的兄弟带头拍掌喊:“骂得好!骂死他个没良心的!”

另一位兄弟声音不大不小喜滋滋道:“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大财主被老婆打,好生有趣!”

这下好了,想看坏人遭报应的和想看有钱人闲热闹的全都兴奋起来。

因为吕师爷本尊正在热烈围观,没人去衙门报信,官府亦没插手。王大财主本来年纪就老,这十多年耽于酒色、身子早虚了,哪里是王老太太对手。被一顿胖揍鼻青脸肿,还逮不到机会说话。

看伯娘业已得手,带头大婶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如若不嫌弃,咱们这就回我伯娘住处去,亲眼看看我这伯父给结发妻子住的什么屋子。”

话音刚落,一条人影慌慌张张从妓馆中跑出来:“三嫂不可!有话进屋里说。”

带头大婶回头一看,正是王家大爷。“这等腌臜下三滥的地方,莫要脏了我的脚!”

王大爷还欲相劝,他媳妇抡起菜刀劈头就砍。吓得他忙喊:“娘……”

王老太太冷笑道:“这会子想起娘来了。你花天酒地之时,如何没想起你娘连碗实在大米饭都吃不上?”

“轰——”人群再是一阵议论。

王老太太全然不搭理儿子,拎着丈夫就走。王家的护院们面面相觑。上前强抢吧,一则那位是正经老太太,二则围观百姓实在太多了、还真不方便。几个头目商议半日,谁都不敢做主。他们商议的功夫,王大财主已经被拖入鸳鸯阵,押走了。众闲人连同吕师爷在内,全都闹哄哄跟着走——谁不想看看王老太太的住处?尤其大白天往窑子溜达的多半是纨绔爷们,知道王大财主平素住着什么宅子。

才刚拐过街口,前头匆匆赶过来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位老妇人急喊:“且慢!”两三个仆妇开道,老妇人搀着个大丫鬟快步走到鸳鸯阵跟前。“他伯娘!他大伯有苦衷。你暂息怒。”

带头大婶打量她几眼:“六婶子,你就这么穿着绫罗插着金钗扶着奴婢过来了?”六婶子一僵。

有人大声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大度。你若经了那位老太太的苦,不见得有她讲道理。”人群再次议论纷纷。

带头大婶扫帚一举,鸳鸯阵从六婶子身边走过。四周闲人拍手叫好。

事有凑巧。偏这会子,薛蟠接到报信:泉州府的奸细李师爷抵达荆州,拎着包袱进了一家赌场后门。趁大伙儿兴致高涨,派个兄弟嚷嚷:“过去两条街的长乐坊也是王大财主开的!坐庄的和打下手的合力抽老千,多少人坑家败业!他老王赚得金山银山。”王大财主和六婶子同时神色大变,明摆着被说中了。吕师爷也大惊。他自诩荆州万事通,竟全然不知!围观者记不得第几次炸开锅,今儿来凑热闹简直不能更划算。

等鸳鸯阵带着粉丝群走远,开古董行的王姑太太才坐着小轿赶到。跟人打听经过,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眼看见跟来的王大叔,怒道:“兄弟不是说后日才跟那和尚商议么?莫非你去见我,使的是缓兵之计?”

王大叔懵了:“确实说后日商议!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不是一直劝说大姐姐你来主持么?”

这家的管事娘子喊着“太太”飞快跑来。因太着急,王大叔偌大个块头立在跟前,她愣是视而不见。“老爷听说守祠堂的叔太爷走了,急得了不得,加派人手去追。偏从码头回来的小子说,叔太爷雇的是一种快艇,去年才刚从上海冒出来的,别的船压根追不上!叔太爷是最最要紧的人物,务必、务必找回来。”

王大叔呆若木鸡——他先头亲眼见这管事娘子在堂姐身边站着,得几句吩咐后走了。原来是向老爷报信去的。自己方才是自投虎穴么?

薛蟠闪在旁边微微一笑。

昨天上午,薛蟠陪着王老头祖孙赶到荆州。王老头临时决定离开、临时找个顶替差事之人。那位虽孤身一人,打包东西也得些时辰。再从荆州赶回纪山已是下午。因为匆忙,王老头并未仔细介绍祠堂,供空白牌位那间更是匆匆带过。代理祠堂看守送王老头出门的工夫,有人悄悄潜入西边小佛堂,以假空白牌位换下了真的。而代理看守第二天才开始仔细查看自己的地盘。

假牌位里头也有三个日期,除去将十月初八写作八月初十、其余两条照抄。使的是新鲜带金粉的浓郁松香墨,字迹为工工整整的馆阁体。倘若真有当证物之日,任谁都得批一声“赝品”。

信鸽也早已扑棱着翅膀飞向江南。

鸽子比船快。王老头的快艇一靠港,立时会在码头上看到东瀛移民处的招牌和摊位。他少不得过去打听。一打听就会被拉着填写表格,工作人员将爷俩从港口直送到招待所免费吃住,发放至少两套移民团团服。白天有专业导游举着小旗子领他们和小伙伴同游上海滩,晚上有专业咨询员向他们推荐移民后怎样安家最便宜,然后登上最近的起锚的一艘移民船。不等荆州族人追到,祖孙二人已踌躇满志奔向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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