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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1 / 1)

话说孙老爷将其长孙招至跟前。此人名叫孙溧,二十余岁,曾与不明在诗会上见过几回。不明少不得吹捧他一番。孙老爷因提起不明至孝,孙溧也吹捧了不明一番。陈可崇混在里头两头吹捧。

不明忽然想起一事,悄悄问孙溧:“眼下已是端午,秋闱将近。若孙施主得中,明年可会立时就去京中大比?”

孙溧含笑道:“若侥幸得中,自然要去。”不明眉头微皱,仿若迟疑不决。孙溧忙说,“师父有话只管直言。”

不明又斟酌了片刻才说:“孙施主可曾娶妻?”

孙溧微笑道:“学业未成,尚未娶妻。”

不明打量了他两眼,轻声道:“孙施主可知道吴天佑大人?”

孙溧一愣:“不知这位大人官居何职?”

哦,看来孙家跟吴家不熟。不明道:“吴大人现为翰林院侍讲,年岁……已是不轻了。”孙溧依旧茫然。不明愈发低声道,“京城里头贵人多贵女也多,未婚进士太年轻相貌太英俊不见得是好事。贫僧劝孙施主,春闱之前娶个媳妇吧。”孙溧神色大变。

孙老爷在旁将他二人所言听了个囫囵,不禁惊道:“亏的不明师父提醒!”乃拍几而叹,“吴天佑真真可惜。若非被郡主相中强配婚姻,又困得他半步出不去京城,何至于此。”不明阿弥陀佛不再多言。陈可崇笑眯眯望了不明一眼,不明无端打了个冷颤。

甄瑁一直张望留意这头。见不明又目不斜视合十诵佛,便猜怕是并未达成所愿,心下暗暗替他着急。乃走上来拉孙溧与不明过去吃酒。陈可崇忙说:“好容易过个节,让他们年轻人到一处热闹去。孙老,咱们两个老东西莫要拘束他们了哈哈哈哈……”遂绊住了孙老爷,任凭甄瑁将二人拉走。

两种盅酒下肚,甄瑁笑问:“不明师父,那人儿可问明白没有?”

不明摇头道:“这等事不便问孙老爷子。”

孙溧忙问何事。甄瑁抢着说:“旧年今日,有位妙人曾与令祖父说话儿,孙贤弟可认得?”

孙溧笑道:“我祖父也不知与多少人说过话,究竟是哪一个。”

不明忙诵佛道:“甄兄可饶了贫僧吧。原本不与孙施主相干,莫把他搅糊涂了。”遂说起金陵这许多寺庙哪家的素斋好吃。话题转得太生硬,孙溧反倒起了几分好奇。

甄瑁自是愈发不甘心,不一会子便想将孙溧哄走、好询问不明究竟。他太着急了些,孙溧偏不走。可巧有位老儒经过他们跟前,孙溧上前打招呼。甄瑁忙将不明扯远了几步,笑问:“那人莫非是这家的?”

不明摇头道:“连借口都没寻出来,怎么问?直说不得被孙老爷打死。故此贫僧只说了些孝道之类的。”甄瑁大为失望,嗐声跌足抱怨不明没胆量。不明悠然道,“左不过缘分罢了,命里有时自然有。甄兄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贫僧没替甄兄打听到可人儿。”

甄瑁瞪了他一眼:“罢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说话间孙溧已回来了,恰听到一点子尾巴,随口问道:“什么太监?”

不明道:“俗话罢了。”甄瑁瞥了他一眼,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不明又念了一声佛,迅速拉起话题,与孙溧辩什么“格律要紧还是辞藻要紧”。甄瑁很快撑不住往别处去了。过会子见他二人依然在说话,甄瑁又好奇溜了回去。只听不明拍手道:“好不好多半是做的人自己斟酌,难道每回都有人替他评判不成?自己做的诗几个人会觉得不好?尤其初学的蒙童,才刚念三四本书个个觉得自己才惊今古。然而唐朝满打满算不及三百年,也只出了一个李白并一个杜甫……”甄瑁霎时头疼,趁他二人尚未来得及跟自己打招呼赶忙溜走。

另有纨绔公子笑问:“甄大爷,做什么呢跑得这么快。”

甄瑁指着那二人抱怨道:“好好的端午节,纵不相会佳人,吟风颂月也是美事。他两个竟有闲心辩学问!真真糟蹋光阴。”

若非数日前帮着不明重绘了那公子的画像,甄瑁未必如此惦记。偏他满怀一颗蓬勃的八卦心期盼数日、单等今儿瞧个结果,不曾想小和尚连问都没问。失望之意顿如滔滔江水,不留神间声音便大了些。四周许多人皆听见了,纷纷举目望过去。那两位正争得面红耳赤。甄瑁素来懒得读书,故此将“作诗”也当作是学问。然孙家大爷素有才名。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还以为那两位在议论四书五经。孙老爷与陈大人皆在不远处,听了个明明白白,都捋须而笑。

孙公子终究才二十出头且是个儒生,哪里有后世来的妖怪思路开阔?随随便便被不明转移到“规则的约束力”这种后人早已研究多次的命题上去了。孙溧终被说服,不明大获全胜。

不明本是个极易近人的性子,辩了这一番之后孙溧顿觉与之亲近许多,乃问道:“师父可是想寻我祖父打探什么人?不才或能相助。”

不明笑摇了摇头道:“此事甄兄误会良多,压根不是那么回事。”遂解释道,“说来古怪。旧年端午前夜,贫僧梦见跟一道士下棋难解难分。最末他指着贫僧道,哈哈哈你输了。贫僧方欲答话,忽听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贫僧骤然惊醒,睁眼时正躺在家中罗汉床上,庭前明月如珪。不过南柯一梦罢了,贫僧本已忘了大半。谁知数日前贫僧又做此梦,那道士笑贫僧又输了。醒来后贫僧心下纳罕,便请了画匠,依着梦中那道士的形容作了幅像。那日甄兄来访,可巧遇上小厮去画店取画回来,瞧了个正着。他那性子,贫僧也不敢跟他说得太明白,只糊弄说是前几日看见的一个人、不知何故记得其形容。那厮便想歪了。”不明无奈道,“贫僧纵然没出家,也不喜欢男人呐……”

都是金陵城中的官宦子弟,孙溧深知甄瑁为人,好笑道:“甄兄……额,并无歹意。”

“贫僧知道,不曾怪他。他说他仿佛见过那人,就在旧年端午陈大人府宴上。”

孙溧原先只有三分好奇心,这回已惹出了十二分,忙问:“那人认得我祖父么?”

不明道:“甄兄说看见他与令祖说话儿。然这等事贫僧如何同令祖打听?孙老爷,敢问您老可认得一个会下棋的道士么?”他双手一摊,“何等唐突。”

孙溧思忖道:“也算不得唐突。”

“倘或甄兄看错了人呢?终究是梦中所见,那画像也未必真。再者说,甄兄看见的那人衣着并非道士,乃一位公子。”不明正色道,“贫僧想着,孙老爷为本省大儒。能与他老人家说上话的必有才学,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保不齐业已中了生员。万一……那人前世修道,与贫僧有什么瓜葛;我二人相见后他顿悟机缘,竟拂袖出家也未可知。如此一来,他老子娘岂非白白期盼了他二十余年?此人若有道缘,中举为官生子、至老再悟也是一样的。人间一年天上一日。左不过一世修行。下都下来了,迟个数十日回去何妨?区区小事,他若抱怨贫僧就让他抱怨好了。故贫僧已决意不向令祖打探此人。”

孙溧愕然,良久方想明其意,不觉拍案:“师父想得……齐全!不才……”他拱手道,“不才敬服。”不明合十诵佛。他二人遂将此事揭过。

当晚,孙家爷孙俩回到府中。孙溧送祖父回房后略坐,孙老爷少不得问他今儿如何。孙溧后来大半同不明在一处说话,也少不得将其梦中与道士对弈之事说与他祖父。孙老爷起初还捋着胡须回想旧年宴席,猛然大惊,竟扶着案子站了起来:“溧儿,不明师父是怎么说的,你再说一遍!”孙溧忙再说了一遍,一字不差。

孙老爷双手拄拐杖四肢俱颤。孙溧恐怕他祖父跌倒,两步抢上前搀扶。孙老爷扶着孙子坐下,呼吸久久不平。孙溧侍立在旁不敢说话。足静默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孙老爷才说:“过两日,你寻个借口去薛家,看看那副画像。”孙溧应“是”。正欲试探一声,孙老爷摆手让他回屋歇息。孙溧只得退了出去。孙老爷独坐灯下直至四更不曾合眼。

殊不知今儿晚上不明赶着小朱画了幅道士像,真真骨格不凡、丰神迥异。

次日薛家便接到了孙家的帖子。再过一日,不明僧衣芒鞋于外书房接待孙家大爷孙溧。半个时辰之后,孙溧看到了道士画像。

再两日,孙溧忽然来访,不明不在府中。薛府管事将孙大爷让至外书房暂坐,打发人去请自家大爷。等了大半个时辰,忽听外头脚步声骤起。孙溧抬头望去,却看不明和尚只穿着旧僧衣,手里提了把雁翎刀匆匆而入。一眼瞧见他衣襟上有血迹,惊得孙溧站了起来。

不明随手将刀丢在案头笑道:“大暑天的,孙施主怎么又来了?莫非得了考前综合征?”

孙溧看着那僧袍:“师父这是……”

不明低头瞧了一眼:“无碍,不是贫僧的血。方才有人来寻贫僧切磋武艺。”孙溧心道这哪里是切磋,口里不吱声。不明坐在他对面,随手替自己倒了一盏茶,仰脖子饮尽了,方大略叙述了他衣上血迹之来历。

合着今儿有人到天上人间闹事,拉来八抬大轿非要娶一位粉头。不明问他家中有几口人,他说有父母妻儿共七口。不明摇头道:“你岳父得多瞎才会把女儿嫁给你。”遂命人将他轰出去。那人不肯走,在门口闹腾。不明手下那个叫卢慧真的丫头素来喜静,嫌他吵得难听出去骂了一顿,骂得他面红耳赤。

不曾想这人还有个朋友跟着来凑热闹,竟一眼相中了卢慧真。此人是个纨绔,手下颇养了几个狗腿子,遂回去领出一窝来想强抢民女。天上人间自有护院打手。只是不明一瞧,这帮家伙足有三十多个且个个扛着家伙,霎时手痒——他有日子没跟人动真家伙了。乃呵呵一笑:“不想我金陵呆霸王薛蟠竟然不是领着狗腿子出去欺负人,倒是被人领着狗腿子打上门。今儿若让你们全须全尾的走了,贫僧还有脸见人么?”遂喝令楼中的姑娘悉数搬小竹椅小杌子出来围观,他自己进去换身旧衣裳好打架。

石坝街这一带尽是花楼。漫说天上人间,前后左右十几座楼子的姑娘、客官们全都围拢近前,乌压压挤满街头。目光到处翠袖红巾温香软玉,满耳咭咭呱呱全是说笑议论声,比戏台子还热闹些。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明的武艺在少林寺虽说得倒着数,寻常打手哪里敌得过他?刀在鞘中整个握着,眨眼揍得五六个狗腿子满地找牙。其余的一看这和尚不好对付,干脆一拥而上。不明就等着他们呢。他师父法空大师曾在无人之处悄悄教过他借力打力,最合适以一敌多之状。不明下山这么久只遇到了两次机会,这是第三次。

乱斗了不足两刻钟,三十余狗腿子竟伤了十几个。他们家主子倒是想溜,偏四面全让粉头们围得结实,连个缝儿都寻不出来。有个狗腿子人高力足,悄悄抡起刀想从背后偷袭,让不明一脚踢在刀背上。那刀飞了出去,正扎中了他主子的大腿。不明合十诵佛,满面慈悲的上前向纨绔道:“各位施主受伤了,可要进来包扎下伤口?”天上人间的护院们率先鼓掌,粉头们跟上,眨眼间街上掌声雷动。

讲述至此,不明忽然停下吃了两口茶道:“孙施主,古人云一样米养百样人,绝非虚言。”

孙溧眉头一跳:“师父何意?”

不明垂着眼皮子道:“那位纨绔是你家的。”

孙溧大惊:“我家的?!哪一个?”

“年可十七八岁,模样么……”不明望着孙溧的脸道,“与孙施主你有几分相似。他自己扯着嗓子喊祖父是谁、伯父是谁,当为都察院那位孙大人之孙。大半条石坝街都听见了,想不出名怕已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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