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蝶一行从小路穿行,比原本到达江南的时间晚了几天,她一入城门,先去了暗柜传信给陈晋荣,以免君上担心。
马车里的两个人都被她敲晕了,直到她把马车停在城中一座不起眼的院子前,这才给两人喂下解药。
冉蝶靠在马车旁边,拿着水壶正在喝水,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伸手掀开马车窗口的珠帘:“到了,快下来。”
竹心扶起俞炯然,转头瞪了她一眼。
冉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把水壶拧紧系在腰上,伸手扶他们下来。
“我这不是也是不得已吗?”
竹心拍开她的手:“这玩意是什么?”他指了指俞炯然的脸,要不是竹心熟悉俞炯然,乍见到那张脸,他都能吓得跳起来。
一张胡子拉碴,满是伤疤的人皮面具,被冉蝶三下两除二的摘下。
她拿着那人皮面具在手里揉搓了几下,随后就变成了粉末。手一扬,就被风吹了个干净。
竹心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动作,俞炯然也吓到了,他咳嗽了两声,虚心请教道:“姑娘这东西,做得很是别致,不知是什么材料的?”
冉蝶毫不在意道:“一点江湖小把戏罢了。”
她背过身,走上台阶,从袖子里拿出钥匙,将府门打开,随后双手猛地的一推门,那府门的景象就传到了两人眼底。
竹心扶着俞炯然慢慢走进去,两个人越看目光越沉重。
冉蝶在他们身后把门关上,她拍了拍手,有些得意:“怎么样?这格局是不是跟当年的俞府别无二致。”
经年久别,没想到有一日还能见到同样的场景。竹心泪水突然就涌了上来。
俞炯然倒是挺克制的,只是声音有些嘶哑:“这地方,是你建的?”
冉蝶看了他一眼,继续往里走:“我哪有这个本事,是君上给我了图纸,让盟里的兄弟一点点复原的。”
冉蝶先进了正院,指着左边的屋子:“我住这。”然后又指了指右边:“竹心,你住在这边。至于你主子,便是住后面的听雨阁。”
冉蝶把手里的钥匙丢给竹心:“你们先去看看住所,歇息一下,我让盟
里的兄弟送些东西来。”
一路过来,三个人都是轻装简行,府里家具齐全,可生活用品却是寥寥数几,她得去添置一二。
冉蝶往外走了两步,又对着两个人交代道:“你们现在不方便露面,不要随意外出,若是有人敲门,且不要应声,等来人说出了暗号,再开门。”
眼见着她就要出了正院,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竹心追问道:“什么暗号?”
冉蝶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动作,拍了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山下贵客来,庙里无人在。”
这府邸虽在官道上,但周遭却只有几户人家,俞炯然和竹心站在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后面听雨阁的水声。
正院的廊下种满了仙客来,俞炯然弯腰摘了一朵,夹在指尖,凑到鼻子尖闻了闻,神情说不尽的缱绻情深。
“公子。”竹心伤感道:“咱们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俞炯然看着他:“你想留在这里吗?”
竹心抽了抽鼻子:“我不知道,我就是看着这些东西,觉得心里又酸又想哭。”
俞炯然握住他的手臂,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从俞宗禄死了,他入宫之后,当年的俞府也就散了。时隔多年,他也从未回去看上一眼。
“走,去看看。”
两个人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先是去俞宗禄的书房和卧房看了两眼,又去俞炯然的地方看了两眼。
整个府邸,虽是按照俞府原有的格局来建的,不过,里面很多东西的摆放,倒是随意了很多。
竹心看下来有些失望,怅然道:“我还以为都是一样的呢。”
俞炯然倒是很释怀:“君上从未去过俞府,能做到如此程度,已实属不易。”
俞府散了以后,下人们都各自东零西落,想必君上要得到这份府邸图,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后面的听雨阁,虽和前面的正院连通着,但格局显然和俞府的不一样。听雨阁屋檐比前面高出许多,应该是后面单独新建的。
两个人一踏进后院,最先看到的庭院中的假山,那假山处处悬挂着玉饰的圆口,有水流从中间穿行而过,缓缓落到一
旁的池子,就像是一个永不停歇的水轮盘。
水中漂浮着些许荷花,开着小花苞,粉粉嫩嫩的,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竹心凑过去,伸手拨了一朵过来仔细瞧了两下,惊叹道:“都入秋了,这个地方还有这种东西。稀奇。”
听雨阁一楼除了几件厢房,就没有什么了,俞炯然随意扫了几眼,并未进去观看,而是直接上了听雨阁的二楼。
二楼全部打通了,并未做单独的隔间,俞炯然转了一圈,发现最中间的空间摆着书桌和文房四宝。而其他的空处都是各种书架子,上面搁了很多书和字画。
靠近窗口的地方,放在一副棋局,还有几把躺椅和茶台。
俞炯然动作缓慢的靠上去,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
风的声音,水流的声音,在耳边自成乐曲,他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了下来。
“公子,看这里。”竹心的声音从下面传过来,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正对着俞炯然挥手。
二楼有个围栏,走出去单独有个平台,俞炯然站到外面去看他。
竹心指着院子的角落言道:“有王八。好大一只。”
俞炯然摇头笑了笑,并不理会他,转身进了去,又在二楼扫了两圈,这才挪到楼梯口,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通常都会比较暗,不见天光,但此处却没有想象中的压抑,屋顶中间,不知用了什么材料,整个天色直接透进屋子里来。
屋子里没有任何座椅,中间铺着厚厚的地毯,而角落堆了很多酒桶,俞炯然寻着味道过去仔细看了几眼,居然各种藏酒都有。
他抬头看了看那天光,想起了宫里的鸿升楼,想起了那个手可摘星辰的传说。
俞炯然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波涛汹涌,她好像什么都替他安排好了,唯独没有将自己算到他的未来里。
kc执冥说
好像没人看这本书,,,,,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