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尔达虽是外姓宗亲,但他早年间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景珍公主的母妃齐淑怡,便是由他从外族接送入宫的。
如今,他对朝政早已经不过问,今日肯为太史宗正说情,倒是令我意外。
“越合郡主家的应良,入户部有多久了?”我问郑有德。
“回君上,已有8年。”
“那边由他顶了宗芳的位置吧。朕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我左侧是温惠公,宗亲王爷,蒋太傅和朝臣的位置,右侧是皇贵妃,景珍和郡主们。
蒋太傅的位置照旧是空着的。
景珍公主正低声与她母妃说话,我大致在殿中扫了一眼,目光转到俞炯然身上的时候,多停留了一下。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的广袖袍,头上就带了一根玉钗。整个人显得简单又清冷。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忽然停下饮酒的动作,两人四目相对。
我忽然有种偷看被抓包的羞涩感。握着酒杯的手忽然收紧,脸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看向殿中的歌舞。
太史宗正眉头紧蹙,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是身子不爽,还是因为方才的旨意。
太史宗芳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喊了一句:“兄长。”
庄尔达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侧过身对我道:“君上,今日是家宴,臣该敬您一杯。”
“皇叔客气了。”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景珍公主前日在居兴殿外吃了闭门羹,今日可算逮着机会了,眼瞧着庄尔达开了先例,她便迫不及待起来。
“皇姐也敬君上。”
不待我反应,她仰头将酒喝尽,还将杯子倒转过来示意给我看。
我整个人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郑有德看了景珍公主一眼,然后把要添酒的手收了回去。
“皇叔可是还有话想说?”
庄尔达面带恭敬:“君上真是深知臣心,臣,想替宗芳讨个恩典,乾州和越西两地虽不是蛮荒之地,但离上京也算颇有脚程。再者商会一事,牵扯诸方利益。臣想请君上派一个武节使随行。”
他是朝中老臣,又是宗亲,我不能不卖他的人情。
“皇
叔可有人选?”
“君上说笑了,臣老了,朝中并无能举荐之人。”
我把手中的酒杯丢给郑有德,起身下坐走到庄尔达身边。
“鸿升楼的月起了,皇叔可愿陪朕去看看?”
庄尔达脚步虚浮,似有醉意:“臣自当作陪。”
景珍被我晾在一旁,现下又见我要走,一时恼怒,便口不择言起来。
“君上,皇姐的敬酒还没喝?可是因为有伤在身?怎么,蒋太傅竟然下手这么重?”
她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笑得颇为放肆,眉目之间净是得意之色。
“君上若是身子不爽,皇姐府中有御医,可以借君上一用。”
此言一出,殿中跳舞的舞姬和内监立刻附身跪下,朝臣们也把头低了下来,唯有宗亲们胆敢把目光聚集在景珍公主身上。
裕王行礼正欲出言,见我抬手虚浮了庄尔达一把。又把身子退了回去。
“罢了,皇叔已然是醉了,有德,好生送回去。”
皇贵妃面如死灰,赶紧挥手让身边内监把景珍按在椅子上,并用手帕捂了嘴。
“君上恕罪,景珍,她今日是高兴喝多了,并非诚心胡闹,臣妾回去一定严加看管。”
我懒得看她那幅唯唯诺诺的可伶样子。
“凌礼红,替朕把蒋太傅的赏赐送到他府中,带一个御医,朕倒要看看他年年生病,究竟是个什么怪病!”
kc执冥说
今天居然早更了,我果然是随机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