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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解忧杜康(1 / 1)

犹豫了好久,那个梦露女孩慢吞吞地接起电话。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她将食指放在嘴唇,对着中年型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大宝贝,想我了吗?”

不是穆亦漾特意想偷听,只是手机放在旦旦的左耳,她想听不见都难。旦旦的声音有点发抖,以及伤心:“你在哪里,在干嘛?”

手机里传来发嗲的声音,令人听了起鸡皮疙瘩:“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今天忙着呢。”

是啊,你在忙着约会。旦旦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他非常的难过:“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出来陪我过生日吗?”

她才不要浪费时间陪那头不解风情的青瓜蛋子:“不行,再说,你的生日不是要和家人一起过吗?要不这样吧,等过两天,我给你补生日。好了,我有事,挂了。”

挂完电话,中年型男玩味地笑着:“男朋友查岗?”

“讨厌,说什么呢。有你在,所有的男人都得靠边站。”

梦露女孩捶了中年型男一拳,在他耳边吹气:“吃醋了吗?我可是个抢手的女人,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中年男人轻挑地吹了一声口哨,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转弯的时候,透过后视镜,他冲着远处一对人影,似有若无地一笑。

没错,他早就发现这对年轻人一直在看着他们。可是,那又怎样?他未娶,她未嫁。光明正大,没什么见不得光。

不用说,那个男的,估计就是王洁的正牌男友。本来,他还以为,小年轻会冲过来,找自己干架。没想到,他只是打了个电话。

现在的年轻人,性子都这么沉稳来着?若换成是他,别的先不说,上前把人揍一顿再说。

车子早就没踪影,旦旦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里,背上的穆亦漾觉得北风越来越大,她只得出声:“旦旦,咱们喝酒去吧。”

古人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个旦旦,酒量行不行?干脆在酒里兑上白开水给他。

旦旦机械化的转身,朝着老爷车走过去。穆亦漾坐进主驾驶位置上,偷偷地瞄着他的脸色:“要不,我们三人先离开一会,让你先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如果她要哭,绝对不会让别人看见。不知旦旦是不是也一样。

木然地摇了摇头,旦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吃饭吧,我饿了。”

那我就当你真的饿了,生日当天撞见自己的女友劈腿,任谁也高兴不起来,这种滋味不好受。对此,经历过情伤的穆亦漾最有发言权。

车内的气氛一样子特别压抑和沉闷,为了缓和气氛,穆亦漾索性打开了音乐。

“想起我和你分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如果我和你还能再见面,就让情依旧梦难圆。”

天啊,怎么会是一首分手的歌曲。这不是让旦旦触景伤情?她赶紧换了一个台。

“寂寞的心,尽是疑问,冷冷暖暖似假似真。浪漫岁月,爱过多深,却使我痛苦泪恨。”

妈妈咪呀,又是伤心情歌,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换台,赶紧换台。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呛到。这话用在这个时候,最为贴切。穆亦漾连续换了几个台,都是悲伤情歌,就不能放一首正常的歌。

一气之下,她干脆将音乐给关了,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憋笑憋得内伤的大炮和铁子。灵光一闪,茅塞顿开:“大炮,铁子,你们两个,给我唱歌。”

只要能让他们开口,让他们干什么都没问题。两人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穆亦漾起了个腔调:“小燕子,穿花衣。预备,唱。”

两人气绝,我晕,这是幼儿园的儿歌,让两个大男人唱这歌,适合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穆亦漾两只葡萄眼一瞪:“唱啊,愣着干什么?”

一辆黑色的破烂车,车速快得即将起飞,车里竟然传出两种突兀的男声儿歌,偶尔还能听清一两句歌词。类似什么,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一路哼着不符合他们年龄阶段的歌曲,老爷车终于飚到御坊。祥树早就命人做准备好红糖萨其玛,血肠。今天的午餐主菜则是火锅。

奇怪的是,今天是两个小寿星的生日,为何那个小年轻面如死灰,心不在焉?穆亦漾拉着旦旦进入包厢,用满语对着祥叔说了句:“碰上些晦气的事情,他心情不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心情不好没关系,多吃两口菜,多喝两碗酒,心情自然而然会发生变化。

大炮特意将大酒杯换上小酒杯,免得这两个小祖宗一个不注意,真的喝得伶仃大醉,他怎么向领导交代?

铁子有点为难,今天发生的这事,他拦着囡囡不让他喝酒,好像有点不人道。人家心情苦闷,你让他喝两杯,解解闷,舒缓一下心情,这才是应该的。万一旦旦喝过头,醉酒伤身,他也不好交代。

穆亦漾才不管这两个人心里想些什么,她直接拿起一瓶汾酒,“砰”地一声打开盖子,给旦旦满上,又给大炮和铁子斟上酒,最后才给自己倒酒。

她单手执杯,豪情万仗:“为了取暖,干了这杯酒。”

现在的她才明白,为何这些北方人的酒量这么好,原来便是生活所迫。天冷啊,冻死狗。喝上两杯高度数的白酒,心里和脑子都辣辣热热的,暖身。

“干。”

半天就蹦出一个字的旦旦一口干下汾酒,香气溢人、甜辣热乎的酒在体内四通八达的窜开,冰冷的身体这才体会到一点儿的温度。

寒冬腊月里吃火锅是最惬意的事情,将所有的食材往滚烫的锅里一扔,随即立该将薄薄的肉片捞上来。想吃什么烫什么,想喝汤就舀起一勺放碗里。

毕竟年轻,两杯酒下肚,旦旦就像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句话:“我对她这么好,这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背着我爱别人?”

或许有感而发,一直隐藏自己情绪的穆亦漾在旦旦悲观情绪的带动之下,也打开了话匣子:“感情是世界上最难解惑的迷题。上一秒你以为两人能天长在久,下一秒你才发现,原来他早已抱着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什么叫“我不在乎天长地久,我只要曾经拥有”。全是屁话,那是因为爱而不得,最后才不得不编这种谎话自欺欺人。

多少人的一见钟情,到头来才发现,当初不过是一时冲动?

穆亦漾歪着脖子问:“旦旦,玛丽莲梦露她肯定不喜欢你。或许说,你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男人。”

那个中年型男,与旦旦比起来,他才是梦露女孩更喜欢的那个。

“怎么会这样?囡囡,我对小洁的爱,不比那个老头子差。”

小洁,是那个梦露女孩的名字吧。呸,脚踏两只船,水性扬花的女人,配不上她的名字里面的那个洁字。

将旦旦的酒杯满上酒,穆亦漾以过来人的身份开导他:“不是说你最喜欢谁,那谁也一定会喜欢你。面对事实吧,兄弟,你最爱的女人她最爱的男人不是你。”

“我不信。如果她不爱我,为何会答应做我女朋友?”

一拳砸在桌面上,旦旦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小脸红通通的,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被女友劈腿的事实给气的。

很出奇吗?穆亦漾用自己作例子,差点没令大炮一口酒吐出来:“我和大卫那么恩爱,还不是一样离了婚。知道我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吗?大卫亲口对我说的,我一直爱着你,可是我的心里又喜欢上了别人。如果你觉得那个什么洁是真的喜欢你,那我换另外一个说法,她啊,既喜欢你,又喜欢别的男人。怎么,这个说法,令你好受一点?”

提到她与大卫之间的恩爱,大家有目共睹。最后呢?还不是一拍两散。高高兴兴的两人离开,灰心丧意的一人回来。

铁子与大炮对望了一眼,觉得他们听到的都是较为**的话题,两人为难的互望。不知这个时候,他们两人找个借口离开这个包厢,会不会更为妥当。

同是情场失意人,共同话题特别多。旦旦伤感地看着穆亦漾:“囡囡,你离婚之后,怎么熬过这些天的?”

应该半夜躲在被子里哭,泪水往肚子里咽。然而,大白天的时候,对着他人,她还得表现出若无其事的平静模样。

耸了耸肩,穆亦漾将酒杯里的汾酒一饮而尽:“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么一天天的过来。我有家不敢回,有苦不能说。我既不敢回家面对我父母,又不明白自己与大卫之间怎么就从天而降一个缪斯。伤心、难过、气愤、不甘。各种心酸苦辣,只能自己慢慢品。”

当初自己与大卫有多甜蜜,现在想来就有多心酸和讽刺。她用双手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旦旦:“旦旦,说老实话。我漂不漂亮。”

那还用得问吗?瞎子都知道的答案。旦旦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比我妈还漂亮。”

漂亮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逃不过被抛弃的结果。穆亦漾继续追问:“那你说,为什么大卫为了别的女人,抛弃长得国色天香的我?”

那只能说明,大卫他病得不轻。旦旦气愤地说:“他被猪油蒙了心,眼瞎了,犯抽。他怎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这种把持不住自己的男人,你早点把他甩了也好,免得被他拖累一辈子。为这种三心二意的花心大少伤神,不值当。离婚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既然你懂得安慰别人,为何就不能用这个心态来安慰自己。穆亦漾苦笑:“我们啊,长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关键时候,却很容易陷在漩涡里出不来。你对大卫的评价,就是我对你那个某某洁的看法。旦旦,这话啊,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某某洁与你,真的不合适。”

哽咽的旦旦好想哭,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话虽如此,可是我好难过。”

难过是对的,如果你不难过,这说明,你对这段感情,没有投入多深多厚的感情。穆亦漾端起酒杯:“为了纪念我俩在感情上交的学费,干一杯。”

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一醉方休。旦旦也端起酒杯,红着眼睛:“干了这杯酒,明天我又是一条好汉。她错过我,是她的损失。”

的确是那个洁的损失。如果她知道你老爹是大人物,让她在你面前跪下来求复合,她肯定愿意。

无数杯酒下肚之后,趁着酒劲,旦旦掏出手机,他镇定地说着:“分手吧。”

心里正在埋怨旦旦为何老是打扰她和情人相聚的某洁一怔,她尖叫出声:“你说什么?你疯啦?”

你才疯了,用情不专的女人。旦旦讽刺地冷笑一声:“今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和一个老头子做了足足三分钟的人工呼吸。要不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你第几号男朋友?”

不待她解释,他马上挂上电话,冲着大家一笑:“我亲爱的朋友们,祝我分手快乐。”

你错了,你一点儿也不快乐。穆亦漾看着有点表现失常的旦旦,却不替他提心。反正,分手这事,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他们终究会经过这么一遭。

一分钟之内,旦旦的手机不断地响起,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个某某洁打回来的。最后,不厌其烦的旦旦想要关手机,却被穆亦漾阻止:“干嘛,万一你家里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那怎么办?手机响个不停,吵都吵死人。”

这还不简单,穆亦漾向他传授自己的经验:“把她拉黑,这样,她就不会烦到你。”

好主意,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旦旦觉得,还是穆亦漾有方法:“你好厉害。跟你走,有肉吃,有酒喝。”

穆亦漾的话,听在大炮和铁子的耳朵里,莫名的心酸:“经验之谈。当初大卫提出离婚后,我马上将他拉黑。”

快速将某洁拉黑,旦旦举着手机,站上靠椅上,张开双臂:“啊,整个世界,终于还给我清静。”

耳根是清净,心却不平静。

穆亦漾将他拉下来:“大情圣,记得今天的教育,日后千万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女朋友或老婆。”

“我们古家全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旦旦拍着胸脯保证,“我是个专情的人。”

自己一个专情之男,碰上一个多情之女,旦旦恢复哭腔:“你不知道,小洁是我的初恋。我21年的人生的初恋。”

初恋,初恋,又是初恋。难道,初恋注定是一个过客?穆亦漾突然觉得有点伤感:“我也是和初恋结的婚,又和初恋离了婚。”

晕啊,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各个大道理说得一通通的,怎么又回到前夫老外身上。大炮赶紧涮了几片肉给穆亦漾:“趁热吃,凉了会变柴。”

希望这些好吃的,能够让小祖宗的心情有起色。

然而,这么多好吃的,仍然无法堵住某人的嘴。旦旦夹了一大片水煮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囡囡,你说,为何我们两个的情路如此坎坷?”

“上辈子做的坏事太多,这辈子还债来了。”

穆亦漾遇事时,总喜欢用这话来搪塞:“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雨过天晴,自然现象不可违。”

不一定吧,旦旦开始沮丧起来:“那得下多少场雨,才能看到彩虹?万一我们是那些特别倒霉的万年倒霉蛋,一辈子都见不到彩虹,怎么办?”

语毕,大炮恨不得一把捂住旦旦那张乌鸦嘴。只见穆亦漾吓得连夹菜的筷子都愣在半空:“我们不是丧尽天良之辈,老天爷不至于这么惩罚我们。”

难说,老天也有不开眼的时候。旦旦索性放下筷子,没了胃口:“如果上天注定我俩一辈子爱而不得,注定与缘份擦肩而过,我们还得孤独终老不成?”

“呸呸呸,你们两个二十出头的毛孩子,谈什么孤独终老?”

吓得铁子赶紧出言阻止,再说下去,这两人岂不是看破红尘?大人物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难道到时要让他们在和尚庙里相见?

穆亦漾不像旦旦这么悲观,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我们办法找到真爱,那就找个最爱自己的人嫁了,让那人来宠我们爱我们,一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这样不好吗?”

松了一口气的大炮觉得,还是自家的小祖宗有见地:“囡囡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无法安县给爱情,与其嫁给自己爱的人,不如嫁给爱自己的人。”

旦旦苦丧着脸:“我上哪找一个爱我的人?”

不好找,真的不好找。穆亦漾也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以你家的条件,找一个只爱你本人的女生,除非从天上掉下来。”

世界真不公平,旦旦从为不知道,有时候,家境也会成为他寻找真爱的阻力。沉默了半天之后,旦旦突然提议:“囡囡,要不这样。如果我们到了三十岁,男未婚女未嫁,不如,我娶你,你嫁我,咱俩相依为命过完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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