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经理dy和值班工程师维克来到1437门外,轻轻地敲门。过了大约十秒钟之后,李先生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dy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向客人自我介绍:“李先生您好。我是值班经理dy,这是值班工程师维克。”
上下打量着两人,李先生最后还是让两人进入房间:“进来吧,把那个摄像头给我拆下来。”
两人进入客房的房间,才发现,原来房里除了李先生之外,还有一个浓装艳抹衣着性感暴露的小姐坐在床上。维克这下才明白,为何客人一口咬定烟感探测器是摄像头,非要把它拆了不可。原来,是怕自己的好事被记录下来,做贼心虚。
维克先把扛在肩上的人字梯放下来,对着客人解释:“李先生,您说的这个装置,它是我们的烟感探测器,并不是摄像头。”
李先生坚持己见:“你把它拆下来给我看,让我亲眼看到它的内部结构,我才会相信它不是摄像头。”
得,又是一个剃头。维克觉得多说无用,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舌和客人的时间。于是,他把人字梯摆好,拿着一个十字螺丝刀,二话不说的爬上去,直接把螺丝拧下来,干脆利落的把这个烟感探测器拆下之后,直接接放在客人的眼前。
担心自己的视力不好,李先生把眼镜盒里的老花镜拿出来戴上,慢慢地看着这个烟感探测器。嗯,这个东西看起来真的不像摄像头。他又抬头看着墙上剩余的那半截空壳。维克开玩笑地说:“要不,我给您扶着梯子,你上去看看上面?”
这只是句打趣话,可是李先生却当真了。他还真的踩着梯子往上爬,吓得dy赶紧在旁边扶住他:“您小心,慢点。别爬太高。”
客人来真的啊,担心他又以光线暗为由,dy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强光led手电筒打开,照着那空壳,让梯子上方的李先生看个清清楚楚。
看得仔细的李先生甚至还伸出手去,估计想探知一下,里面是否还有什么隐藏式的摄像头。等确认一切正常之后,他才慢吞吞地走下来。
见到客人已经没有疑问,维克想把探测头装回去时,听到客人这么问:“为何它有灯啊?这个灯还是亮着的。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总感得好像有摄像头在偷拍自己似的。”
呵呵,恐怕这个客人被偷拍出经验来了吧?dy心里不地道地想着。她看了看维克,让他回答客人的问题。
这种专业的问题,只能由维克来回答:“先生,这个灯亮,代表着它是通电的,是正常工作的。如果灯不亮,那就是这个探测器坏了,无法正常工作。真的发生火灾时,它是无法探测到烟味的浓度,根本无法报警,发挥不出它的作用。”
“我相信你们酒店的设备,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李先生不耐烦的说,虽然知道这它不是摄像头,但是,那个绿色的亮点让他看了就不舒服。他看着维克手里的探测器,说出自己的要求:“在我住在酒店的时候,你们把这个探测器给我拆了。等我退房之后,你们再装回去。”
开什么玩笑,你还真把酒店当成你的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dy马上拒绝客人的要求:“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那么做。”
“为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们装,而是等到我退房之后再装回去。”不是说以客人为本吗?我的要求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李先生态度很强硬:“就算你们的总经理来了,我也是同样的态度。直接把这个探测器给我拿走。”
这是秀才遇到兵的节奏吗?dy开始发挥她的专长:“李先生,根据消防要求,客房里必须要安装探测器,探测器必须处于良好正常的工作状态。再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们也不能擅自把这个摄像头拆下来。”
李先生觉得自己的安全无所谓:“我的安全不要你们操心,只是住一个晚上而已,明天我就退房。难道说,今晚我的房间会着火?今晚我会被烧死吗?”
“呸呸呸,大吉利是。”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位小姐娇嗔着。“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死的。人家这么年轻,还没活够呢。”
“所以,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个探测器是绝对不允许拆卸的。”维克趁势说着,“万一,您的隔壁房间着火,或者别的地方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们的探测器也是可以发出警报。只要它一报警,我们消防监控中心马上收到信号,三分钟之内,我们的应急小组成员马上赶到现场确认你的安全。”到时,就算你睡成死猪,我们仍然可以在十秒之内破门而入,把你拖出来。
看看,这个探测器这么重要,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安全第一啊。
这个时候,可能那个小姐已经等得不耐烦,再说,只要确认那个装在天花板上一亮一亮的那个东西不是摄像头就好。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担心的?她从床上走下来,经过dy觉得一股廉价刺鼻的香水味呛得她只想打喷嚏。
挽着李先生的手,整个胸都挂在人家的手臂上,她在那里发嗲:“好了嘛,让服务员把它装回去,深更半夜的,我都累了。早点睡觉吧。”
美人在怀,娇滴滴的声音让李先生的骨头都发酥了,什么都以她的意见为主:“好好好,都听你的。”话音一变,催促着:“赶紧的,把它给我装上。害得我深更半夜都不能睡觉。”
这话说得让你气结,一切还不都是您在折腾吗?好好的跟你说,它只是一个探测器,做贼心虚的你,非得说这是个摄像头。把它五马分尸让你看个明白,好让你安心,你还不干,还不准把它装上去。现在,催我们快点装好的人又是你,还怪我们在耽误你的时间。你大爷的,真让人不爽。
看在工资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维克一个大老爷们,竟像个小妇人一样在心里唠唠叨叨地念个不停。
他又看一眼那皮肤都皱得干巴巴的,一双手不安分地在那小姐的身上揩油,那双死鱼眼还在色眯眯地盯着dy很聪明地与客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在人字梯的后面。
见此,维克加快安装速度,完事之后与客人说:“打扰你了。有需要的话,随时与我们联系。晚安。”
说完,他与dy离开客人的房间,飞快地离开那个让他受不了的客人和小姐。
来到电梯间,维克在那里不以为然地说:“我说为什么一定要确认那是摄像头,原来是怕被别人录下他的好事啊。”
谁也没有想到这点,dy也无奈地摇头:“我原来还以为客人对环境比较敏感呢。”
不管怎么说,那是客人**,酒店也不能做什么。dy拨通总机的电话,把结果告诉穆亦漾。穆亦漾听了之后,把这件事写在记录本上。
穆亦漾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把所有的叫醒输入系统里,查看电话线,检查abx状态,把这些日常工作都作完之后,又接到dy的通知,把所有电脑退出系统,看看时间,已经凌晨2点。
一个电话打进来,原来是1437的客人又打进来。这回,他不会还是坚持要拆烟感探测器吧。
才接起电话,就听到一个嗲嗲的声音说:“总机,送一包卫生巾上来我的房间。”
什么,送卫生巾?酒店没有这类女性用品出售啊。穆亦漾先确认清楚:“您好,您需要卫生巾是吗?”
“是的,我大姨妈来啦。”那声音听上去有点不高兴,好像大姨妈来了是一件非常扫兴的事情。
那就不好意思啦,酒店没有卫生巾提供给女性客人。穆亦漾告诉她:“对不起,我们酒店没有您需要的物品。”
“不会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女孩在那边抱怨,“那我怎么办?我身上没带有这个东西啊。要不,你们出去帮我买吧。到时,我多给你一点小费。”
小姐,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你看看时间,都已经凌晨两点钟,海门是个小地方,人又懒,没有哪家店愿意营业到这个时间。而且,附近没有那种24小时营业的小商店或小铺面什么的。现在这种情况,有钱也找不到开门营业的商店。
穆亦漾把这个情况告诉客人,女孩听到这个信息后,就差没哭出来:“那可怎么办啊?不可能就让我这么白白等五六个小时吧?”
碰到这种突发情况部,女生的处境是很尴尬的。穆亦漾想了想,不太确定的提议:“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自己用的卫生巾。”
听到穆亦漾这么一说,女孩好像捉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不嫌弃不嫌弃,只要有得用,我就心满意足。真的太谢谢你啊。”自己身上又没备有,外面又买不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没有条件去挑三拣四。
既然你不嫌弃,那我就送上去给你吧。穆亦漾想了一下,觉得这是女生用品,让礼宾部送上去的话,可能不太合适。干脆和dy送,要么自己送。
dy听了之后,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大笑话。她一看就知道那个女孩是干什么的,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大姨妈却成为不迅之客,好好笑哦。
三更半夜的,不可能让穆亦漾一个女孩间送东西到客房。dy的手里,然后,on,两人一起将东西送到客房去给客人。
十五分钟后,edison敲开总机的大门。进入总机的edison从兜里掏出一张毛爷爷:“这是客人给你的小费,她交代我一定要交到你的手里。”
呵呵,这是自己第一次收到客人的小费,感觉还挺新奇的。穆亦漾挥着手里的毛爷爷:“我可以直接收走,是吗?dy有没有说什么?”
把两张椅子拼在一起,整个人躺在那里的edison疲倦地说:“放心,没事。客人当着我和dy的面给的,强调这是给你的小费。”
客人这么大方,自己不过是站在女生的立场帮她,她还给小费。穆亦漾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只是,第一次收到小费的这种心情,她觉得真的好好玩,很新鲜。
躺着歇息的edison对穆亦漾开始八卦:“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男的脸色有多臭。黑着一张脸,看他的样子,真的想把那女生赶走。”
上班已经三个多月,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怪的穆亦漾懒得把心思放在这些没有营养的八卦上。edison知道穆亦漾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侧过头来对她说:“我上班的时候听说了,你可是个深藏不露的富二代啊。”
又是这个话题,穆亦漾觉得自己的辩解,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不是啦,有钱的是我二伯。别误会。”
别人或许会误会,可是edison不会误会啊。他与穆亦漾一起打过几场羽毛球就知道了,李宁球拍没有重复的,脚上的运动鞋也没有重复的,其中一双阿迪达斯还是刚上市的。本来,他一直觉得她不是那种个性张扬的人,现在,又听说她是封总的侄女,他更加认为她家是个有钱的主。
有钱的主,曾经是的。只是,现在的家里,除了房子和家具,就只剩两袖清风。
edison开玩笑的说:“是啦,你家很穷,穷到就剩钱啦。”
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穆亦漾干脆打肿脸充胖子:“对啦对啦,拜托你,千万不要把我家最大的秘密泄漏出去。”你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嘴巴长在你们身上,管不了。
其实,edison上来总机这里,除了光明正大的偷懒外,他还是抱着自己的小心思。从椅子上坐起来,他往穆亦漾的身旁凑,压低声音说:“封总是你的亲二伯对吧。”
“是啊,”奇怪,为何都这个时候,还问自己这个问题,carole不是说整个酒店都传遍了吗?
这么问当然是有原因的,edison意味深长地说:“那封总的小儿子与前厅的认识,这个你知道吗?”拜托,请告诉我,这件事情你知道。
幸好,他听令自己满意的答案:“知道,阿洋哥哥告诉我的。”穆亦漾看着edison,觉得他应该有什么秘密告诉自己,否则,他不会在前面说这么多的引子。
“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edison很狡猾,不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见状,穆亦漾干脆也扮傻,你不是想故意卖关子吗,那我也来个揣着明白扮糊涂,看谁憋得过谁:“不认识,我上班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如果不是阿洋哥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总机就是这样,与前厅的其它小部门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好像它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小分队。
既然你不知道,事情更好办啦。edison毕竟也在总机呆了短暂的几天,与穆亦漾也是老熟人,他一直认为,这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小白菜:“是个外地人,他与你一样,都是有来历背景的。他爸是总经理的朋友,听说很有钱。他之所以来海门上班,是为了锻炼他,让他长点见识,所以才安排在前台干活。”
哦,原来这个前厅的第一个富二代,是这个来历。只是,这些信息,没有突出他的性格特点。穆亦漾随意地说:“家里有钱,他想干嘛就干嘛呗。”话是这么说,她可没有认为这是个真的想锻炼自己长点本事的有上进心的年轻人。
看吧,她马上听到edison嘲讽的口气:“是啊,仗着家里有钱。他整天的吃喝玩乐,工作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平时就算他犯了错,却因为他爸是老总的好朋友,领导们也不也敢管。他来这里上班,纯粹就是混日子。”
就算那样,也是他个人的生活方式。穆亦漾耐心地等着edison的最终信息,她不急,现在才2点多钟,还有好长的时间才能下班。
虽然穆亦漾没有说话,可是她一直在看着edison,认真地听他在讲话。edison慢慢地把的信息都给说出来:“他喜欢玩,又不缺钱。为了寻刺激,他就去赌钱。赌钱嘛,有输有赢。可能他人不好,老天都看不过眼,总是让他输。他呢,不管怎么输,都有办法找到钱去赌。所以,我们前厅部里的那些领导,特别是男领导,他都管人家借了钱。”
听到这里,穆亦漾感兴趣了:“为什么要管男领导借钱。人家可是他的领导,他好意思张嘴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张嘴?你别忘了,他爸是老总的老友,家里又有的是钱。他开口管男领导借钱,你不借又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总的份上,不能不借。再说借给他嘛,有时他还钱的速度还挺快的,虽然有的时候慢了一点,至少有借有还。”
这就是上面有人好办事,他还是挺有心机的,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个道理。至于他还回去的钱,不知是他老爸给的,还是拆东墙补西墙。
觉得前面自己说得差不多,edison终于说到正题上:“他欠的钱越来越多,于是,就想着到处认识结交一些有钱人,然后以朋友的名义借钱。甚至,对那些人傻钱多的傻子,他连哄带骗的用人家的钱堵自己的债。”
不用说,阿洋哥哥也是那些人傻钱多的傻子之一。那个刘本,从阿洋哥哥的手里借了多少钱?借钱还只是小事,只是,他不应该带着阿洋哥哥往赌钱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穆亦漾脸上不自然的神色,眼尖的edison自然发现,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说着:“我听朋友说,因为他欠的钱很多,一下子又没有办法还上。赌场就提供他另外一条路,只要他介绍人过来赌钱,赌场会给他一小部分的介绍费,而且,还可以提升他欠债额度。这么容易赚钱的门路,他慢慢的尝到甜头,于是不断的把朋友带去赌场。他介绍的人越多,抽的水也就越多。”
所以呢,阿洋哥哥就是这么被带到赌场上的吗?穆亦漾的脸色完全地沉下来,她现在知道edison实际上想告诉自己什么内容,无外乎就是说,阿洋哥哥被刘本骗去赌钱。
她看着edison,认真严肃地说:“你是不是说,他可能骗我哥去赌钱?”
知道她领会自己的意思,edison得意且肯定地说:“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我表哥亲眼所见,你哥跟去赌场好几次。你哥为人大方,只要是朋友,谁缺钱都喜欢问他借,谁开口你哥都会借。这么肥的一头羊,刘本怎么可能不宰?”
嗯,既然你敢宰羊,那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吞下这头羊。
不管edison出于什么心理才告诉自己这个实情,穆亦漾都会承他这份人情。她真心地说句:“谢谢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告诉家人的。”
把这事告诉你,就是想让你说给你家大人听的。不管这事有没有对添堵的事情,他一定会努力去做。谁让这个当初硬是抢走自己的女友。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穆亦漾不知道edison的前女友被撬走的事,只是以为两人不和,反正,在工作当中,身旁总有与自己不对付的人。
眼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edison在总机坐了一会,就下去礼宾部。
穆亦漾就说,只要是与二伯一家有关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有时候,她真的不想去二伯家,宁愿二伯来她们家就好。再说,自己家里这么大,二伯又喜欢来这里坐,让他们来自己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主要的是,她觉得二伯家,真的好压抑。
眼下,又碰到阿洋哥哥这件事。阿洋哥哥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明明知道,家规的其中之一就是禁赌。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赌过钱,为何,现在偏偏沾赌呢?真的是人傻钱多寻刺激吗?
想起阿洋哥哥还叫自己打听刘本底细的一件事,他的脑子是什么做的,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打探到他赌钱的事情吗?他这么有恃无恐,谁给他的底气?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不会被人发现?
自己已经可以预见二伯家将会是一种鸡飞狗跳的情形,唉,二伯人前过得风风光光的,人后怎么就这么糟心啊?
都怪那个刘本,穆亦漾生气的时候,喜欢迁怒人。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阿洋哥哥根本就不去赌钱,自己也不用像现在这么麻烦。这个过街老鼠,迟早会有被人打得惨不忍睹的那天。
就这样,在穆亦漾心神不宁之中,她的夜班熬完了。好不容易等至上早班的和lynn过来接班,她急急忙忙地交代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拿着总机的交班本,勿勿地赶去前厅部的办公室。
前厅部的办公室里,前台的同事还有豪华阁的同事正在交接班,人很多,她也没注意看清楚都有谁。
正当她放在值班记录本之后想要离开时,前厅部秘书的位置那里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哟,富二代二号,下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