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假惺惺地关心别人,猫哭耗子假慈悲。大人物像个笑面佛一样,脸上笑呵呵,然而,笑容却达不到眼角“是啊,最近有点累。”
中毒本来只是身体累,可是,被小丫头的荒谬想法的中伤,最让他心累。如今,这个始作俑者,竟好意思问他,他累不累。果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水晶兰的毒已经解,怎么还会累?不过,大人物日理万机,他也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身体上有点吃力,不足为奇。
穆亦漾好心地提醒着“再累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工作永远也做不完的,您悠着点。”
听听,还会关心人来着。只是,这份关心,他可承受不起。大人物觉得自己的假笑,很不自然,嘴角快要抽筋“我们的囡囡真乖。”
“我本来就乖。”
暂时没有听出大人物的话里有话,穆亦漾毫不犹的自夸,她随手拿起一块桃花酥“味道也可以,您两位不吃吗?”
“刚才你还说不喜欢,怎的现在吃上了?”
吃货就是吃货,嘴上说不喜欢,可是不到两秒钟,那块不喜欢的东西已经被下肚。他就说嘛,哪有吃货不想吃的东西。小丫头的话,果然信不得。
真的有问题,穆亦漾偶然对上大人物恨得牙痒痒的目光,呆住了“伯伯,您怎么那样看着我。”
既然被你发现,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大人物凉凉地问“怎样看着你?”
“怪碜人的。”穆亦漾放下桃花酥,单纯的眼睛闪烁着不解,“我最近没得罪您老人家。”
臭丫头,好意思说你没得罪我。大人物内心那股无名火蹭地踊上来,他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囡囡,自己做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
是啊,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何您深仇大恨地看着我的原因。穆亦漾坦荡荡地说“伯伯,明人不做暗事。我如果不小心得罪您,您直说。害我在心里想了大半天,也想不出子丑寅卯。”
大人物夫人和旦旦被两人的对话弄得稀里糊涂,大人物夫人还以为大人物因为公事而心情不好,她温柔地安抚着大人物“最近两天你累了,早点休息。”
我是累,不过,是被小丫头给累着的。大人物脸色一变,不想再装下去,决定与穆亦漾撕破脸“囡囡,我听说,你姨姨身体不舒服这事,你怀疑我。”
哦,原来大人物在气这件事情,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穆亦漾松了一口气“只是怀疑,事实证明,您不是。”
他老人家怎么回事,自己身上的嫌疑被洗清,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他看上去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一样。
囡囡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丈夫,大人物夫人想不明白“囡囡,你怎么会怀疑你伯伯。”
不管何时何地,夫人总站在自己的一边。大人物欣慰地揽着夫人,义愤填膺地盯着穆亦漾“你姨姨说的没错,说,为何怀疑我?”
怀疑还需要理由?不过,你要理由也可以,多到一箩筐也装不下。穆亦漾对上大人物迸火的双眼“我怎么也想不到,您的御用医生,竟然会背叛您。再说,出现这事,枕边人的可疑性最大,于是我才怀疑您。”
小丫头什么逻辑,为何枕边人的可疑性最大。大人物快要咆哮起来“怀疑谁都不能怀疑我,我对你姨姨的感情,天地可鉴。”
然而,他对夫人的深情告别,除了能换来夫人的情深款款的柔情注视之外,换不来穆亦漾的信任。相反,他在穆亦漾脸上看到的,却是不在乎“老祖宗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您的地位,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多个别人的存在。反正我的想法是,没出事之前,往得最坏的方面想。所以啊,我觉得,最坏的方面就是,姨姨出现意外,刚好可以腾地给别人。”
听完她的解释,大人物气着头脑快要冒青烟,大人物夫人听着啼笑皆非“囡囡,你的危机意识,比我还要超前。”
“姨姨,我会这么想,那是有事实为依据。看我爸妈,我大姐说曾经两人的感情可用上邪这首诗来形容;可是,自从我出生之后,我觉得用恩爱夫妻不到头来形容他们两人最合适。所以,即使您说您爱姨姨爱到天怨人怒的,那更多的是语言的修饰。再说,我只是怀疑您而已,我可没有一口咬定您就是凶手。我在怀疑您的同时,也怀疑医生。确切地说,您只是我的怀疑目标之一。”
我忍,我忍,我再忍。大人物深呼吸,再呼吸,连吸三口气之后,咬牙切齿地问“不过,你觉得我的可疑性,更大于医生,对不对。”
“呵呵,您别见怪。我怎么也想不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医生,竟然是个叛徒。”
穆亦漾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只是,她的谄媚在大人物的眼里,无比的刺眼和可恶,以及,不能原谅。
依我看,你也是一个小叛徒。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气得大人物捂着心脏“丫头,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那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惦记得地里的心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穆亦漾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观,“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小丫头顽固不化,大人物恨不得敲开她脑子,想看看里面装的是锡还是金刚石“谁说的?”
“我爸说的。”穆亦漾说得理所当然,顺便还加了一句让大人物无法反驳的话,“我可是亲身经历过。”
对于一个经历不幸婚姻对爱情不信任的小丫头,我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大人物觉得再说下去,他会被气炸“丫头,你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你身边也有许多婚姻幸福的人,对不对?”
“当然,我姥爷姥姥,他们那才叫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还好,这说明小丫头还不至于偏执到无可救药的地位。大人物试图缓和一下语气“既然这样,为何你不相信我?”
“那不一样,您身居高位,诱惑太多。姨姨虽然保养得当,但毕竟上了年纪。而您呢,即使七老八十,可是男人都喜欢看到光鲜照人的美女。”
说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性子再好的大人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连名带姓地怒吼“穆亦漾。”
高分贝的声音,令三人吓了一跳。穆亦漾不但没有吓到,反而瞪着圆辘辘的大眼睛怪大人物“我年轻,听力好,您吼那么大声做甚。”
你还有理是吧,大人物伸出抖得厉害的右手,声音都在发抖“你不相信我,我还不相信你。你个小白眼狼,亏我对你那么好,你,你,你却觉得我对逑逑有二心。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是是是,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错怪您老人家。好吧,我在这里,给您郑重道歉,行不行?”
穆亦漾翻了一个大白眼,无奈地主动示弱。只是,她的道歉,在大人物看来,是鳄鱼的眼泪“有你这么道歉的吗,拽得像个二百五,难道我冤枉你不成?”
这也不可以,那也不行,穆亦漾索性两手一摊“我都道歉了,您还想怎样嘛。”
对啊,自己能拿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怎么样。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活脱脱的一个小祖宗。大人物好想一拳砸在棉花上“若我是你老子,我早就削你来着。”
想得美,穆亦漾翘起了二朗腿“别说您老胳膊才腿的,就连我爸,他那么硬朗的身手,想打我的时候,愣是连边角都没挨着。”
我偏不信,没人治得了你。大人物阴森森地笑着,下一秒,扯着喉咙大声喊“阿观,阿观。”
不是吧,真让观叔揍我?穆亦漾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放下二朗腿,警惕地看着大门口,心里策划着逃跑方向。果然,不到三秒钟,林观出现在客厅里。
看到他,大人物挺直了腰杆,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公式化地命令“来,把她给我狠狠揍一顿,再丢回杨家。”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打不过杨观,留下来只有被揍的份。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不待林观上前,穆亦漾吓得赶紧飘出古家,临走之前还扔下一句气死大人物的话“我看您是脑羞成怒。姨姨,您心里得有个小算盘,别被伯伯骗得团团转。”
大人物直接蹦起来,冲着她的背景吼着“你个小丫头片子,走都走了,还挑拨离间。”
拉着丈夫坐下来,大人物夫人好声好气地安抚他那颗被气得七窃生烟的老心脏“行啦,囡囡年纪小,不懂事。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我知道你的心,这就足够了。”
还好自己的夫人相信自己,大人物一把抱着夫人,低喘着气“我知道,即使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会一直对我深信不疑。”
夫妻间的恩爱秀,外人不宜久留。林观看了搂抱在一起的老夫老妻,还有坐在旁边眼愣愣地看着父母卿卿我我的旦旦,他无声无息地离开。
搂了两分钟,两人还不分开。旦旦忍不住开腔“我亲爱的父亲母亲,你们抱抱就行,别搞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
怎么忘了这不长心眼的臭小子在,大人特依依不舍地放开怀里不停推着自己的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你个电灯泡怎么还在,滚回你房间去。”
“我这个电灯泡可是老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旦旦挨着大人物夫人坐下,“妈,你别怪囡囡。她也是一番好意。”
臭小子,我怎么忘了,这事,说不定这自小子还掺了一脚。大人物两眼一瞪“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囡囡的想法。”
肯定知道,说不定,这头小白眼儿狼,也会被臭丫头带偏,以为自家老子心存二心。这么想着,大人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小子,你对你老子,能不能多点信任?”
“我当然相信您。”
儿子就是儿子,关键时候,他这个做儿子还是会站在老子的身边“我是这么想的,囡囡的话多少说中点理,您永远护着我妈,可是,万一老妈是别人的眼中钉,那可怎么办?所以,我求囡囡帮忙,嗯,我的意思是说,让她帮忙查检一下老妈的身体。”
迟了,他的话,引起父母的注意。尤其是大人物,他更是惊讶不己“小丫头真的会解毒?”
糟糕,怎么办,他说漏嘴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吧?旦旦有点支支吾吾“她是认得这毒。”
“别打岔。”大人物夫人直接打断儿子的话,“我问你,我身上的毒,是囡囡解的?”
一直以来,囡囡虽然也时不进来家里,但是都是和旦旦一起玩的时间多,很少主动往她身边凑,偏偏那几天例外。囡囡一直在她身边转,还时不时给她扎针、泡温泉、吃饭。原来,她是在不知不觉当中,给自己解毒。
在父母的逼问之下,旦旦只能坦白从宽“我当初向囡囡保证过,不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您二位可别出卖我。要不然,囡囡日后不理我怎么办?”
夫人身上中的毒是小丫头出手治愈,自己得对人家道谢才是。既然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只是,大人物转头一眼,心里又开始泛酸水“旦旦,为何她愿意帮你妈治,不帮我。”
“爸,在没有打消囡囡的怀疑之前,我觉得她不愿意帮您解毒。”旦旦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的脸色,“您别怪囡囡,她不了解您才误解您。再说,正是由于她怀疑您,小二叔才会更加坚定对医生的怀疑。所以这才快速地查清是谁下的黑手。”
“旦旦说的没错。”大人物夫人也帮着穆亦漾说话,“那孩子是个单纯的,黑是黑,白是白,肚子里没什么弯弯。她虽然怪错您,可是出发点也是为我好。”
若不是看在她担心夫人的份上,我早就骂她哭鼻子。大人物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难怪她和老爷子们那么聊得来,原来都是看我不顺眼。呵,我就不明白,她怎么对我这么多疑?难道我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脸?她哪能因为她老子的旧事而怀疑我。”
这个时候捅人家的伤痛有意思嘛,大人物夫人不满地拍了一下大人物的胳膊“揭人揭短,小气鬼,没点肚量。”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大人物赶紧道歉“口误,口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被小丫头气到。”
“老爹,看到囡囡帮助老妈的份上,改天您得好好地向人家道谢。”旦旦提醒着他,“但你也不要作得那么明显,万一被囡囡看出你们已经知道她帮老妈的事情,那倒霉的可是我。”
连飘带飞的穆亦漾飞快地回到杨家,意外地看到书房亮着灯。她好奇地跑过去,看到杨贞坐在那里“二大爷,你们这么快回来?”
一阵风似的飘回来,怎么这么急。杨贞看着她“有狼狗在后面追你?”
“比大狼狗还可怕,那个观叔,我迟早要揍他一顿。”穆亦漾气呼呼地坐在他对面,“大人物知道我怀疑他的事情,他觉得我故意冤枉他,特意让观叔揍我,幸好我跑得快。”
能让小丫头忌惮的人,林观是唯一的一个。杨贞觉得,日后小丫头不听话的时候,或许把林观抬出来,说不定有些效果“我得好好巴结阿观,日后你不听话的时候,我也让他揍你。”
怎的个个都想揍我,穆亦漾不高兴地嘟起嘴“我可不是泥巴,随意任人捏。我打不过观叔,我还跑不过他?再说,莫欺少年穷。我现在打不过,不代表日后我也打不过他。等他老了的时候,我还年轻。迟早有一天,他打不过我。”
凭着自己的年龄优势,我熬也要熬死他。穆亦漾想想也有点泄气“观叔他根本不是人,谁会有那么高强的武功。这种人,只配活在传说里。”
“你们出发东北的时间已经定下来,飞云也跟我商量过了,到时,阿宗和你们一起出发。”
“好咧。”
穆亦漾美滋滋地想着,到了那里之后,她要玩遍美景胜地,还要吃遍各种美食小吃。呵呵,至于营里的那些训练,不过是她日常锻炼的其中某种方式。
当她眼珠子溜溜转的时候,杨贞知道她已经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不外乎就是哪里好玩哪些好吃。他摇了摇头,叮嘱“囡囡,你在西北怎么玩都没事。可是,在东北的时候,你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别一个人满大街跑。”
“我才不担心呢,东北是我姥爷姥姥的老家。”穆亦漾笑呵呵地说,“宁爷爷说,那里有不少的亲戚朋友在。我到东北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由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