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之后,穆爸爸把这事对女儿女婿说了之后,阿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家人“曹家人有点可疑。”
想当初,曹老太爷与自己和小妹见面,老人身边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小妹之后浑身不自在。后来,小妹将吴老太爷百岁宴上的情形说出来之后,阿漪就看曹家人不顺眼。
阿涟没有见过曹家人,只是听妹妹们说过“阿漪,你觉得,是老太爷的意思还是蜘蛛人的意思?”
莫名的,阿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曹老太爷没有好感。她觉得,人都到了门口,却不敢迈进院子里,亲眼见太姥姥一面,肯定因为心里有鬼。
上了年纪的人,阅历一大把,不会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阴招。阿漪不觉得曹老太爷有那么无聊“那小龟孙被小妹整得快有心里阴影,心里恨得牙痒痒。”
话虽如此,而幕后之人不太可能是他。即使他想在背后搞动作,他那要面子和里子的老爹,不会任由他胡来。所以,这事在明眼上看着曹家嫌疑最大,可实际上与他们没多大关系。
想了想,阿涟觉得不排除想获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可能。说句实话,她压根不把这个传闻中的风声放在眼里“要给我们家一个教训是吧,来啊,来一个,我宰一个;来两个,我剁一双。”
从小到大,因为小妹恶名在外,渐渐地,大家自然而然地忽略一个事实。那就是穆家的另外两位姑娘,也是一拳可敌八手之人。
贺高一听到有麻烦上门里,精神一振,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蠢蠢欲动的雀跃“宝贝姐姐,咱们一定让那些小人有来无回。”
就像小时候,别人欺负他时,他每回都是第一时间找阿涟,像条可怜兮兮的小狗一样找阿漪寻求安慰,然后阿涟帮他报仇雪恨。不管大事小事,阿涟想做什么,贺高总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的追随。
渐渐被穆家人同化的慕容俊浩也等着看热闹“那这回,是不是有好戏可看?”
听到这话的小姥爷眼前三道黑线,家里现在有两对婴儿期的双胞胎,你还觉得家里不够热闹?难道说,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太平静,想给平静的生活添加一些色彩。
是时候给这些孩子们提个醒,免得一个个心大的不把这事当一回事。小姥爷认真地劝说着正处于热闹讨论中的年轻人“我们大人可以不当一回事,只是宝宝们要注意。我看,这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出门时,尽量不要带孩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大人有自保的能力,宝宝却不能自保,需要大人的保护。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伤谁都好,就是不能伤自己的孩子。阿涟微微一笑,那笑容,令罗刹见之胆寒“敢动宝宝,打断他们的第三条腿,让他们断子绝孙。”
与穆家人的平静不一样,穆二伯家里却闹开了锅。阿洋听了穆二伯的话之后,气炸了锅“奶奶个孙子,敢来找我家麻烦,上哪吃的熊心豹子胆。”
咱们家被找麻烦,也不是第一回。穆二伯淡定的说“去年你不就被绑过一回?”
那时的他,可不见能这么蹦跶。
您老人家真是我亲爹,哪壶不开提哪壶。阿洋不自然的嘿嘿两声“那不一样,我现在可没惹祸。”
“行啦,爸爸又不说这事因你而起。”
阿霞将站起来又手叉腰的阿洋拉下来,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担忧“爸,是找小叔家的麻烦,还是我们家的麻烦?”
若是自家的麻烦,这个容易解决,无非就是经济利益之间的纠纷;如果是小叔家的麻烦,那更不足为惧。小叔一家根本就不怕麻烦,反而是麻烦畏惧小叔一家。
职业的关系,阿文觉得还是公事公办更好“爸,要不,我们还是…。”
不等他说完,穆二伯直接打断“无凭无证,别人还以为咱信口开河。”
他看了一眼女婿,觉得女婿哪都好,就是有时候脑子转不过来“阿文,职业关系,你的看法可能和我不一样。有些事情,它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自己,上班和出任务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阿文是一个可塑之材,听说局里的领导还有尤书记都想培养阿文,所以阿文经常参加重要的活动。正因为这样,穆二伯没把他知道的一些细节告诉女婿。有时候,知道的多,对女婿不一定有好处。免得那个憨女婿把自己的头发想白,都不知道如何作决定。
等到大家都说完之后,二伯母最后才发表意见“老封,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到九斤家里待一段时间?”
吓了穆二伯一跳,这事他压根没对大伙提起,老伴是怎么知道的“九斤和你说?”
“没有。”
二伯母摇头,她深知自家小叔子的为人,碰到这些事,他肯定会想出一个确保所有人安全的万全之策,除了穆家村之外,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九斤的家里。
“九斤和弟妹肯定欢迎我们去,阿涟早已出了月子,我们在九斤家里待一段时间,也不打紧。”
家里有人坐月子里,一般孕妇都不会到那家去逛门,免得冲撞。但是阿涟早就出月子,不用忌讳这点。
只是,她想去,可是阿溪和阿霞觉得没有必要,主要还是不方便。阿溪是第一个反对的人“妈,算了。有小叔在,没他搞不定的事情。”
阿洋也出声附和“那是,去小叔家里吃饭还好,去打扰小叔一家一段时间没必要。这样做,岂不是称了小人的心,觉得我们一家没骨气,遇事的时候就像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最后,一家人商量了一小会,决定待在家里。只是,女人和小孩子减少外出时间,男人负责保护女人安全。穆二伯再三叮嘱阿洋,让他好好陪着阿霞,半步不离。
过了年之后,阿溪已经辞去教师的工作,在家里养胎带孩子,有空的时候就帮着穆二伯看公司的合同和文件。有时候,她也会拿公司的财务报告,与阿霞和阿洋一起讨论。
每当讨论这些公事的时候,阿洋两眼一眯,睡虫上脑,累得犯困;反而阿霞能听得入耳,有时候姑嫂两人还能就某个投资项目说和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
每当看到这一幕,二伯心里更加坚定要把事业传给女儿的打算。当然,如果儿媳愿意,他也乐意传授儿媳生意经。
至于儿子,反正他会开车,到时,让他给自己的姐姐或媳妇当司机,总比在外面招个专职司机强。
回到房间之后,阿溪心里有点不安,她偷偷地打个电话给阿涟“阿涟,小漾现在怎样?”
敏感的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越想越觉得可疑。她觉得,人家想要针对的,并不是小叔一家或自己一家,很可能,与风头最劲的小堂妹有关。想到小堂妹们认识的那些个人物,以及最近这大半年时间她都待在京城,她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小漾自己一人在京城,家人远在海门,鞭长莫及,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想帮都帮不了她。因为担忧神经粗条的小堂妹的安危,身为好堂姐的她赶紧打电话给阿涟。
“姐,小妹没事,不用担心。”
阿涟有预感,二伯家里若有人猜到真正的原因,十有这人是阿溪姐姐,果不其然。穆家的姑娘,就是厉害。
“傻小妞,真让人担心。除了打架比别人强,拳头比另人硬,脑子灵光之外,啥都不懂。”
每家都有一个臭屁孩令人担心,自己家里是阿洋,小叔家里是小漾。阿溪觉得京城是小漾的祸地“阿涟,不是你姐我迷信。反正吧,我觉得京城不是风水宝地。按我说,你们早点让小漾回家。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小漾只要离开家,都没好事发生。去趟少林,受伤;去趟罗马,婚变;去趟京城,好不容易见到太姥姥一面,可惜没多久,老人家仙逝。
阿溪想不通,既然这样,小漾待在海门就好,何苦跑外面给自己找罪受。
这话说到阿涟的心底去了,是啊,从小到大,因为年龄差的关系,三姐妹很少有一起生活的时间。好不容易,自己和阿漪都回家了,小妹却一人待在京城打理生意。
也许,外面的世界对小妹并不精彩。她得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让家人把小妹叫回来。到于京城里的生意,请人打理就好。
回到卧室的贺高见状,把发愣的阿涟搂在怀里“宝贝姐姐,在担心小妹?”
别说人家的亲姐姐担心,连他这个从小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亲姐夫也担心她。看到挂了手机之后的阿涟一看皱着眉头在思考问题,贺高知道,这事肯定和自己的小姨子有关。
趴在贺高的怀里,阿涟轻声问着“牛牛,我们把小妹叫回家好不好?”
“当然好。”贺高也觉得,自己那个小姨子孤身在外,绝对照顾不了自己,“等小妹回来,我就安排相亲。到时,我把所有的好男人都叫到跟前,一字排开,她喜欢哪个挑哪个。”
相亲,我晕。阿涟被逗乐了“干脆,来个比武招亲,这样更合适小妹的风格。”
那可不行,以囡囡的拳脚,比武招亲的话,大龄剩女她是当定的。贺高苦恼着“身手比小妹好的人,我找不到啊。”
想想看,杨贞身边的那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可是呢,还不是照样被小妹给打趴在地下。阿涟觉得自己想得过于理所当然“两条腿的男人容易找,拳头比小妹硬的男人不好找。”
她唯一知道令小妹认怂的人,是一个名为林观的人。只是,听说那人已经是一个中年大叔,这种人,绝对配不上小妹。
算了,桃花不可强求,注定的姻缘逃不掉。阿涟放弃为自家小妹做媒的念头“她还小,才22岁,慢慢来。”
换成别人,这个年纪,还在大学里啃书。贺高表示同意“小妹的事情,我们还是别插手,让她自己作主,免得帮倒忙。”
在贺高看来,当时如果不是外父外母多事,主动让大卫搬到家附近住,说不定,那老外与小妹就不会在感情上有什么发展,更加不会发生闪婚后不到一年就闪离的事情。
丈夫的看法换来阿涟的大白眼“那个老外不识货,错过小妹是他一生最大的损失,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今日不同往时,现在家里的情况,即使小妹说要嫁给住在赤道附近的人,爸妈也不会反对。阿涟狠狠地说“等着吧,金毛和他的新欢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说她是酸葡萄心理什么的都可以,反正她见不到大卫有什么好结局;而且她感觉大卫的最后归宿绝对不会是什么性感的金发美妞。
深有同感的贺高甚为同意妻子的说法“那人只是小妹的过客,然而,错过小妹,将是他人生最大的遗憾。宝贝姐姐,爷爷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免得我遭人黑手,拖累你。”
亲身经历乱世年代和黑暗时期的贺老爷子,见识和想法比别人长远。以穆家人的性情,他不担心亲家一家人的安全。反而,他觉得,如果说穆家人有软肋的话,就是两个姑爷。
毕竟,他也是亲眼看着阿涟和阿漪两姐妹长大的人,两姐妹的性格和身手令光头阎王满意。光头阎王本人都觉得满意,还有什么令人担心。
只是,好兄弟小艾的遭遇,还是令他心里发悸。于是,他赶紧叮嘱小孙子,让他保护自己。只要跟在阿涟的身边,小人肯定无法下黑手。
知道爷爷想法的贺高哭笑不得,爷爷的想法应该反过来,应该是他保护宝贝姐姐的安全,怎么变成宝贝姐姐保护他?
岂料,爷爷气冲冲的语气还夹着一丝蔑视“你能扛下你老婆的一拳?再说,从你光腚流鼻涕开始,一直是你老婆保护你,整个海门谁不知道。就你,还想保护你老婆?笑话。你别拖阿涟的后腿,我就阿弥陀佛。”
灰溜溜的贺高摸着鼻子,心里有点不服气。小时候,他一直扮可爱装弱者,用这招吸引阿涟的注意,趁机可以粘在她身边。哪里知道,这个泡姐妙招到了别人眼里,竟然成为他是弱者的那方。唉,扮了二十九年的弱者,误会已经解释不清。
听出丈夫语气的微软的抱怨和不甘,阿涟突然觉得丈夫才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腹黑小子。想起这个臭小子当初是怎么把自己蒙骗到手的,她忍不住一拳招呼到他胸膛“你个小屁孩,连我也被你骗到手。”
“呵呵,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屁孩。”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听到别人叫他自己小屁孩,可是,这个是宝贝姐姐对他的称呼,他喜欢,他愿意,他就当宝贝姐姐永远的小屁孩。
他紧紧地搂着阿涟撒娇“我最爱的深爱的相爱的亲爱的宝贝。”
肉麻的话语不要钱的从他骗死人不偿命的大嘴巴里撒出来,然而,两声大煞风景的啼哭声打断他的甜言蜜语。深情的表白被迫中止,贺高心里怨气丛生,讨厌的,他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生下两个专门跟他抢老婆的臭小子。
是的,突然哭闹的正是阿涟的双胞胎,在贺高的眼里,这对双胞胎就是他最厌恶却又无可奈何的情敌。
不为别的,俩小子才来世间短短几个月,可是好像投胎时忘记喝孟婆汤,专挑他和阿涟的两人时间捣乱。只要他粘着阿涟超过五分钟,小子们立马集体抗议,咿呀鬼叫,挥舞着藕节般的小胖手,踢晃着大象般健壮的小胖腿,非要在浓情蜜意的夫妻之间插进不和谐的噪音。
幸好,虽然当了妈,不过,在宝贝姐姐的心里,他还是排第一。一开始的时候,阿涟的注意力确实有被双胞胎引过去。幸好,在他的努力卖惨,还有长达28年的骨灰级别的弱者形象之下,阿涟的首要关注力,还是回到他身上。
这个时候,贺高总是一副胜者为王的姿态,趾高气昂地对着儿子们示威。哼,还在喝奶的小子们,想跟你们老子我斗,省省吧。
看吧,已经习惯儿子们时不时地哼唧两声的阿涟,她只是回过头,远远地看着婴儿车里的双胞胎“宝宝们别不是饿了吧。”
“哪有,他们半小时前才喝的奶。”
饿,才怪,这对儿子比谁都能吃,一天到晚除了喝奶就是喝奶。不是肚子饿,而是眼馋,眼馋父母的恩爱。
贺高觉得,再过两个月,这对小子应该睡到隔壁的婴儿房去,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要不然,把他们抱到爸妈的房间,或者小姥爷的房间。其实,不管是哪里都行,只要不打扰他和妻子的恩爱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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