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烬听了他的警告,立即恭恭敬敬地回道“这点,摄政王大可放心,我慕容烬敢对天起誓,此生绝不会再让阿照受到半分委屈,若违此誓……”
“嘁,冠冕堂皇的誓言谁不敢发啊,尽会吹嘘些不实际的,真做得到那才叫本事。”
慕容烬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颇有挑事味道的话,给生生打断,顿时眉头皱起,抬眼睨向说话的高玄弈。
高玄弈现在才不怕他呢!
揉着刚接好的胳膊,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光明正大地对着沈行洲挑拨离间道“摄政王你是不知道,盛凉当年和亲过去的那永乐公主,他的结发妻子,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就给弄死了。指不定等过个三年五载,阿照姐美人迟暮了,他再一个见异思迁,直接把阿照姐也整没了也说不定。”
见当着自己的面,这小子还敢如此胡说八道,慕容烬脸色当即就黑了。
正想斥声让他别瞎说,就见沈行洲皱眉看向他,问“真有此事?”
这几年他深居简出,对这些小事倒没怎么留意,但慕容烬一登基就死了太子妃的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慕容烬冷瞅了眼幸灾乐祸的高玄弈,不慌不忙地否认道“并无此事。”
“并无此事才怪,要不是你动的手,你那太子妃嫁给你那么久,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你一当上皇帝,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她就死了?我看你就是想…想让她给某些人腾位置。”
怎么说也是个亲戚,高玄弈越说越来劲,激动得跟想给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姐,向他讨个公道似的。
见他被自己质问得说不出话了,更是一脸得意道:“看吧,被寡人说中了,他沉默了,心虚了。”
慕容烬眉眼微敛,本不想与他一般计较,可终究忍无可忍,当即冷声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什么腾位置,我与阿照年少相识,这辈子就她这一个太子妃,这一个皇后,这一个妻。难道她在宫中待久了,想换个身份四处玩玩,我还要困着她不成吗?”
“谁胡说八道了,寡人看你是被寡人拆穿了,恼羞成怒了,什么换个身份,你分明就是……等等,你、你刚说,阿照姐是你的太子妃?”
话到一半,高玄弈突然愣住,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个重点。
这慕容烬,好像就娶过一个太子妃吧,好像也没什么继妃之类的吧?
想着,高玄弈莫名有些虚,可随即又觉得好笑,直接自我否决道“不可能,据寡人所知,裴银生得貌美,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性子更是温柔如水,嫁到北燕也是贤良淑德,怎么可能是她,你少骗人了。”
那阿照好看是好看,可她那个连野兽都能吓退的气场,别说什么贤良淑德,光是温柔如水都跟她挨不着边。
说她是裴银,怎么可能嘛,骗骗别人还差不多,他才不傻嘞!
“怎么就不可能?”见他质疑,慕容烬冷声道:“你如此关注盛凉,难道就不知,裴家阿银,小字阿照,盛凉先帝亲赐封号永乐,于北燕德宣帝十七年和亲至燕京,嫁于北燕太子慕容烬么!”
“小、小字?”
他说的开头和后面的事,高玄弈都知道,可这小字,谁特么知道啊!听都没听过。
再者,裴银一个女子能有小字?
一时间,高玄弈有些愣住了。
也在这时,他猛地想起在林间时,阿照说过的话来。
娘的,难怪她会那么问,原来她就是裴银啊!想到自己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不要脸的话,百年难得红一次老脸的高玄弈,突然有些无地自容的耳根发烫了。
丢人啊,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一旁的沈行洲淡漠的脸上,也露出一抹诧异,但想到自己与阿照认识时的地点和境况,又有些不解道“阿照既然是裴银,那当年本王与她相识时,为何她却是孤身一人身在盛凉长安,而彼时盛凉裴家,为何又还有一个裴银?”
此事,沈行洲最为印象深刻。
几年前,在与阿照认识之前,他去长安的路上,马车路过盛凉洛阳时,他乘坐的马车,在街道上不慎与人家的发生了摩擦,当时对方上来就气势汹汹的怒骂。
后来得人检查,发现是他们的马车撞的他的,那马车里的女子,以及她的一众随从,非但没觉得理亏,还颇有仗势欺人之势,开口就直接跋扈地抬出了那车内之人的身份。
而那马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名声大噪的裴家五小姐裴银。
也正是因此,他对后来的和亲公主印象太差,每回听到她的消息,便不耐烦地直接忽略。
而阿照这边,自认识之后,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便一直对过往只字不提。他唯一能查到的,也就是盛凉小皇帝与她有所牵扯,待她也不同寻常。本以为是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不想竟别有隐情。
沈行洲放下酒葫芦,与高玄弈静候着慕容烬的回答。
只见慕容烬神色复杂,看着黑夜上空的那抹明亮,半响才语气沉重道“当时身在裴家的那一个裴银,早就是假的了。”
“假的?”沈行洲一怔。
“是,假的。”慕容点头,继续道:“当年阿照命格清贵,遭人嫉妒,被夺了身份,还被人抓去了天启,受尽折磨。而你们遇到她的那会儿,应该就是她死里逃生,逃回盛凉之时。”
“竟有此事!”闻言,沈行洲大为震惊,而后突然就明白了,当年相识,阿照为何患有一身蛊毒,为何会有千年霜草,为何天启唐家会追杀她,却又多年无果了。
因为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阿照,有的,只有盛凉拥有金凤命格的裴家丫头。
“你意思就是,裴银当年被人鸠占鹊巢了?可她身份不简单,难道那裴家的其他人,就没一个发现异常的吗?”高玄弈好奇不已。
“裴家其他人?呵!”
提到裴家那些伪君子,慕容烬眸底微冷,闭目冷笑了一声,神色有些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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