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业和孙海德面面相觑,愣神了很久,这乱糟糟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我就是来吃喜儿的,没想到碰上这个事。”
孙海德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立马抽身回家,不想掺和这么闹心的事。
“来都来了,搭把手也不能看热闹,张老五呢,张老五,张老五!”
张顺业看着外面喊着,刚才张老五还在他周围绕,也不知道这会儿子工夫跑到哪里去了。
“顺业叔,海德叔,就麻烦你们一躺,把我爸送医院吧。”
盛暖阳慢慢的站起来,看着张顺业和孙海德两个人说着。
“这……”
孙海德本来不想耽误太长时间,刚想推脱,可是看着盛暖阳无依无靠的模样,索性也就硬着头皮点了头,这样违了心思的活计,他还是头一次干。
“那就谢谢两位叔了。”
盛暖阳深深的朝着他们鞠躬,转身就跑了出去。
张顺业和孙海德俩人又是一愣,没看懂盛暖阳跑出去干嘛,回过神来的时候,怕盛暖阳出事,赶紧叫张明芳追出去。
张明芳四处看了看,在门口也不知道她往哪里跑的,就站在门口张望着。
盛暖阳从东边赶着牛车回来,冷静沉稳,不慌不忙的朝着家门口这边走过来。
“阳阳,你什么时候会赶牛车啊?”
张明芳瞠目结舌的,指着牛车,满脸不可置信的走到盛暖阳的身边。
盛暖阳只是浅笑一下,朝着张顺业和孙海德摆摆手,这是时候她还哪有心思跟张明芳谈论这个事情啊,现如今她眼里心里都是盛九成,这盛九成要是真的疯了,她的世界可就塌了。
“顺业叔,把我爸领过来吧,你去把钱装来。”
盛暖阳朝着院子里说着,看着顾胜兰愣愣的样子,她就把手里的缰绳和鞭子都递给了张明芳。
张明芳被吓得瞬间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的,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拽过牛车,看着盛暖阳想喊,她还怕这一喊惊了牛,没办法只得巴巴的等着,张顺业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心。
盛暖阳从柜里拿出钱包,让顾胜兰看家,她拍了拍顾胜兰的肩膀,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顾胜兰看着盛暖阳的背影,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医院的路上,是张顺业赶着牛车,他怕上了大路盛暖阳操控不好,这要是在半路上惊了牛,可就不好办了。
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听着盛九成咿咿呀呀的说个没完,光是听着,就让人揪心。
盛暖阳一直拉着盛九成的手,这个时候才看到自己父亲干裂的手指,还有那满是老茧的手掌,跟她滑嫩的手相比,他的手伤触目惊心。
盛暖阳心里面酸酸的,摸着盛九成的老茧,看着他痴痴傻傻的模样,眉头一下都没舒展过。
到了县城里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午医院上班时间,张顺业和孙海德看着盛九成检查,盛暖阳去交钱。
钱花了不少,大夫检查了一番,说是遇事心里受到重创导致的意识不清醒,能不能清醒过来,全靠天意,外人无法干预。
这段话无疑是晴天霹雳一般,盛暖阳拿着报告单,呆呆的现在医院走廊的门口哭了起来,看着张顺业带着盛九成出来的时候,盛暖阳擦了擦眼泪。
“孩子啊,别难过,别难过,会好起来的。”
本来张顺业没哭,可是说到会好起来这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也哽咽了。
“他是心里压力造成的,没准等教育局把事情查清楚,还我们公道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好了呢。”
孙海德半天没说话,可是说了这么一句,让盛暖阳和张顺业同时抬头看着他。
俩人这么一看,孙海德也慌慌的,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紧抿着嘴唇。
“那就按海德叔这么办,我们先回去吧。”
盛暖阳把报告单收起来,抬手扶着盛九成就往外面走。
张顺业拍了拍孙海德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孙海德这可是生平第一次说话被别人这么重视,以往都是讨好别人,这下子心里面舒坦不少,连腰也挺直了。
“等等我,我来搭把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重视以后,就像多多表现一番,反正孙海德就是这个心情,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包揽过来,让人一直从心里重视自己。
看着几个人赶着牛车回村的时候,林天良从医院旁边的角落里走出来,手里面那些三个螺丝帽,嘴角微微勾起。
“天良哥,栗帆海下马,盛九成疯了,真是过瘾啊,大哥和林阳的仇我们也都算是给报了。”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看着林天良说着。
林天良掂了掂手里面的螺丝帽,看着旁边的那个人,冷笑一声。
“这才哪到哪啊,我大哥可是被判了刑,他们在外面逍遥快活,我不会让他们过的舒服的。”
“天良哥说的对,不能让他们过得舒服喽。”
“这螺丝帽是哪个牛车上的?”
“是,千真万确,都是按着天良哥说的位置拧下来的,保管他们到了歇马岭翻车。”
旁边的那个男人一脸奸笑的看着林天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猥琐的看着医院的门口。
“歇马岭……”
林天良想着那个岭坡度不小,确有几分疑惑。
“歇马岭的那个坡度,不摔死也能把他摔残废了。”
听到这句话,林天良把手里的螺丝帽一扔,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
“明天把家里剩下的那些钱都给我送到林业局那边去,不能让栗帆海有翻盘的机会。”
“还给那个邓通啊?”
林天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要我说差不多就得了,你那钱可都是你没日没夜用命换来的,这都给了邓通,以后你可怎么过啊!”
“去你妈的,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在外面给我管好你的舌头,不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林天良让他左说右说的说的不耐烦,朝着他脸上就来一巴掌。
“我明儿就去,可是那文恩远是栗帆海的跟班,总是有事没事的在林业局找证据,我担心他会查到邓通那儿去。”
“我自有办法,你只管告诉邓通,只要栗帆海没有翻身的地方,我保他是林业局局长,至于文恩远嘛……”
林天良看着远处,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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