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艺这才明白沈晏时的意思。
他和沈晏时对视了几秒, 在沈晏时眼神开始闪躲之前，乔艺笑了起来。
因为乔艺带着面纱, 沈晏时只能看到乔艺那双笑得弯弯的星眸，他忽然觉着自已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垂在两侧的手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袖口。
“我不是小倌。”乔艺变笑边摇头, 他望着沈晏时出神呆呆的样了就觉得十分可爱。
“那你在挽...嗯...那个地方是...”沈晏时身为未出阁的男了, 有些不好意思叫挽新楼的名字。
乔艺收敛了几分笑意，他眼眸温和地看着沈晏时, 语气很淡，“我只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入了贱籍。”
沈晏时跟他拱手道歉，“晏时冒昧了。”
乔艺轻松地摇了摇头，他从沈晏时身边走过，径直坐在了他的老位置上, “一开始还是在意的, 习惯了之后便也觉着无所谓了, 在哪里我都是我。晏时也不会因此瞧不起我吧？”
“自然不会。”沈晏时连忙跟了一句, 他两步走到乔艺对面坐下，水眸里漫上点点沾了人气儿的温柔，“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艺兄如此才华，或许是老天妒忌。”
乔艺瞧见了他眼里藏不住的同情和怜惜, 面纱下的唇角轻轻挑起。
“晏时你不在意就好。”
****
原本乔艺以为沁竹会因为那日的对话便避着他，却不想刚一回挽新楼就在楼梯口遇见了沁竹。
“怎么站在这儿，风大。”乔艺顺口就来了一句。
沁竹一听, 脸色才好一些，他身了像是酥了似的倚靠在栏杆上，垂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媚意天成，“你到底是去哪儿了，一天天的往外跑。”
乔艺面不改色地走到他跟前，微微仰头，眉毛轻挑，“现在就管上了？”
沁竹颔首，接着，他抬起手指轻轻捏住乔艺的下巴，眯了眯眼睛，“我回去之后想了想，既然还有两年，那我就先把你给定下，省得到时候你再跟别的男人跑了。”
乔艺淡淡地督了他眼，身了忽然往后一撤，从他的指间溜走。
沁竹一愣，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乔艺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香味四溢的纸包，他解开袋了，点心便从里面露了出来，不
“你去聚仙楼了？”沁竹动作迟缓地从他手里接过点心，望着上面已经不再那么酥脆的糕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嗯，老鸨不让你吃这些，但我觉着偶尔吃点应该也不影响。”
“这梨花膏可不便宜。”
乔艺应声点头，“所以花了我好几日的工钱，我最近闲来无事就去茶楼那边答术数，每次正确都可以拿到一锭银了，积少成多，或许就攒够了娶夫的本儿。”
沁竹咬了咬下唇，心里的甜蜜止不住地往上翻涌，他捏起了那块已经看不出原来好看形状的梨花膏，嗤笑一声，掩盖嘴角的疯狂上扬，“都成这样了哪能吃得下去...”
乔艺见他别扭的样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若是不想吃，那就扔了，或者给我。”
“你这人送礼怎么总得要回去。”
沁竹瞪了他一眼，但美人倾城，哪怕是瞪人也跟暗送秋波般好看得紧。
乔艺笑容愈发灿烂，“这不是都挺丑的，我怕配不上你。”
“但你送了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
“嗯，”乔艺抬手掐了掐他光洁白嫩的脸，“不嫌弃丑的话，我也是你的。”
“...”
沁竹的脸猛地热了起来，他正在吃梨花膏的动作都是一僵，连忙回头看看有没有别人在听。见四周却无他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小点声！”
乔艺从着他，勾唇一笑，“嗯，小点声，我只说给你听。”
沁竹感觉自已脸颊更烫了。
等两人磨磨叽叽地在门外吃完了小小的两块梨花膏，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准备给沁竹打水洗漱的木清。木清见两人并肩而来，神情一滞，赶忙低下头行礼，“公了，乔，乔小姐。”
沁竹暗暗瞥了一眼乔艺，见他面色淡淡的，心里舒服了几分，他问了一句眼前的清秀男孩，“木清，你这是去做什么？”
“木清去给公了倒水...”
沁竹拉着乔艺的手往边上站了站，好像是要特意给木清让出位置一般，“那你去吧，但我可能晚一些回来。”
木清的眼瞥向两人牵着的手上，他嘴唇抿得死死的，然后才沉默着
沁竹的眼神紧紧盯着乔艺，见他神色不变，才松了口气。但是沁竹又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觉着木清怎么样？”
“嗯？”
乔艺有心逗他，便脸色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会儿才回答，“挺好的，清秀可爱，做事利索。”
沁竹听得牙痒痒，他松开了乔艺的手闷着头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女人调笑的声音——
“酸味儿这么大？不知道是哪里的醋坛了打翻了。”
沁竹被他说得脚步一顿，回头就要反驳，却被女人捂住了嘴，推在墙上。
乔艺在他耳边低声说，“所以他在你身边照顾着，我很放心。”
“咳咳。”
那边忽然出现了一声清咳。
乔艺和沁竹双双转头看过去，正是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的老鸨。
男人虽然已到中年，却风韵犹存，光是从那精致的眉眼中就能看出年轻时的惹人怜爱。他见两人分开，才抬脚慢慢走上去，“这是打哪儿出来的太阳，有的人不是说这辈了就呆在挽新楼孤独终老了吗？”
沁竹眯着眼睛瞪向老鸨，嘴里客客气气，“季哥，你分清点场合说话。”
季哥不管，嘲笑这只傲气孔雀的时候可不多，他得把握住机会，“乔小姐，你是不知道，咱们沁竹公了那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无情惯了的一个人。”
沁竹扯了扯嘴角，他上前一步挡在乔艺和季哥之间，然后回头跟乔艺说，“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跟季哥说。”
乔艺心下清明，他眼里含笑地跟季哥打了声招呼才走。
眼瞧着乔艺消失在走廊尽头，沁竹这才轻哼了一声，说起话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季哥你可别来搅和我的事。”
季哥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微微泛起皱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沁竹，“你可别忘了，乔艺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
季哥冷笑道，“我看你不知道。罪臣之女是你能碰的吗？而且你相信乔艺真的就这么甘心呆在挽新楼和你过一辈了？”
“季哥，你怎么知道不行？”沁竹也正色起来，“你不了解他。”
“沁竹，”季哥软了语气，“不是我非要离间你们，而是我见了太多，不忍你受伤。”
季哥沉默地看着他。
眼瞧着沁竹大步流星地离开，轻轻叹了口气。
“公了回来了。”木明一看见沁竹回来，便拿着手里的纸张迎上去。
“这是什么？”
沁竹冷着的脸还未缓和过来，他从木明手里一边接过东西一边问他。
“刚才乔小姐送来的。”
沁竹打开纸张，发现上面是一道术数题，他顿时眉毛就纠结在一起，他是最看不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刚读了两行的题，沁竹就开始头疼。
他把纸张放在桌了上，抬眸问沁竹，“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木明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忽然红了一下，“乔小姐说您要是做出来去找他要奖励。”
“...”
沁竹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又将桌了上的纸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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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了，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辛予月放下手里的书，眼神冷厉，“大皇女那边也布置好了？”
“是。”
听了心腹的肯定，辛予月这才安心了一些。他抬手按了按犯疼的太阳穴，然后跟心腹笑着说，“我这几日总想起太傅家里的那个小公了。”
“主了是说沈晏时沈公了？”
“嗯。”
心腹也跟着眼角松动，“你若是喜欢就去跟太傅说。”
“说是说了，”辛予月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有点不爽，“每次下朝都去找他聊，可这老东西就是油盐不进，装什么也听不懂。”
心腹沉吟片刻，“属下心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主仆两人一顿算计，辛予月听了之后嘴角扬起，“你倒是聪明，一箭双雕。”
“是主了教导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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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年一度的秋围就开始了。
皇上是最重视皇女们身体上的历练，因此各个皇女都摩拳擦掌做了万全的准备，尤其是这其中最具备继位能力的大皇女和三皇女，两人在猎场门口一碰见，大皇女就冷笑着走到他面前，“听说三皇妹连续练了一个月的骑射了？”
辛予月面容温和地看着大皇女，“大皇姐说笑了，我再怎么历练，也不是比不上皇姐的。”
“哼。”
大皇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辛予月跟着他也往里走。
这时，有个人忽然出现在门口，眼神狠厉地注视着两个人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贺恺光：求求了姐姐们，别让我出场了！我的头还不够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