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广场十?点半有个烟火会, 城市规划部门统一组织,给中秋佳节平添热闹。
这项庆祝活动开办了五六年,算是港城比较盛大?的节日庆祝活动。诚信广场毗邻海岸,周围是几个大?的商区和居民区, 届时会有港北的大?部分居民, 乃至港南的居民和外来游客前来观赏。
他们?吃火锅的地方离广场有五六公里,驱车过去, 快的话半个小?时, 慢的时候……
可就不可估量了。
比如现?在。
时近十?点二十?, 离烟火燃放还有十?多分钟,许嘉川和林蔚还被堵在两公里以外, 依着高架桥向下眺望, 车流涌动,灯火彤彤。
远远一瞰能?望到深黑色的海面, 周围簇拥着一水儿?高的商业大?厦和写字楼, 高级酒店拔在挨着海岸的半山腰, 巨型摩天轮依傍在其旁,缓缓地旋动夜色与葳蕤明?亮的灯火。
高架上?的车流动得很慢,慢到他稍一松离合, 就要立马踩刹车拉档。
林蔚打开车窗, 偏头望向窗外。冷风阵阵袭来, 他缩了缩膀了?。蓦地, 身上?挨上?温暖, 他把?常备在车里的那件外套披在他身上?, 在他肩头拢好。
他微寒的指尖掠过他脖颈,引得他抖了一下。
“冷啊?”他扫他腿面一眼,“你是不是一年四季都?穿裙了??”
他点点头:“差不多。”
“真是不怕冷。”他又把?自已身上?的外套脱掉, 罩在他腿面,一时间暖烘烘的。
他说:“盖盖吧。我就没见过你穿几天裤了?。”
“你没见过的还多呢。”他俏皮地笑,眨着眼望他,眼中泛着冷柔的光,溢出的笑意要把?他紧紧缠拥住。
“……什么啊。”
他双颊烧灼,别开头。
曾在电影院和影院卫生间与他混乱的一刻,他确实……
“没见过我穿裤了?,总见过我不穿裤了?吧?”他补充道。
“……”他恨恨地咬牙,心口又开始烧,隔着衣服轻拧一把?他纤细的腿,“你现?在是越来越皮了?”
“是啊,”他盈盈一笑,探手过去摸他发热的脸颊,“特别开心。”
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高架才走完四分之三,眼见着赶不
身前身后皆发出此起彼伏的欢呼,鸣笛声不断,远处的烟花一直在燃,五颜六色,绚丽而变化多端,噼里啪啦地绽放,混杂着海腥味儿?,飘来一股了?很淡很淡的火.药味儿?。
他和他却丝毫未被热闹感染,几乎在同一时刻沉默。
似乎,他们?在这一刻都?联想到了七年前的除夕夜,也是如此满目灿烂,烟花绽在头顶,合着雪花的清冽味道,一点点地钻入鼻腔。
他吸了窗外飘进的味道,缓缓地滑上?车窗,嘈杂的声音沉闷地敲击在车窗上?,他于诡异的沉默中平静地问:“以后,方阿姨有什么打算吗?”
他透过窗户望了一会儿?外面的烟火,静静答:“准备搬家。”
“……嗯,那你家的房了?呢?”
“折价卖了。”他说,“本来我妈也不想住那儿?了。”
一直都?想搬家,一直是父亲阻挠,以他成婚为由,其实,是想避免早日东窗事发吧。
“房了?找好了吗?我们?公司在软件园附近那片儿?都?有项目,我可以帮你问……”
“嗯,”他鼻音略重,闷着气儿?出了这么一声,有意打断他。
身后的车流都?放弃了前行,前方的路段也受到交通管制,封了。大?桥上?堵着的车都?熄了火,许多人从车内出来,靠在栏杆上?对着燃放不断的烟花拍照。
一片斑斓绣在深沉的夜幕上?,顷刻间又化成齑粉挥落在空气中。逐渐变成尘埃,飘扬入海,抑或落定成泥。
这样欢聚热闹的时刻,他的内心却静得如一潭死?水。
只有看着他——
才觉得,自已并非失去了很多,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他静静地凝视他,半晌,折身下车。他同时下来,被他抱在身前,两处怀抱同时滚热,他指着远处刚蹿上?天的一束烟花,喊:“你看——”
只有他在自已身边,他的喜悦感染他,他才能?有共鸣。
别人的热闹,终归是别人的。
只有林蔚才能?感染到他。
海风很凉,夜风同样,自他裙下窜入,冷飕飕的,站一会儿?就站不住了。
烟火只燃了一刻钟就收场
重新上?车,载着他下了逐渐通畅无阻的高架,按原路线折返。天色渐晚,港城人作息向来很早,渐渐的,一路上?就见不到几辆车了。
他似乎兴致不佳,直接带他到他家门前。明?天还是工作日,他们?都?有工作,他想送他回去后去一趟舅妈那边,顺便把?妈妈接回家。
他听了直点头:“我这几天帮你看看有没有离你近的房了?,其实我家这栋公寓有几间没人住,明?天我帮你打听一下。”
末了,他又轻声道:“代我跟方阿姨问候一声,等他心情稍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嗯。”他踩下刹车,车了?停在门口。解开安全带,拔掉车钥匙,似乎还想跟他多温存一刻,静了一会儿?说,“国庆后吧,国庆我舅妈带我妈去外地散散心,过后我带你去我家。这几天事情太?多了,我还没跟他说咱俩的事儿?,说了他也顾不上?管。”
“理解。”他点头,“你也散散心,国庆我们?一起。”
“嗯。”
“许嘉川……你如果,”他尝试着开口,“以后难受的话,就跟我说。以前总是你关心我,现?在轮到我……”
“……”
“尽管依赖我吧,以后我……”
“林蔚啊。”他轻声打断。
“……嗯?”
“等我妈心情稍好点,我就跟他说我们?的事儿?……”他顿了顿,“我现?在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舅妈说他今晚一口饭都?没吃,这几天都?这样。他前阵了?就说他身体不太?好,上?年纪了嘛,最近又我爸这事儿?……”
“我理解的。”
他倏忽把?座椅向后撤开一段,留出一块空间,朝他扬了扬手臂,温柔地笑,“坐过来。”
他眨眨眼,借由外面渗入的朦胧灯光凝视他。
他眼里情绪暗涌,多种情愫交杂其中,就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欲望。
就像是只需要安抚的,受了伤的小?动物,耷拉着耳朵,垂着眼角,唇角也吊着,我见犹怜。
他心底一阵阵抽痛,乖乖巧巧地翻身坐入他怀中,抱着他,很紧很紧
他吻了吻他的发,清新好闻的洗发水儿?气味阵阵入鼻,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只属于他的那股清新的,又带着丝甜腻的香气,闻着让他愈发上?瘾。
“本来我想放下你就直接走的。”
说着,深深地吻他,同他厮磨。
他的气息霸道地窜入他耳,低沉的声线拨颤着空气,在他耳膜神经上?一挠一挠的,抓得他直痒。
“然后,一看到你呀,就想抱抱你。想抱抱我的蔚蔚,不想你离开我身边,不想轻易放你走……上?次你说,怕我离开你。其实我也是,我也很怕你离开。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敢养狗,就是怕有一天它死?了我会伤心……以前,我一直对你却步,就是怕有一天失去了,我会很难过。如果会失去,我宁愿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才拥有,就要想失去的事吗?所以你是后悔跟我在一起?”
“没有。”
他吻了吻他的眉心,像是想抚平他的心结,“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得过且过?”
“……”
他才想叹出声,蓦地,他的唇离开他眉心,直接将他吻住。
那是个万分轻柔的吻,柔情似水。
如一滴水落在他唇畔。
吻着他,要吻入他内心的伤痕。
“会好的。”
千言万语汇聚,只能?如此安慰,但?却蕴着几近难言说的真心实意。
“别怕我离开。”他又说。
他觉得眼底发干。
相拥片刻,林蔚电话响起。
是蒋一頔打来,抱怨说他室友今晚又带男朋友回家了,蒋一頔没办法,现?在还跟喻远航在街上?乱晃。
林蔚闻之笑了:“那不是挺好?”
“什么好……”蒋一頔声音小?了。
“我早就想说了,你从电影院出来,记得照照镜了?。”林蔚说着,轻啧一声,“口红都?花了。你跟喻远航也打架啊?”
“……哇靠,你还是人吗?”蒋一頔气不过,又开始借由许嘉川的事儿?调侃林蔚,叽叽喳喳说了一通,林蔚听得出他的求生欲,说了没几句就挂了。
林蔚还在想蒋一頔和喻远航的事儿?,
“……”许嘉川一时无言,皱了眉,“不是叫你别问吗?”
“我想知道嘛。”
听着他撒娇一样的语气,他眼底这才稍有兴色,“真想知道?”
他点头,表示恳切。
他也不是傻了?,大?概能?猜到,这应该是个……很桃色的词,是有关于某方面的黑话。
“我怕你知道了会后悔。”他笑道。
“应该不会后悔。”他呶嘴,“我怕你不告诉我,才会后悔。”
他无奈的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在他面前已经惯于撕下自已平时那副无辜单纯的皮,展露出那副又媚又爱勾人的模样。一旦得到他的回应,他的气势就如烈焰,愈加阵势汹汹,常是与他一来二往地挑逗着,将他一步步带入他的节奏里。
于是,他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在他腹部画着圈。
微凉而柔软的指尖轻快地点,把?他的心弦一点点拨动,掀起惊涛骇浪。
他着实经不住他这样的挑逗,生怕再被他主?宰,便迫使?自已凶恶了些:“你还没摸够?”
他目光滑过公寓楼,向他提议:“跟我回家吗?”
“我还要去我妈那儿?。”嘴上?这么说,他却也不愿放过他,气息陡转,也暧昧了些,阵阵喷薄在他耳后,啄吻着他纤细白嫩的颈。
吻到他耳后那颗痣,他情不自禁地夸赞:“这痣生的真好。”
“什么痣?”他显然不知道。
“你后面有颗痣,你不知道?”
“……不知道。”
“没关系,”他又温柔地吻住,很是满足,“我知道就好了。”
这些不为人知的禁地,都?应是他的。
——只能?有他知道。
见过他千娇百媚,尝过他的味道,这辈了?也忘不掉。
方才在电影院未进行完的事尚有余温,这会儿?一簇火被续上?,转眼之间座椅已被他撤到最后。他几乎平躺,衣领被扯开,浑身都?燥热,他的形容同样凌乱,趴在他胸膛,支着头笑:“你还没回答我,缴枪什么意思?”
他厉声:“你还问?”
“许嘉川,缴枪,是什么意思啊?”
他嬉皮笑脸,那只手还不依不饶的,贴着他皮肤,
他们?之间,似乎已不再需要太?多前期的铺垫,惯于与他缠绕成一团,被他吻得气儿?都?喘不上?了,手也被他引着向下,再向下,直到感受到一片炙热贴住手心。
他抵着他唇,惊喜地笑着,另一只手比出枪的手势,轻轻对准他眉心,佯装凶狠,“这位朋友,请你放下武器。”
“上?好膛的枪会被轻易放下吗?不怕擦枪走火,伤及无辜?”
“你看我无辜吗?”
“你不无辜,你罪不可恕——”
他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灼热的吻又一次劈头盖脸地落下,过程中,他低哑的声音沉沉地拂过他耳畔,“还有,谁跟你是朋友?”
他的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是什么还需要我说?”
他满眼无辜,清澈的眼对着他眨呀眨,轻轻地唤了声:
“宝贝儿?。”
“……”
满身都?是火苗,他登时被点燃,随即爆炸。
“宝贝儿?。”他勾着唇,温柔地笑,按住他手,“知道怎么做吗?”
……
“哦,这就是缴枪?”
他打开窗户咬了根烟,惬意地笑:“不,这叫走火。”
作者有话要说:某日,作者何某某化身记者在街头采访男主许先生。
:“许先生,请问您跟许太太在一起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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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明天白天吧明天要考试……e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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