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儿美满(1 / 1)

妻儿美满

沈长震回了金都三个月,又要准备前北境了。

此次前去,又不知要隔多久才能回来,因此孙氏做了个决定,随夫去北境。

孙氏这话一出来,惊讶了许多。

金都和北境宛如一个天,一个地。金都繁华,要什么有什么,吃穿行住不仅最好的,也是最方便的,那北境是边城,什么都缺,行也不便,住也不便,却还比较混乱。

身为伯府嫡女,又为侯府嫡媳,素来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忍受得了北境那等地方?

可孙氏很是果决,事先也与沈长震谈过了。一开始沈长震是不同意的,因不想妻儿跟着他去北境受苦。

可孙氏却是说不想夫妻分别两地,更不想源哥儿知道有父亲,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就算父子分开,也要等源哥儿记事了再分开。待八岁可入学的年纪,再送他回来也是可以的。

孙氏磨了几日,沈长震也想了几日,最后还是同意了。

主母不舍得源哥儿,可一想到源哥儿都三四岁了,与他父亲相处的时间都还没有一年。

想想又觉得心疼,心疼儿子也心疼孙子。而今她与侯爷身子尚且硬朗,还能撑着侯府,而孙氏既然肯跟着去受苦,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孙氏在北境照顾着儿子,她也不用这么担心。

故而孙氏和源哥儿跟着沈长震去北境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温盈在耳房中,用襻膊束缚住宽袖,坐在矮杌子上给熙哥儿沐浴。

八九月份,天气热,也不用担心熙哥儿着凉。

一个大木盆中,放了许多小小的玩意。

温盈脱了熙哥儿的衣服,把他放到了盆中。白白胖胖,滑溜溜的一个小肉球在大木盆中玩得忘乎所以。

温盈喜欢给熙哥儿沐浴。他不哭不闹,还喜欢玩水,温盈越看越喜欢,心里眼里满是温柔。

当初决定自己来带孩子,看来还是正确的决定。

虽这般想,温盈也知道其中也有沈寒霁帮忙的原因。

孩子再乖,其实有时候也会哭闹,太久见不着人,也会哭。纵使有徐氏的婆子,还有几个近身的婢女帮忙带一带,可熙哥儿哭闹的时候却是除了她和沈寒霁外,谁都哄不了。

总有心烦意躁的时候,而这个时候,沈寒霁在府中,便会分担。

养儿育儿日常中有酸有甜,可回想起来,嘴角始终都是带着笑意的,也觉得有满满的乐趣。

温盈想起这些事情,捧起熙哥儿嫩滑嫩滑的小脸蛋儿,轻轻的揉搓了一下。熙哥儿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睁着一双茫然圆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

茫然的小表情很是可爱,温盈笑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可爱。”

说着,便松开手,弯下腰在熙哥儿的小脸上啄了一口。

熙哥儿顿时傻呵呵的笑出了声音。

正洗着时,耳房外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应是沈寒霁下值回来了。

沈寒霁进到房中,听到了水声,往耳房望去,门未关上,应是温盈在给熙哥儿沐浴。

沈寒霁进内间把月白宽袍脱下,再拿了襻膊撸起了袖子,也朝着耳房走去。

沈寒霁一进耳房,熙哥儿便察觉到了,抬起小脑袋。看到是爹爹后,小表情瞬间亮了,张开着一双藕节小胖手一直摇晃着,想要爹爹抱。

沈寒霁也拉过了一个矮杌子,坐到了温盈一旁,指腹温柔地抹去了熙哥儿脸上的水珠,温声问温盈:“怎不等我回来给他洗?”

温盈回:“熙哥儿沐浴的时候不闹腾,乖巧,我也喜欢给他沐浴。”

沈寒霁拿过一小块的帕子,给熙哥儿擦了擦脸,熙哥儿还是张开着双手,想要抱。

沈寒霁点了点他的小脑袋瓜子,抓弄他道:“不抱。”

熙哥儿虽然不大明白爹爹在说什么,但好像知道爹爹不抱他,小嘴儿一抿,小脸蛋也是皱巴皱巴的,委屈得不得了。

温盈娇嗔了沈寒霁一眼:“莫要抓弄他,哭了怎么办?”

沈寒霁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他好哄,哭了,不过是片息就能停下来。”

知晓儿子已经要在哭的边缘了,沈寒霁便从盆中拿了个木雕刻的小鸭子给他。

小鸭子圆润,倒也不担心会划伤熙哥儿。

熙哥儿看到小鸭子,皱巴的小脸蛋瞬间松开了,乐呵呵地把小鸭子拿到手中玩。

熙哥儿好哄得很。

洗了一会,沈寒霁把水中的熙哥儿抱了起来,放到了一旁铺着棉布矮桌上,随而用棉布裹着小家伙抱出了耳房。

终于得偿所愿,被爹爹抱在了怀中,顿时满屋子都是他的笑声。

笑声传到了屋外,下人们听到小公子的笑声,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喜悦,大概就是这么传递的。

沈寒霁细心地给熙哥儿擦干了身子,穿上了小衣裳。

坐在软塌上,把熙哥儿抱在了怀里。

温盈擦干了手,把襻膊解了下来,与沈寒霁道:“今日我过侯府,母亲应了孙氏,让她带着源哥儿跟着大伯哥一块去北境。”

沈寒霁给熙哥儿喂温水,听到温盈说的话,回道:“母亲会同意倒也在情理之中。”

温盈也去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后,看向沈寒霁:“夫君觉得,孙氏能在北境待多久?”

沈寒霁笑了笑,抬起眼眸看向她,反问:“你觉得她能待多久?”

温盈放下茶杯,再倒了一杯水,端到沈寒霁的面前。

“我喂着熙哥儿,不便,你喂我。”沈寒霁含笑道。

也没见到那个大官像他这么矫情的。

但见他这么疼爱熙哥儿,温盈也疼疼他,把水喂到了他的嘴边。

待他喝了水后,温盈才道:“我觉得,大伯哥在北境多久,她就会待在北境多久。”

“为何这么想?”

温盈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在桌旁坐了下来,想了想,道:“先前李清宁的事情,我们二人清楚,母亲也清楚,我们几人便是不说,旁人也会因猜测而有闲言碎语传出。这一回或许平安无事,可等下一回,下下一回大伯哥再回金都的时候,难免纸包不住火。他们夫妻成婚多年,却是聚少离多,她恐是怕感情不深,等大伯哥知道这事后,会与她和离。”

说到这儿,温盈“嗯”了一声,继而道:“她应该是想坦白,但不是这个时候,而是等他们夫妻在经历风风雨雨之后再坦白。”

沈寒霁沉吟了一下,再问她:“可会因母亲把这事隐瞒下来而心里不平衡?”

温盈摇了摇头:“母亲对我已经是极好的了。”

高门大户中,能有像侯府主母这般对庶子庶媳的,少之又少。

想到这,温盈又道:“且母亲也并没有就此揭过,而是罚了孙氏。我以前不大能明白把源哥儿从她的身边带走,一个月见一次到底有多么难受,但是现在有了熙哥儿,我倒是明白了母子被分开到底有多难受了。”

说着,目光温柔地看向了在沈寒霁怀中抓着衣服玩得熙哥儿。

以前,沈寒霁的衣服总是一丝不苟地,但自从有了熙哥儿后,在屋中的时候衣服总是皱皱的。

沈寒霁笑了笑:“你心里头不难受便好。”

温盈:“我心里头不难受,但那孙氏大概是难受的。”有这么一桩事压在孙氏的心头,估摸着她也会寝食难安。

“与其让她恨我,为自己埋下一个隐患,还不如大度一些。她现如今也明白了什么是重要的,什么该是要取舍的,我作甚还要给自己添麻烦?”

夫妻二人相似一笑,沈寒霁淡淡道:“以前我必定会锱铢必较,可如今也会思索得饶人处且饶人。”看了眼怀中的儿子,低声道:“没有什么是比你和熙哥儿平平安安还重要的。”

不久,沈长震一家三口离开了金都,往北境而去,

侯府有些冷清了,许是因儿子和孙子都去北境了,主母有些郁郁寡欢的,睡不好,吃不好。

徐氏便暗暗的提醒温盈,天气好的时候,每日都带熙哥儿到侯府来走走。

主母见到熙哥儿,笑容也能多一些。

确实,熙哥儿那般白胖可爱的孩子,谁见了都喜欢。

主母疼爱熙哥儿,就像是疼爱亲孙子一样。

许是多了熙哥儿的笑声,因沈长震和源哥儿离开的伤感也渐渐冲淡了。

不久,云霖苑那边也传来了喜讯,何樱有喜了。

第二年,何樱生下了一个女儿。

天气暖和,小姑娘月份也大了一些的时候,沈五郎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小闺女出来遛弯,逢人就夸自己的小闺女。

从将军府回来后,沈五郎也没有去过妾室的屋子了。三娘便顺势劝他,冷着人家也不好,不如就把人给送走了。

三娘的心思是,如今了儿子逐渐转变了,没准以后还能长进得像他那两个哥哥一样。

他的两个哥哥都没有妾室,旁人都赞叹得不行,说到他这却是摇头,她也想儿子有个好听的名声。

沈五郎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比不得二哥三哥,但也听了三娘的意见。

写了放妾书,再给她们二人办了良籍,最后给了她们一笔银钱让她们离开。

沈五郎不知的是,何给两个妾室在金都开了一间小绣坊,让她们做自己的营生。

她明白明白她们二人是弱女子,银钱迟早是要花完的,与其再胡乱嫁人,不如先有自己的营生。

同时也让自家娘家人多多关照,莫要让两个女子被那些个地痞流氓给欺负了。

毕竟那苏小娘和柳小娘的模样好,难免会遭人惦记。

女子在这世上本就很难了,女子也不帮着女子,还能指望谁来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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