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
离灵扔下一句话，就此敛声，感应着手心中的一丝丝几不可查的变化，杨逆猜测，离灵应该是去炼化它刚刚吸收的世界本源之力去了。
而当殷凝月也掌握了法则之后，他们也就不需要在这里多待了。抛开法则之力不算，这里确实是一个修炼都嫌贫瘠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杨逆还真像看看外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离灵说的归它说的，自己总要亲眼看看不是。
殷凝月这边，也是刚刚才将这道法则之力感悟并且掌握。从这点来说，殷凝月的速度其实是要比杨逆慢一些的，毕竟先开始感悟的是她，后醒来的也是她……但已经醒过来的她并没有高声呼叫，因为她并不知道杨逆是否还在感悟之中，也担心打扰到对方。
而杨逆这边，也在等着殷凝月率先开口，于是，这本就寂静无声的漆黑空间里，一时间倒是陷入了另一种沉默的尴尬之中。
当然，主要还是杨逆觉得尴尬，最后也是他率先反应过来，他是知道殷凝月已经醒了，可对方并不知道……
“凝月？”
“嗯？我在。”
得到回应的杨逆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怎么样？收获如何。”
殷凝月那里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感应自己的体悟，然后才说到：“还不错，先前感应到的法则之力已经全部……掌握了，你怎么样？”
“我也一样。”
再次沉默……
殷凝月是实话实说，还在想着杨逆现在如何了，心思却是有些纷乱。主要则是因为身陷这种漆黑空间里，年轻的姑娘不自觉的就感到不安，旁边虽然不是没人，但看不见摸不找的，心里总是没底。。
先前刚进来的时候没怎么慌乱，是因为还有目标，想着将法则感悟完毕，差不多也就能出去了，这才按捺住心中不安潜心感悟起来。然而如今法则之力已经完全掌握，可仔细感应一下却发现，想要靠空间自发的排斥之力将他们“送出去”，还需要等上不少时间。
殷凝月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心思也不在这里。
而杨逆则是有些没心没肺的心不在焉，他还在想着外面发生了“离奇”变化之后，会是如何的轰动。
或许也是因为有离灵做后盾，还有獬豸。所以他完全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困在这里，或者遇到危险这种事，两者都没有对他示警，就证明自己是一点麻烦都没有……
可两人之间的沉默，则就更是加剧了殷凝月的不安。
心里有些不安的殷凝月悄声问道：“杨逆，那，那个，既然我们都已经感悟完了各自的法则，那么此行也算是圆满了，那你……有办法出去吗？”
不知何处传来了“啪”的一声，原来是杨逆在拍自己的脑门。
“不好意思啊，我走神了，放心，我们应该马上就能出去了。”杨逆高声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冲着离灵问道：“离，吱个声，我们怎么出去？”
殷凝月原本也没打算杨逆能有办法，毕竟他们俩当初是一起进来的，一样的不知所措。所以她并不认为杨逆会比她更了解这里。但听到杨逆这么说，心里瞬间就安定了不少，就好像他真的有办法，他们也快出去了一样。
离灵则是慢悠悠的说道：“把你们刚刚领悟的法则之力凝聚出来，感受一下它的同源之处在哪个方向，往相反的方向走就行了。”
“哦，了解。”杨逆照办，手中凝聚出一团纯金色的神力，其中蕴含着他刚领悟不久的法则之力。而这团神力一出现在手上，便向周围散发着光芒，照亮了杨逆周身的一片区域。
这点光芒并不多么显眼，距离之前伸手不见五指那种程度的差别大概是，现在得把手臂伸直了才看不见五指……
不过这点光亮在这种情况下，却是如黑夜中的灯塔一般让人心安。
“咦？”
“咦？”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他们进来的时候可是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一点亮光都看不到。可是现在当杨逆这团神力凝聚出来的时候，却已经能够发出光芒。
两声惊疑便是杨逆和殷凝月同时发出的，显然，殷凝月也看到
了这道亮光。
“怎么回事？”殷凝月的声音远远传来，然而还没等杨逆做出回应，便看到了在不远处亮起了另一道光。那是一道银金色的光亮，亮光还若隐若现地映出了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形，杨逆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殷凝月。
对方意识到了什么，向着这边移动过来。
杨逆也向着亮光走过去，不一会儿两人便会合到了一起。
牵住对方的手，确认了不是错觉，杨逆才问道：“你怎么想到这个的？”说着杨逆指了指殷凝月手中的亮光。
殷凝月欲言又止，反而是被杨逆的问题弄得有些发懵：“啊，什么？你说这个，我是看你那里发出了光，所以也想着试试，没想到真的能出来光。奇怪，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就什么光都弄不出来……”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杨逆问的恰巧也是她想要问的，只不过没想到被杨逆率先问了出来，才让她顿了一下。
现在想想她是真感到奇怪，我是看到你那边亮了起来才尝试的，可你直接就亮了起来，明明是我应该对你发问的好吧。
不过这个问题也只是在殷凝月脑子里转了一下就消散了，她并没有问出来。
“这样啊。”杨逆也只是问了一声，应了一声后便开始细细感应这道法则之力……
殷凝月见他又不出声了，手中的银金光团冲着他的脸晃了一下，却发现杨逆已经闭上了眼。于是有些气鼓鼓地道：“醒醒！怎么还把眼睛闭上了，不是说有办法出去吗！”
杨逆回神：“哦，我就是在感应方向啊，你也试试，看看还能否感应到先前领悟的那道法则之力的方向。”
殷凝月闻言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办了。于是很快她就惊讶地道：“感应到了，在那边。”
说着手里还指向了一个方向。
杨逆看了下，点了点头，和他感应到的方向一致。
“那现在呢？跟着这个方向走？”
殷凝月有些兴致勃勃地道，先前的事情已经证明了，这片漆黑空间里虽然空间感知受限，但只要有了方向
，找到目标还是很容易的。
她和杨逆就是，刚进来的时候想聚在一起，但想来那个时候，声音的传播或许也是空间问题，导致了他们的感知并不准确，所以才让他们几次都错过彼此。但当各自都有亮光亮起来时，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对方，也是因为有了目标的缘故。
现在有了明确的方向，想来应该不会再走岔了。
而杨逆却是摇了摇头：“你想想咱们进来的时候是跟着什么进来的？”
殷凝月闻言愣了一下，道：“那道法则……哦，对了，所以我们应该走相反的方向？”
杨逆笑着点了点头，殷凝月确实聪慧，略一指点就反应了过来。刚开始只是因为没有想到罢了，向来就算杨逆不说，让她去走一会儿，她同样能发现这一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殷凝月直接就牵起了杨逆的手：“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说完拉着杨逆就向外走去，而杨逆同样也没有待在这里的意思，便和殷凝月一起，一边走一边不断调整着方向，保持他们行进的方向和他们感应到的方向相反。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道空间隔膜面前，然而这次两人因为视线的阻隔，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就一头撞进了这道空间隔膜里。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是，就在他们穿过隔膜的一瞬间，两道气息瞬间附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如果杨逆有所察觉的话，就会发现这两道气息感觉，和离灵先前抽取的世界本源之力的感觉一模一样。
但穿过空间隔膜的时候感观本就扭曲，再加上空间转换，眼前突然变亮的刺激尤为强烈，所以他们俩都没有感觉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丝世界本源之力。
“呼，终于出来了。”殷凝月笑颜满面，语气中说不出的轻松。杨逆察觉到了她的语气，心中一动，猜测道：“你……怕黑？”
“呃。”殷凝月一滞，不过很快又挺着脖子说到：“怎么了？女孩子怕黑有问题吗！”
杨逆嘿嘿直笑：“没，没问题。”
“哎呀，也不是怕黑啦，就是
那个空间里……太黑……太安静了，感觉很没安全感的样子，就是这样。”
杨逆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她。
殷凝月被盯了一会儿，脸色渐红，哼了一声就向外走去，杨逆也跟了上去。
出了那片漆黑的空间，方向倒是好认得多，虽然这里有着浓重的雾气弥漫，但好歹空间并不扭曲，很容易就能感应到方向，也不会轻易迷失。
两人并肩而行，走着走着便看见了先前提醒他们两人的那个年轻人，后者还在冥想感悟，二人见状也没有打扰，直接向外走去。
然而越往外面，他们却发现，现在法则之山所在的这片空间里不仅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并且越往外走，人却是越多。但走到某一个地方时，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不难理解，越往里的人越稀少，反过来自然越多。
而最外面的反而没人……这也好理解，打个比方就是，将武者们所处的地方分为一到五，五个层次，一是最里面，五是最外。
层次一的人自然最少，却坚持的时间最长；而层次五的人虽然靠外，受到的空间排斥最低，人数最多，却往往最先出局，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地方。
而到了现在，三四五层已然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只有一二层还零星有着几个人仍在坚持，不过看样子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们还没将自己的法则领悟完全，像杨逆和殷凝月这般，还能在空间里继续待下去，但待下去已经没有用的人，从古至今也找不出一小撮来……
所以就这么走出去的人是真的少，更多的是被空间之力直接丢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