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扬,你怎么跟个深闺的姑娘一样,不敢见人啊。”周运手掌用力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挡门器撞在墙上,哐当一声,“我跟你好好的说话,你躲什么?”
可没等他走上前一步,顾屿就伸出手臂挡在了他的面前,眼神带着警告,“周先生,请到此为止。”
周运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屑,“你算老几啊,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我想您也不愿意明天出现你被警察带走的新闻。”顾屿没有丝毫退让,后面的保安也已经走到了近处,准备将周运架走。
周运哼笑一声,“你真当我愿意来啊。对,牧泽城回来了,你有靠山了,连我这巴巴来给你送钱的,你都可以甩脸子。可是你能靠他多久啊。”
韩扬知道这件事和牧泽城有关,没有一点意外。
那天晚上牧泽城想见的是韩扬,却叫了其他人,还通过他们的嘴告诉韩扬想见他,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
韩扬又不蠢,那些人当然也不蠢。
牧泽城就是要传达给他们一个信息,韩扬还是他照顾着的。
这些都是周运的父亲告诉他的,没过几天就让周运拿出一个不小的单子过来。
周运心里知道韩扬现在的规模不一定接得了,说到底就是卖牧泽城一个面子,真正要做起来,还是得找国外熟悉的团队。
简单来说,就是白给韩扬钱。
周运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得意的不得了。当初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却是在靠着关系等着别人喂饭吃。
所以这次他过来是给韩扬一个下马威,韩扬不接受,周运也不想让他好过。
周运说完看着韩扬低着头,以为他是熄火了,心里也舒坦了,正准备走时,韩扬却抬起眼看着周运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你蠢你是真的蠢。”
周运有些诧异的转头,“你说什么?”
“你大概也只有那点运气生在周家了,你真的以为你爸让你来是因为牧泽城?。”韩扬靠在椅背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最近你家还有几场官司要打,还有钱管新的工程?先把那些烂摊子收拾一下吧。”
周运要真没点脑子,他父亲也不会让他这么早接手总裁的位置。韩扬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似乎想通了一些事。但是还是冷哼说道:“这点儿事能影响舟行什么?等你再做大一些再跟我说这话吧。”
韩扬懒得和他再说话,抬了抬下巴,保安朝上走来,周运瞪了一眼他们,“我自己会走。”
说完他看了一眼韩扬就转身下楼,到了车上就给他父亲打去了电话。
其实很简单,周家现在有点缺钱,而韩扬手里就有着一大笔。这次也是用送钱名义,用些小钱得个人情,找韩扬融资周转一下。
想想也知道,韩扬没有一点资本,怎么开的得了一个初始规模都不小的公司。公司运转的所有资金,都是他在国外那八年做风投得来的。
在国内韩扬可能还籍籍无名,但是在国外他的名字还是被不少人记得的。
得知这里的情况,周运父亲大骂了一通周运。
不过俗话说的好,就算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这次出事是需要很多钱,但也没到危急根本,不然周运可不止是被训诫一下了。
挂了电话,周运望着车窗外,高耸的写字楼,看不清韩扬的办公室,但是周运还是觉得他正在窗边,嘴上带着嘲讽的笑看着自己离开。
可惜是他想多了,韩扬不会为不重要的人耗费精神力气。
“韩总,这是您托我找的鉴定师的回复。”顾屿和牧泽城的助理约定好时间后,发现那天找的鉴定师发来了消息,就到办公室将手机递给了韩扬。
韩扬拿过手机,看见上面鉴定师的话。
“光线有点暗,我也不敢确定细节,但是上面是白色珐琅表盘,周围那个细圈应该是黄金制的,没有镶钻很低调但也是很漂亮的一块腕表,牌子您也看见了,但是市面上各种平台我没有发现这块表,而且表内设计也很复杂,很有可能是一块专人订制腕表,您可以看看表内或者表背是否有个人名字缩写。”
韩扬按着话筒问道:“有没有可能这样定制的表会有两块一样的。”
“我知道了,谢谢。”
韩扬松开了手,却不小心滑动了屏幕。和鉴定师的聊天框撤去,就看到了会话页面,他道了声歉便拿起手机准备给顾屿,却看见自己的头像被置顶在最上面,备注不是老板不是韩总更不是名字,而是一只有点好笑的狼狗emoji。
他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看向顾屿,“你还有这个习惯?我很像狼狗吗?”
“……”顾屿沉默了一瞬,竟然点了点头。
韩扬笑了一声,之前他觉得他的秘书精明能干,没想到还有像小孩子的时候。
但也没有说他什么,就将手机还了过去。
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多想也无益,韩扬问顾屿,“和牧泽城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了什么时候。”
谈起工作上的事,顾屿对问题反应的很迅速,“下周一,十一月三十号下午四点。”
“下周一?”韩扬重复了一遍,表情依旧平淡,但是眼中却闪过一抹暗光。
那天是他父亲的忌日,牧泽城是在想什么。
——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越到月底天气也越冷起来,周末韩扬也没有出门,待在家里看书。
周一前天晚上他简单嘱咐了顾屿工作上的事,第二天没有来公司,去了他父亲的墓地。
这天天气不是很好,没有一点太阳,天上都是乌泱泱的黑云,天气预报也说有雨。
他还是带了花和酒过去。
站在墓碑面前,他蹲下身去,伸手轻抚开了上面的落叶,将花放在了旁边。
墓碑上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目光如柱,英气逼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被好友背叛,死在牢狱之中。
韩扬打开酒,伸手绕着墓前倒了过去,刹那间,泥土的气息混着酒香扑面而来,韩扬却觉得有些苦。
他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起身开车回家。
路上等红绿灯时韩扬拿看见了顾屿的消息,提醒他今天是和牧泽城见面的日子。
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韩扬看着远处红绿灯上的数字渐渐变少,红灯闪烁。
最终还是起身开车往家的相反方向驶去。
到了牧泽城的别墅外时,天上已经开始落起了雨滴,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就湿了一大片。
别墅里面灯还亮着,当他下了车时,就有人举着伞走了过来,是一个六十来岁面容和蔼的男人,“哎哟,快快快,这雨要下大了,赶紧进屋吧。”
借着灯光韩扬也没认出他是谁,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对方却热络的带着他进了客厅,将伞放在一旁带着他又上了楼,到了一间房间前,他说道:“牧三爷在那里等您呢。”
说完他笑着下了楼。
韩扬站在门外停了一会儿,抬手按着门把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