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孙亦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他就是杀害了石佳家人的凶手。”张坤再次复述一遍。
孙亦云皱了皱眉，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张坤倒是想说自己在梁福身上看到了满身黑影，恶果缠身。
但到时候，没等梁福被抓进监牢，他自己就应该先进了精神病院。
于是张坤只能摇摇头，吐出两个字：
“直觉。”
听到这话，孙亦云不禁撇了撇嘴，然后趁着张坤没法反抗，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教训道：
“推理最忌讳先入为主，虽然我也很讨厌这个人，但不能仅凭印象就下判断。”
“我们要以证据得出客观事实，不能是把一个人先断定成凶手，再给他找证据。”
“本末倒置了。”
孙亦云把以前学校里老师教他们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张坤听。
“再说了，你一个男的哪里来的直觉。”
张坤懒得跟她计较，但有一句话孙亦云说对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想要定梁福的罪，他就必须找到证据，不然哪怕张坤知道他是凶手，也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
“证据，会有的。”
…………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查了一天的范队长也已经准备收队了，不然继续查下去那就是扰民了。
张坤趁着冥视的效果还在，又在梁福的周边探查了一阵。
梁福独自一人住在梁家的老宅，姐姐出嫁之后这里就理所当然的全都属于了他自己。
梁福一晚上都是独自一人在屋里自饮自酌，不亦乐乎。
观察了许久，张坤却一直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道理啊，怎么能处理得这么干净呢。”
虽然他跟梁福的接触很短暂，但一眼就能看出梁福这个人的深浅，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人，作案竟然如此缜密。
“喂，还要盯多久啊？我今天再熬一天，可
就真的遭不住了。”
孙亦云坐在副驾驶上，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魏公村只有一条贯通全村的主路上装了路灯，其他地方则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范队长排查了一天，已经收队回去了。
只有张坤还没有放弃，他和孙亦云把车开到了暗处，这个地方方便他们观察梁福家里。
“你遭不住就睡一会儿，我自己盯着就行。”张坤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目光锁定在那亮着灯光的小院，比耐性他可从来没怕过谁。
“拉倒吧，就你现在这个睁眼瞎的状态，让你盯梢不是白给吗？”孙亦云翻了翻白眼，硬挺着不睡。
平时张坤开启冥视之后最多也就只能持续个两个小时，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冥视的持续时间格外的长，直到现在还未消退。
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乡下一般都休息的比较早，整个魏公村此时除了还在喝酒的梁福以外，已经没有多少人家还亮着灯了。
“这家伙，自己喝酒居然也能喝这么久，真会自娱自乐。”孙亦云吐槽一句。
确实，梁福今天已经喝了一整晚了。
这时，孙亦云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
“队长，是我。”
“我们还在魏公村，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孙亦云放下电话，一脸兴奋地对着张坤说道：“好像有线索了，范队长让我立即回趟局里，有新任务。”
“那好吧。”张坤有些不甘地启动了引擎，这前半夜算是白忙活了。
要搁以前，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要用肉眼盯梢。
只需要叫小五放几个迷你无人机，保准把这梁福盯得死死地。
“不行，看来得找个机会弄点装备，以后保不准还能用得上。”
张坤驾驶着车子，驶上了魏公村的主路，奔着云京市局飞驰而去。
他们俩抵达市局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了。
但市局里仍旧一派
忙碌的景象。
云京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么大的案子了，警局将能投入的警力全部投入了进去，就是为了尽快破案。
孙亦云和张坤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范队长正在给大家分析今天查到的新线索，两个人悄悄从后面进去，然后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原本，张坤是进不来的，但因为大家此时都在专注着听会议，结果没人来管他。
最前面的范队长倒是看见了，但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分析案情。
“根据今天的走访，我们有了个新的线索。”
“据村民回忆，之前一段时间曾一直有人拜访受害人的家，似乎是想要买下桃园的承包权。”
“但似乎一直没有谈拢，直到上周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来过。”
这个线索是隔壁邻居大爷今天跟警方说的。
第一次调查的时候老人家没想起来这事，直到今天早上才偶然想起来。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警方，没想到今天警察又上了门。
大爷肯定想不到，他以为的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却给警方带来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接下来范队长开始分配任务，孙亦云也得去查新的方向，所以接下来就没办法陪着张坤了。
会议散去所有人都领着任务奔赴各方，只留下了张坤在诺大的会议室里。
范队长临走前让他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警方。
张坤走出了会议室不禁叹了口气。
他现在还不能回去。
因为直到现在他的冥视才慢慢褪去，这超乎寻常的冥视时间一定预示着什么。
张坤能感觉到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试图指引他，但以他现在的玄术修为还无法做出明确的解读。
他轻揉着自己的眉心，长久的冥视让他有些疲惫。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制服、面容坚毅的国字脸大汉站在他的身后。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啊。”
国字脸大汉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但张坤却有些疑惑，这个人他不认识啊。
他紧接着看到了这个人制服上的肩章，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市局局长？”
“哈哈哈，小兄弟好眼力。”国字脸大汉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就是云京市局的局长，郭惊涛。”
张坤眉头一挑不禁问道：“局长认识我？”
“怎么不认识，上头跟我打过招呼了。”
听到这话，张坤心中一紧。
“小五不会这么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