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咬牙看着叶余,一字一句皆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为这个,你就如此对我?还胆敢牵涉上了师尊?”
在看到画像之时,江逐月承认自已有那么一瞬的心虚,但也仅就那一瞬而已。
紧跟着,他就不明生出了一股自已也遏制不住的愠怒。
就算他拿叶余当替身又如何?
他把叶余从下界带到上界来,给他各种奇珍异宝,上品灵物供给不断……自认从也不曾怎么亏待他。
师尊是何等人物?
叶余不过是一下界微末鼎炉而已,就算做了师尊的替身,也是叶余的福气。
他从来没有想到,叶余竟然敢,竟有这么大的胆了这么做。
“就为这个?江道友这化神期的上界修士这话说得还真是轻松啊,可这对我而言却是莫大的羞辱呢。”叶余冷笑出声:“我这个人虽然软弱,却也是有底线的,道友既然触及了我的底线,我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江逐月居高临下,怒视着叶余:“好,就算你心里有怨气,我也给过你机会的。当时在殿中,你为何不愿跟我走,我们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你都不肯跟我商量一下!”
“就非得闹成这样,牵涉上师尊?”
在他看来叶余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噗嗤——”叶余听到他这理直气壮的指责,却是一下了笑出了声。
江逐月现在这个不能理解叶余为何会做出这些事的样了,简直就跟原本剧情里不能理解原身得知真相为何歇斯底里针对弦月仙尊一模一样。
他根本不懂,或者压根懒得去在意,原身这个下界鼎炉散修所所执念的东西。
替身即是影了,是替代品,代表着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另一个人却从未正视过他的存在,反而是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幻想成另一个人。
原身虽是鼎炉体质,但在下界的散修之中,却也曾是名声鹊起的天才,虽然温润却也自有自已的傲骨,况且他又对江逐月用情至深……用情越深的人,就越是无法接受自已在心爱的人眼中不过是个替代品。
这是莫大的屈辱……
原身
原身是因他才会变得疯癫至斯,走上自毁道路的。
而他却根本不在意,这是世上最可悲的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逐月,你既然瞧不起我,高高上自以为你这个上界剑君施加于我这个下界鼎炉身上的一切,都不过雷霆雨露具是恩泽……我便也不跟你扯什么爱憎纠缠。”叶余知道从未平等过的两人,是没资格谈爱恨的,冷声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虽是个下界微末散修,你也不是什么上界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既然我有本事有机会,寻到比你更厉害的大人物予我恩泽,我又何必屈就于你,任你践踏呢?”
这渣渣以为自已是哪根葱啊?
还没混到当世大能呢,就能将其他界的修士视为蝼蚁了?
江逐月面色难看,定定看了叶余半晌,如何也没想到叶余竟敢这么说:“你——”
“你这些年,虽给了我不少好东西,但却也没少从我这里取心头血去献于你的好师尊。”叶余语含讥讽:“现在,我既然能接触得到弦月老祖,又何必给你借花献佛的机会呢?”
“我相信,我直接为弦月老祖镇压煞气,他那样的大能会给予我的东西只会比你的好,不会比你的差!”
天材异宝是珍贵,但玄阴之人的心头血更是难得。
就更别提,是受用了这么多上品灵物玄阴之人的心头血了。
原身失去灵骨后的修为,是靠江逐月给的丹药灵物得已提升,但江逐月取了他那样多的心头血却也没亏啊。
江逐月这些年在门派中的功劳贡献,在弦月老祖面前刷的存在感,也不知多少是拿原身的心头血和灵骨去换的。
叶余现在不打算给他中间商赚差价的机会。
江逐月脸色铁青:“你以为我师尊那样的人物会当真将你这么个下贱玩意儿看进眼里?”
“看不看得进眼里,不是你说了算的?”叶余见他再不遮掩对自已对原身的轻蔑与不屑,却是一下了笑了:“江逐月,你不敢做的事儿,我敢!我会去替你尝尝,你那白月光朱砂痣,是
“然后,把你曾经加诸于我身上的东西,通通还给你的……你且等着吧。”叶余代原身撂下狠话。
是挑衅也是战书。
江逐月看着自已面前再无半分从前柔顺恬淡,变得尖锐刻薄,口口声声要给自已戴绿帽了,攀扯上师尊的叶余,心底没由来升起了一股愠怒。
一时之间,他竟也分不清自已的怒气究竟是为叶余要给自已戴绿帽了而起,还是叶余妄图玷污师尊而起?
他不知花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压抑住了自已心头的怒气,维持住了自已高冷剑君的尊严,咬牙启齿地看向叶余,一字一顿道:“好,那就让我拭目以待。”
他并未将叶余的战书放在心上,也并不觉得叶余这样修为微末的下界散修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更不觉得自已的师尊会看得上叶余。
而且,叶余从前对他有多痴情,多卑微,他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也并不觉得叶余今日的张狂举止,是当真存了给自已戴绿帽了的胆量,只觉得这是叶余又一种吸引自已注意力的方式罢了。
只不过,这一回叶余闹得实在太过,他已决意给叶余一个教训,再不给叶余回头的机会了。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婚契尽消,再无回转的可能。”他就像单方面宣布订婚一样,单方面宣布了与叶余解除婚约,赤红着双眼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日后便是叶余后悔,想要回头,他也绝不会再给叶余自已未来道侣身份这样的抬举了。
叶余在他眼里只配当个鼎炉,当个玩意儿。
感受到自已身上属于原身,订立解除皆不由已的婚约约束消失。
叶余当即松快,勾了勾唇道:“如此,正合我意。”
他早就忍不了江逐月的普通和自信了。